“什麼!你們說的可都是真的?”衙門後院的一間偏閣內,徐啓年一臉惶然的看着徐夫人和彩霞,對她們所說的事表現的十分不敢置信。

    殿下的外室放着好端端的汴京不待,假死脫身跑到他們宣城來了,這若是說出去,肯定是不會有人相信的。

    但,魏先生和趙內侍也都來了,還曾追查過張家人的消息,這讓徐啓年不得不信彩霞所說的一切。

    那可是殿下的外室啊!也能算是他們半個主子了,如今她帶着弟妹住在宣城內,他這個做地方官的也該去拜見拜見。

    “夫人!”徐啓年說着,“你快去備些東西,我們立刻去張家一趟。”

    徐夫人顯得特別懵,“我們去張家做什麼?”

    徐啓年聽聞,頗有些恨鐵不成鋼,“若她真的是殿下的外室,那我們多去她面前露露臉定是有好處的。”

    “你想,殿下派了他最得力的內侍過來,說明心中還惦記着那女子,以後說不定會接她回去冊封。

    “到時,咱們也能嚐到點甜頭!你還真想一輩子留在宣城內?”

    徐夫人終於懂了他的意思,老爺這是想和張大夫搞好關係,未來也能借力調回到汴京城。

    對於回汴京,徐夫人並沒有太大的執念,對她來說,回去還不如待在這裏。至少她在宣城,人人都會因她知縣夫人的身份而奉承她。

    不過,老爺有句話說對了,和張大夫搞好關係,對她們來說並沒有壞處,她立即點頭,吩咐着,“彩霞,你快去備一份大禮,越貴重越好。”

    “是。“彩霞點頭,立即就要去做。

    ***

    另一邊,事安咿咿呀呀的躺在搖籃裏,好奇的張望着周圍的一切。

    距他出生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半月,此刻的他也不像之前那般只知道吃了睡睡了吃了,他也有了一點屬於自己的思維。

    平心而論,他算是個非常好帶的孩子了,不像林嫂子的外甥,只要喂的稍微晚一些,就會哭的整個巷子都不得安生。

    事安不怎麼哭,且還愛笑,只要看到姜瀅出現在他面前,就會咯咯咯的笑個不停,家中自從有他在,也多了份熱鬧。

    林嫂子偶爾會抱着她的外甥過來,看見事安都會羨慕的說一聲,若是她的外甥也能像事安這般乖巧就好了。

    姜瀅坐在搖籃旁,看着醫書。許嬤嬤坐在廊下,仔細的裁剪着布料。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倆人都停下了動作,朝着大門看了一眼。這個時辰林嬸子和馮寧都忙着,又有誰會突然上門。

    “姑娘,我去開吧。”許嬤嬤放下手中的剪刀,站了起來。

    打開門,就見兩個穿着富貴的男女正站在臺階上,他們的身後站着不少奴僕,手上還提着各式各樣的東西,瞧見有人開門,他們面上都露出一抹笑來。

    許嬤嬤看着來人,顯得有些懵,問着,“你們是何人,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徐啓年愣了愣,轉頭看了自家夫人一眼。

    徐夫人立即點着頭,示意這裏就是張大夫的住處。徐啓年見狀,趕忙說着,“我們是來找張大夫的!”

    這倆人是夫人從前的病人?

    許嬤嬤疑惑的皺了皺眉,打心底裏不想讓他們進門,小主子已經到了該睡覺的時辰,這些人若是進門,小主子又如何能睡得着。

    “你們改日再來吧。”她想要叫他們回去。

    可,姜瀅的聲音卻在身後響起,“嬸子,是誰來了?”

    徐夫人聽聞,連忙應了聲,“張大夫,是我!”

    這個聲音十分耳熟,姜瀅擡頭看了一眼,就見徐夫人等人正站在外頭。

    前幾日,馮寧姐還和她聊起徐府的事,奇怪徐夫人都過了那麼久,還沒來開藥,誰想今日竟直接上了門。

    她站起來說着,“你們進來吧。”

    說完,又看了事安一眼。徐夫人帶的人着實有些多,事安見了說不定會害怕,她給他蓋了層毯子,後又捏了捏他的小手,對着許嬤嬤道,“嬸子,麻煩你抱他回屋。”

    “好。”許嬤嬤雖不太情願讓他們進來,但夫人都已經說話了,她也只好打消了趕人的念頭。她快步走到搖籃旁,小心的將小主子抱起,就要帶他回屋,哄他睡覺。

    徐啓年目光落在孩子身上,腦子有一瞬間的空白,他朝着徐夫人使了個眼色,想要讓她問問孩子的事。

    徐夫人見狀,開口,“張大夫,這孩子是?”

    姜瀅笑着,“那是我的孩子,叫事安。徐夫人,您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嗎?”

    聽聞孩子是她的,徐啓年險先跪在地上,他的目光緊緊的盯在孩子身上,終於明白魏先生和趙內侍明明都已經找到她們了,爲何還沒有動靜。

    這女子竟然生下了孩子!既是太子的外室,那麼孩子也該是太子的纔對,這可是太子目前唯一的孩子,如今留在宣城內,可千萬不能有任何閃失。

    徐啓年瞬間感受到了壓力,若是她們在宣城內出了什麼事,他這個做地方官的可就要跟着遭殃了。

    徐夫人此刻也有些惶然,怔怔的說不出話來。

    姜瀅看着倆人怪異的樣子,皺了皺眉,再一次問着,“你們今日來是有什麼事嗎?”

    “我….”徐啓年結結巴巴着,有些說不出話來。

    來的路上,他曾和夫人商量,暫時先不要拆穿張大夫的身份。

    他想着張大夫既然捨棄京中的一切,跑到宣城做個大夫,定是不想讓旁人知道過往的。

    他定了定神,露出一個牽強的笑,解釋着來意,“張大夫,我是徐啓年,宣城的知府,今日來是爲了代我夫人向您致謝的。”

    “我夫人的病請了那麼多大夫都不見好轉,可自從吃了您的藥後,就許久沒有犯過病了,顯然您的醫術十分了得。”

    “所以。”他使喚着下人,讓他們將禮物遞上來,又道,“這些東西請您笑納。”

    “在下,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青草巷雖說治安不錯,可他如今已不放心讓她們住在這裏,他道,“我想請您和您的家人去徐府小住,順便也能幫我夫人在穩固穩固病情,您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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