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喬治還欲張嘴狡辯，直接被路明非擡手壓了回去。
“目的。”
路明非只吐出兩個字。
喬治飛快朝漢高那兒看了一眼，視線匆匆交接，他一隻拳頭緊握了握：
“龍骨十字，貴校能勻出一具給我們”
他恢復了鎮定：“我們將不遺餘力地奉上一切資源渠道，爲貴校打開在國際上的影響力，這是新時代的開篇，我們一齊走上舞臺，走在最前面。”
見此，漢高暗暗點頭。
這杜邦家的小子還真有那麼幾分急智，表現得也很誠懇到位。
“新時代，很好的詞。”
路明非也若有所思地點頭。
就在大家都鬆了一口氣的時候。
路明非又冷不丁地開口了：
“所以你們一直避開不談的分歧到底是什麼？”
“路先生，我們完全可以求同存異，共謀發展！”
喬治急聲說道。
“但我現在可沒看到你們的誠意。”
路明非與喬治對視：“你很憤怒，你認爲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我沒有看上去的那麼好糊弄，你急了。”
喬治一愣。
才從那口深邃的寒潭中看見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點燃了的黃金瞳。
瞳光熾烈，彷彿有無數金色刀刃在眼底聚集。
“我知道你們想說什麼，也知道你們想幹什麼，你們跟我好好說話也只是因爲昂熱在這裏，你們妄圖在我身上找到你們的共同點，你們對我宰掉了青銅與火之王諾頓仍有懷疑，因爲我並不像是能宰掉他的樣子，身上毫無王霸之氣，沒有一頭龍的樣子。”
路明非不想與他對視了，站起來，在房間中踱步，聲音如同腳步一點沉靜有力。
像是踩在他們的臉上，心上。
大半人都立即變了臉色。
“暴戾，貪婪，色慾.這是龍血的宿命，越是壓抑越是痛苦，越是釋放越是強大，如此正向循環走上血統巔峯，這也就是你們所謂的——新時代。”
路明非走到窗臺，挑開了猩紅色的窗簾一角看向外面。
不遠處就是車水馬龍，城市的繁華清晰可見。
“但你們已經足夠有權有勢了啊。”
路明非看着那些鐵盒子來回往返，看着落日下餘暉映照了漫天，所有一切都被染上暈開的血色。
“還要奢求什麼呢？”
“你們.不會是想成爲新的龍族吧。”
路明非毫無感情地說。
喬治脖頸上青筋畢露，沉聲說道：“路先生，世界總需要聰明人來領導不是麼？一旦龍族滅絕，混血種就是進化樹的頂端，人類遠不及我們，我們將擔負起的是時代賦予我們的使命！我們將引領人類步入新的紀元！”
“你很自信。”
“事實就是如此！”
“但你這只是傲慢。”
路明非輕描淡寫就把那道篤定無比的聲音死死壓住。
“那我倒是想聽聽你有什麼高見。”
沙發上的漢高終於按捺不住，緩緩出聲。
“沒錯！你就不傲慢了嗎！可惡的傢伙！”
“傲慢至極！”
其餘人紛紛小聲附和。
連昂熱都看向了路明非，等待着他這位疲懶了很久的S級學生能說出怎樣的發言來。
“.”
路明非與這十幾雙眼睛對視。
他們意識到薑還是老的辣，這一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簡直就是逆轉戰局的驚天妙手。
二十不到的年輕人又如何能說出成熟詳盡的方案來呢？
止增笑耳。
高見？不過是看這位路先生要鬧怎樣的笑話罷了？
“很簡單。”
路明非竟然沒有多加猶豫地就說了出口：“混血種的歸混血種，人類的，還歸人類。”
一語既出，沉默四座。
一個稀疏平常的建議。
<div class="contentadv"> 甚至可以說連建議都不是，古巴比倫的空中花園估計也就是這般吧，誇誇其談，根本沒有實現的基礎。
果然還是年輕人。
漢高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昂熱，看來你一直避而不談的未來，真是讓我這個老傢伙失望啊。”
十三人也是如此。
這簡直就是一場鬧劇。
太讓人失望了我敲！
這句話說出來，頓時就掉了這場會談的逼格。
該死的，你以爲這是在小孩子扮家家酒嗎？
“這句話是借用了《聖經·新約》中的一句名言。”
昂熱忽然說道。
在場衆人一愣，廢話！這誰不知道，你是在小看我們嗎？
“耶穌說：‘愷撒的歸愷撒，上帝的歸上帝’。”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
“有一種解釋是，這是耶穌對俗世生活和靈性生命如何結合作的一個完美解釋。”
“但衆所周知，完美只出現在神話傳說書面裏。”
“說回俗世生活跟靈性生命，字面意思就是塵世的一切，跟天堂，神明。”
“也就是說，屬於世界的東西，神是不要的，而屬於神的，就要歸還給神！”
“即是色慾、暴怒、傲慢、貪婪.都歸世界，慈愛、公義、憐憫、饒恕、謙卑.都屬於天父上帝！”
“原文中是耶穌爲了逃脫法利塞人的陷害，對着一枚德納所說的，德納上是愷撒大帝的頭像。”
“不管怎麼說，路先生，現在看來你纔是我們中最傲慢的那一個。”
話在他們中繞了一圈，又由喬治說了結束詞。
“你在說一個不可能實現的空談，而我們遵從歷史規律，並不斷爲之努力。”
“如果說昂熱校長是保守派，我們是真理派，那麼你就是空想派了。”
簡直字字珠璣，組合成的句子像是鋼刀一樣要刺穿得路明非鮮血淋漓。
“啪啪啪啪！”
掌聲突兀地響起。
所有人循聲望去，竟發現是昂熱。
“說的好！路明非，你這個想法真是太棒了！”
這一打斷。
不說是喬治，就連路明非也忘了要說什麼。
只剩下昂熱激動又莊重的鼓掌。
把一旁的漢高看了個目瞪口呆。
“你在做什麼，你瘋了吧！你不會認爲這真的能夠實現吧！”
他低吼。
“真的.實現？抱歉，我完全不曾擔心過這個問題！”
昂熱大力地鼓掌，站起身來：“這個提案簡直太棒了！混血種的歸混血種，人類的歸人類！所有的龍族都將是我們的敵人！”
漢高此時跟這十三個年輕人都是同一個想法。
“他媽的！不愧是師徒，瘋到沒邊了！”
“錯誤的，漢高，你以前想過宰掉四大君主是件可能的事嗎？”
昂熱冷冷道。
漢高一愣，喃喃說：
“這不一樣，龍王的繭化能力對我們來說只是個技術難題。”
“是啊，困擾了千年的技術難題。”
“你又在詭辯了，無論是技術難題還是不可能的事情，我們的世界都不會變成路明非說的那樣！這有違歷史規律！”
“規律，不就是用來打破的嗎？而奇蹟，是用雙手來創造的！”
昂熱振臂高呼，跟路明非並肩。
“你們可能不知道，卡塞爾中，路明非又被叫做——創造奇蹟之人！”
十三人內心大震，全都驚駭不已。
瘋了！全都瘋了！
這純粹就是一個極度傲慢之人的個人意志！
漢高好一會都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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