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太醫嚇地跪在地上,可卻不敢表現出來:“皇上,你近日是否熬夜留宿於貴妃宮中?”

    “朕的事你也敢管?”他覺得自己有用不完的精力,白日忙於政務,到了夜裏,便去鹹福宮陪伴懿貴妃。

    懿貴妃身上總有一種魔力,他本能抗拒懿貴妃,卻又日日嚮往她的溫柔鄉。

    有時到了鹹福宮,他便一發不可收拾的發揮自己的能力,抱着懿貴妃一次又一次。

    若覺得身子虧空,便服一顆丹藥,很快又能恢復了。

    這也讓景仁帝感受到了長生的滋味。

    他覺得長生大概就是有用不完的精力。

    可如今他渾身提不起勁來,整個人頭重腳輕,腦子渾沌難受。

    “微臣不敢,皇上白日要處理政務,政事繁忙,近日朝堂又是多事之秋,您白日操勞,夜裏若不能好好休養,這舊疾便容易發作,只要皇上稍作休息,放下政務,調養幾日便能恢復的。”趙太醫言語鎮定,可一顆心早已快跳到嗓子眼。

    景仁帝皺了皺眉,目光犀利地盯着趙太醫。

    想想這些日子的放縱,哪怕是神仙也不能不停歇的轉呀。

    他沒有再質疑趙太醫,畢竟趙太醫是他用了幾十年的心腹,幫他處理了許多事情。

    “只要朕,好好調養幾日,便能立刻恢復身子嗎?”

    “是,皇上該好好休息了。”趙太醫立馬回話:“皇上,你躺下來,微臣幫你施針緩解頭疾。”

    景仁帝應了一聲。

    內侍上前扶他躺在龍榻,趙太醫幫他施了幾針後,皺緊的眉心漸漸舒展開,頭疾慢慢緩解,很快入睡。

    可他入睡後,卻睡的並不安穩,因爲他夢見了失蹤的蕭氏棺櫺。

    他們身穿鎧甲,肩膀扛着自己的棺櫺,走到皇城下,先是放下棺材,而後跪在地上,雙手拿着一卷鳴冤書,對着皇城大喊:“皇上,我是被冤枉的。”

    “我是被冤枉的”的話,反覆在景仁帝耳邊重複。

    景仁帝用力攥緊被子,想醒來卻醒不過來。

    夢裏,扛着棺材走到皇城的是一具白骨,他頭戴盔甲,身披戰袍,手握紅纓槍的樣子,令人毛骨悚然。

    很快,便又有幾具白骨扛着自己的棺櫺,從濃郁的霧色裏走出來,同樣放下肩上的棺材,雙手捧着鳴冤書,道:“皇上,我是被冤枉的。”

    “我是被冤枉的。”

    “我們是被冤枉的。”

    “……冤枉的……”

    “皇上……”

    “好多陰兵,兵臨城下,百副棺材跟在他們的身後,百姓們都嚇壞了。”

    噩夢進行時,禁軍統領的聲音如雷貫耳,猛然把景仁帝從噩夢中強行拽回現實中。

    他迅速從龍榻坐起身,大口喘氣。

    伺候他的高公公跪在地上道:“皇上,沈大人,玉少將軍和丞相等大臣,連夜入宮求見皇上。”

    高公公話音剛落,玉天衡地聲音立刻傳來:“皇上,燕京西門外,濃霧裏走出一羣身穿鎧甲的白骨。”

    “你說什麼?”景仁帝快速掀開牀帷,臉色蒼白,脣無血色。

    “回皇上,燕京西門有一羣奇怪的東西扛着棺材慢慢靠近皇城。”玉天衡耐心的向景仁帝稟報。

    景仁帝聽完,扶着牀沿站起身:“燕京,西門!”

    那是蕭家男兒出征之路,亦是他們回家的路。

    他脣瓣輕顫,手搭在內侍的胳膊處,道:“爲朕寬衣,朕……要親自去西門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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