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荊也沒想到懿貴妃會來這麼一出,不過這也符合懿貴妃囂張跋扈的性格。

    只是讓陸荊沒想到的是,在他決心用自己的心喚醒更多人抵抗皇權的時候,是玉家的人救了他。

    眼下那杯子放那麼遠,他也勾不着,只能眼巴巴的盯着放在他面前的茶杯。

    茶水冒着熱氣,是桂花的味道。

    氣息極淡,味清甜。

    他剛纔小酌了一口。

    還未品嚐個明白,懿貴妃就無情的鬆手了。

    他縮成一團,張着腦袋直愣愣地盯着茶水,半晌,他又躺回地上,問道:“懿貴妃爲何救在下?”

    “你以爲本宮想啊。”她又坐回原來的位置,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受人所託罷了,她說,有個叫陸晏清的男子,會在謝家被抄家時,反暴政,拜託本宮一定要保住此人的性命,別讓他白死了。”

    陸荊怔了怔:“誰,誰呀?”

    “太子妃呀。”

    “太……”陸荊神色一頓,心房襲來一陣鈍痛:“她……她拜託貴妃娘娘救我一命?”

    “嗯。”懿貴妃抿了抿茶水。

    陸荊費了很大的勁才從地上坐起來:“太子妃怎知在下會反暴政?”

    “本宮怎麼知道?”

    陸荊沉默了下來,回頭看了看綁住自己雙手的繩子:“能否請貴妃娘娘幫在下解開繩子,在下保證不會再喊。”

    這時,小顎子捧着一套衣服走入鹹福宮:“娘娘,衣服準備好了。”

    “拿給那死小孩換上。”懿貴妃擡手指陸荊。

    陸荊只覺得懿貴妃罵的很髒。

    小顎子走到陸荊面前,把衣服放在陸荊旁邊,然後就幫陸荊解開身上的繩子。

    陸荊得到解脫後,小顎子把宮女服遞給陸荊:“還請陸夫子把衣服換了。”

    “這是宮女的衣服?”

    “是,陸夫子現在暫時只能居住在鹹福宮,可是爲了掩人耳目,只好委屈一下陸夫子。”

    陸荊覺得還不如殺了他。

    懿貴妃看出了他的心思,道:“太子妃交代,若將你保下,便讓你暗中蜇伏,你這雙手雖只能握筆桿,可太子殿下的清名,與太子妃能不能回家,接下來都要看你,不要動不動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太子妃要的是一個馭筆如兵的聰明人,而不是站在刑臺拋血灑淚最後白忙一場的蠢貨。”

    陸荊沉默了下來,他沒有想到謝錦雲在背後做了那麼多,連他要反暴政之事都算準了。

    他伸手接過小顎子手中的宮女服,走進屏風,換下自己的衣物。

    陸荊成爲了鹹福宮一個不起眼的宮女。

    白日他在鹹福宮後面打理花草。

    夜裏他執筆如神,爲太子登基鋪路。

    沈尚書一直沒有找到陸荊,氣的景仁帝又吐血了。

    趙太醫道:“皇上,您要保重龍體呀。”

    “朕要你們何用,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你也找不到。”景仁帝推開了趙太醫,重重拍桌怒道。

    沈尚書道:“皇上,微臣近日派人盯着玉府。”

    “你是懷疑玉天衡包庇陸荊?”

    “這些日子,我們的兵挨家挨戶搜尋無果,玉天衡此人……”

    “他有什麼理由這麼做,貴妃還在宮中,他難道不怕事情敗露後,牽連玉氏。”景仁帝並不是信任玉家和玉天衡,而是篤定玉天衡對懿貴妃的愛,讓他不敢冒這個險!

    終究是景仁帝太過自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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