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怡春宮內,許妃幾近癲狂。

    父親傳回來的消息令她不敢置信,許嬤嬤和趙普祕密前往宣城,竟是爲了照顧一個有孕的女子!

    她紅着眼,面色有些猙獰,“那女子是誰?”

    雀嘟搖頭,“目前老爺還沒有打探出女子的身份,只是聽打探消息的人說,許嬤嬤後來又去了淮陽,奴想着定是和那女子有關!”

    “淮陽?”這個地方有些耳熟,許妃反覆念着,就是想不起來曾在何處聽過。

    “娘娘。”雀嘟倒是有些印象,“這事會不會和池雁坊那賤人有關,奴記得她就是淮陽人士,那身懷有孕的女子該不會就是她吧!”

    “不會的,這怎麼可能!”提到池雁坊,許妃不敢置信的連連搖頭,“那賤人早就死了,怎麼可能還會出現,池雁坊那一場大火,可是把她給燒的挫骨揚灰了,陛下還消沉了好一陣子。”

    “若她還活着,早該回來找陛下了!可是….”

    她的聲音漸漸降低,自顧自的念着,“若是真的死了,爲何直到今日都沒有一點屍骨的蹤跡。”

    “這世上真的會有人,被一場大火燒的毫無痕跡嗎?”許妃有些不確定。

    她咬着下脣,眉心緊皺,許嬤嬤可是專給妃嬪接生的奶嬤嬤,陛下既派了她去,那必定是和陛下有關的,極有可能就是陛下的孩子。

    如今,宮內還沒有妃嬪給陛下生下一兒半女,這就代表那女子所生的孩子是陛下唯一的孩子。

    若是個男孩!

    許妃不敢去問那女子有沒有生產,她胡思亂想着,可就是陛下的皇長子了。

    無論那女人究竟是何身份,都將是皇室的功臣,往後定是要被冊封的,說不定還會爬到她的頭上。

    不行,絕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許妃緊緊的捏着茶盞,白嫩的手漸漸變得通紅。她眼中血紅一片,終於明白惠嬪爲何會將此事說給她聽。

    就如同她所設想的那般,惠嬪就是想用她的手除掉那對母子。

    “哼。“她冷哼一聲,從前只當惠嬪是個半隻腳入棺材的廢物,沒想到她竟還有如此心機。

    “娘娘,咱們該怎麼辦?”雀嘟問着。

    許妃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這個世上還沒有人可以利用自己,惠嬪既然這樣做了,那就該承受後果。

    “雀嘟。”許妃說着,“去告訴父親,無論如何都要查到那女人和孩子的消息,然後殺了她們以絕後患!”

    “至於惠嬪,本宮倒是要好好想想該拿她怎麼辦了!”

    “是。”雀嘟應着,“奴這就去辦!”

    ***

    最近,事安學會了爬,姜瀅知道後很是開心。

    她吩咐着下人,讓她們在玉霞苑內鋪上厚厚的毛毯,以防事安在爬的過程中會出現意外。

    玉瑤和許嬤嬤身爲照顧的人,自是越發小心謹慎了起來,每日都圍繞在事安身邊,一刻都不得清閒。

    七月半,中元節將至,姜家也到了祭祖的時候。

    因着今年是姜家人到的最齊的一年,祭祖便愈發隆重了起來。

    這個月本不該帶着孩子出門的,但事安畢竟是姜家的子孫,姜尚悟也就存了要將他介紹給列祖列宗的心,吩咐着婆子到時將他一同抱去。

    一大早,姜尚悟便先一步去了天台寺,等準備好祭祖的東西后,方纔通知姜家其餘人出門。

    姜瀅從玉瑤手中接過事安,帶着她們一起上了姜老夫人的車。

    路上,她的心不知爲何跳的格外厲害,像是會有什麼事要發生似的,這個直覺來的太過莫名,讓她有一種危機感。

    眼前明明是一片其樂融融之態,根本不像是會出事的樣子,但.....

    姜瀅深呼一口氣,想要將那份不安給壓下去。

    “阿姐,你這是怎麼了?”瞧着姜瀅面色蒼白的樣子,玉瑤擔憂的問着。

    姜瀅搖頭,對上祖母擔心的眼神,她勉爲其難的笑着,“不知怎的,我突然覺得有些悶,想來透透氣應該就會好的。”

    她將孩子遞給玉瑤,本想打開窗冷靜冷靜。

    誰料,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外面有人喊,“你們是何人?”

    這是怎麼了?

    姜瀅眉心一皺,和祖母對視了一眼,她打開窗小心的看了眼外面,發現外頭正站着一羣虎視眈眈的黑衣人。

    淮陽向來安全,從來沒有聽說過有馬賊之類的人攔路。

    可今日去往天台寺的路上竟出現那麼多黑衣人,看着樣子像是衝着他們來的。

    姜瀅的心提了起來,擔心的望着領頭的哥哥。

    此刻,姜讓安撫住躁動不安的馬兒,皺眉問着,“敢問幾位勇士是爲何事?若是爲財,我可將車內的錢財都贈送給各位,只求放我們離開。”

    他原做好了被劫財的準備,可誰料那些人竟不是爲了錢而來。

    帶頭的黑衣人大笑,“你們這點錢,我和兄弟們可都看不上!實話和你們說吧,今日我們來是爲了要你們的命的,要怪就怪你們得罪了人!”

    姜讓心頭一驚,沒想到他竟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們姜家向來不得罪旁人,又有誰會要他們的命。

    妹妹?他腦中閃過瀅瀅,這些人難不成和汴京有關?

    是太子派來的人嗎?

    不會!太子不可能會殺了自己的兒子。

    所以….他下意識望向祖母的馬車。

    此刻,馬車內靜的可怕,黑衣人所說的話都被她們聽入耳中。

    姜老夫人雖覺得不安,但到底活了那麼久,她安撫着衆人,“別怕,我們一定會沒事的。”

    這句話說的太過無力,姜家帶來的隨從本就不多,根本抵擋不住那羣黑衣人。

    車內依舊沉默着,玉瑤害怕的打了個寒顫。

    事安年齡雖小,卻也能看懂大人的面色,他不安的望着,漸漸生出害怕的心,他的手緊緊的捏着姜瀅的衣袖,想要讓她抱抱自己。

    但姜瀅此刻皺着眉,根本無暇顧及到他。事安見狀,沒忍住哭出了聲。

    車內響起娃娃的哭聲,黑衣人對視一眼,眼神鎖定中間那輛馬車。

    姜讓見勢覺得不對,望向護衛,“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祖母她們的安危。”

    “是。”侍衛提刀防備着。

    黑衣人顯然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快馬朝着姜讓他們衝了過去。

    “殺!”他們喊着,“一個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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