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氏打了一個寒顫,立刻爬起來回自個房裏找,可是所有抽屜都找遍了,就是沒有找到那個入學帖子。

    她又跑回哲言的屋子:“不見了,廣文堂的入學帖子不見了。”

    “會不會記錯了,再找找。”宋鴻凱問。

    “不會有錯,我往日會把貴重之物放在錢匣子裏,如今錢匣子裏的銀票還在,廣文堂的入學帖卻不在了。”衛氏漸漸的冷靜了下來,一下子想到了什麼:“是她,這兩日一直是宋廣澤陪哲言玩,宋廣澤還把哲言帶離梨香院。”

    就這短短兩日功夫,哲言就喜歡上的宋廣澤,還說宋廣澤的母親會做很多好喫的東西。

    她當時沒留心,再加上有人盯着宋哲言,什麼該喫什麼不該喫,底下的人會先嚐過,她便放心的讓哲言和那孩子玩。

    “二嬸再看看,連管事的身契可還在?”謝錦雲道。

    衛氏拿出裝下人身契的那個匣子,幾番找尋,都沒找到連管事的身契,當下就明白了。

    而宋哲言也在服過米湯,喫過藥後,有了一絲的清醒。

    衛氏坐在他身邊,溫聲細語的問:“哲言,這兩日連管事帶着你去找那孩子玩什麼?”

    “廣澤弟弟說想看看廣文堂入學帖,他說借他看一眼,我趁着祖母去給曾祖母請安,將入學帖拿出給廣澤弟弟看。”

    “後來,後來連嬤嬤端着好喫的點心,我從來沒有喫過,她叫我嘗一嘗,若喜歡就都吃了。”

    “廣澤弟弟也喫,他說他的孃親會做很多好喫的,那個是他孃親做的,我就不知不覺吃了很多。”

    “祖母,快,快天亮了,我該起牀上學了。”宋哲言在牀榻掙扎了幾番,卻始終沒有力氣坐起來。

    衛氏聽到哲言的話,泣不成聲的安慰:“乖,你生病了,咱們今日不去上學,你留在家中好好休息,等好了,再去。”

    “好了,我……我還能再去嗎?”宋哲言閉上了雙眼,有氣無力的低喃。

    衛氏握緊他微微發涼的手說:“能的,能,你好好睡一覺。”

    宋哲言沒有再開口說話。

    衛氏起身,斂了眼中的淚意。

    花溪見此,擰眉問道:“夫人送帖子那日,便讓奴婢去和連管事說,叫連管事多看着哲言少爺,勿讓他亂食東西傷了身子,連管事可有和二太太說。”

    衛氏看向謝錦雲,笑着哭,滿臉悔意。

    原來錦兒早就看出端倪,她竟還將那女人當成知心人招呼。

    她真是蠢吶,怎會看不清老夫人的心思。

    老夫人向來不盼着二房好,又豈會真替哲言做打算。

    “我去跟他們拼命。”衛氏瘋了一般大叫,然後衝出梨香院就往慈松堂去。

    宋老夫人正因早膳全是素食的事情而不高興:“這些是怎麼回事?”

    荷香面露難色:“奴婢去廚房拿老夫人的早膳時,廚房裏的吳大娘便說,夫人有令,從今往後侯府戒葷食素,說這是老夫人你曾在菩薩面前立過的誓言,該兌現,不然侯府就要遭天譴。”

    宋老夫人神色大變,倒是記起了六年前,西關一戰,她跪在菩薩面前立下的誓言。

    她說:“只要我兒,孫兒有一個能回侯府,願餘生戒葷食素,供奉香火不斷。”

    這事院裏很多人都知道。

    可宋老夫人錦衣玉食習慣了,一時間難以接受這樣的生活方式,卻又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謝錦雲不該再提起此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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