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田組,是一個混跡在新宿區歌舞伎町這塊的幫會。
而他,野田壽,乃是現任野田組組長野田浩三的堂弟。
螣蛇是野田家的家紋,漸漸也成了野田組的象徵。
身穿繡有螣蛇紋的白色風衣走在大街上,所到之處總有人爲他們夾道,這就是野田組的威風。
但是野田壽並不想要這股威風,他只想做個好人。
可沒有辦法,這是家族產業。
所以高中剛畢業,過完十八歲生日的他就得上街收保護費了。
現在坐在這間讓他左右爲難的玩具店裏,野田壽不由得回憶起當年陽光明媚的那個下午。
野田家還有很多年輕男人,但沒有個個都入組。
所以他當年必然是做了什麼事情導致他現在不得不躋身這個不怎麼幹淨的“行業”。
“但我原先,也只是個被害人啊”
野田壽閉上眼睛,往後一躺,一本漫畫書蓋在臉上。
砰!
一聲巨響。
棒球棍幾乎要砸到腳面。
那是中學二年級的普普通通一天,陽光開朗的野田壽同學收到了一封匿名邀請信讓他去體育館後面的小樹林見上一面。
野田壽反覆看了好幾遍,激動的心顫抖的手。
情書!絕對是情書!
粉紅色的信紙,清秀雋永的可愛筆跡,一定是超級~卡哇伊的女孩子!
於是涉世未深,還對美好愛情抱有幻想的高中二年生一放學就火急火燎地趕過去了。
於是就發生了以上這一幕。
單純的野田壽沒有等到卡哇伊的美少女出現,反而從一旁的灌木叢裏跳出幾個滿臉凶氣的高年級。
是道上的事。
野田浩三靠着花言巧語迷倒了隔壁區的一個富太太,於是千代田區的一家金店就在他們新宿的歌舞伎町內開了幾家分店,那家金店算是總代,分店除了銷售金飾還有別的便宜珠寶,每個月都有極爲豐厚的利潤。
於是千代田區,收那家金店保護費的幫會不樂意了,認爲分店的保護費也應該由他們來收,野田組識趣的就趕緊吐出來。
可到嘴的肥肉哪有這麼容易吐,何況在這塊區域,野田組雖然人數不是最多的,但是以最勇猛聞名立足的。
野田浩三直接讓這幫傢伙滾蛋,並且打退了好幾波上門來找事的人馬。
據說好些人都被打斷了胳膊,還有幾個進了重症監護室。
千代田的傢伙們自然不可能就這麼嚥下這口氣。
事情傳開,很快一個家在千代田,人在新宿區唸書的高中校霸知道了,他很快查出野田家有個孩子在這裏唸書,還剛好跟他同一個高中。
於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校霸夥同幾人很快放倒了野田壽,然後輪番羞辱,踹肚子,吐口水,拍照,最後親切拍着他的臉蛋說明天記得洗乾淨屁股準時出現在卡拉OK館給他們找樂子。
野田壽心如死灰,就像是掏蜂蜜的小狗熊伸手一摸,趴熊掌上的全是帶針大馬蜂。
於是耿直的野田壽傷口都沒處理,衣服也沒換,就一身髒腳印地回到了家裏。
當媽媽問起來的時候他也耿直地從頭到尾說出了所有事情。
然後同樣耿直的野田壽爸爸立即火冒三丈,開車出門喊了野田浩三過來興師問罪。
野田浩三一聽說此事,再進門一看,看到跟豬頭一樣的野田壽直接傻眼了。
沒想到千代田這幫傢伙如此不講武德,當即打包票說明天一定給這位堂弟一個漂漂亮亮的交代!
嗯,他也跟耿直。
第二天直接叫了幫會的好漢門應邀赴約。
校霸跟幾個同夥見到一羣圍繞周身,如狼似虎的兇狠眼神直接魂都嚇了出來,汗如尿涌。
<div class="contentadv"> 野田浩三話都懶得多說,先是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讓他們磕頭道歉,然後再洗乾淨屁股
年幼的野田壽哪裏見過這種陣仗,磕的頭破血流也就算了,後面這個辣椒水跟芥末醬是怎麼一回事?
噢,原來是肛門指檢。
啊?啊?!真是一場噩夢般的經歷!
野田壽第三天回到學校已經徹底出名,陽光開朗的標籤隨之離他而去。
因爲校霸鼻涕眼淚渾身白條條寫滿了屈辱的黑字還下面被打碼的視頻已經廣爲流傳開來。
野田壽直接晉升榮登爲新校霸。
什麼甜甜的戀愛,自然是什麼都沒有了,就連學校的老師也有時候會帶着異樣的眼光看他。
這種情況下野田壽知道自己是徹底完了,本就成績一般的他就沒有了升大學的想法。
野田壽這個名字也跟野田組牢牢綁定了,像是償還那次的伸出援手,又像是無處可去只能選擇這一出路
“砰!”
一聲沉悶的叩地聲驚響而起!
一團風旋炸開在他腳邊。
野田壽被嚇了一大跳,下意識地摸住了一旁的棒球棍。
漫畫書掉下。
思緒回籠,意識漸漸清晰。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竟然被包圍了!
四男一女,黑色的長風衣筆直地像是羣山環繞,羣山上惡鬼繚繞,那是敞開風衣裏華麗逼人的絲綢襯裏。
有的繪製着夜叉食魔圖,青色的夜叉整用乾枯的大手將惡鬼往嘴裏送去,獠牙勾穿了皮肉。
有的繪製着半人半蛛的絡新婦,紅色的犄角上纏繞着一襲銀髮,銀髮無邊無際就像是她吐的網,背後的節肢張開猙獰可怖。
有的繪製着騎着山虎的女人,衣不蔽體,只在腰間纏了紅色的絲帶,另一端連接着手中的長刀,連了兩排,各三,共六把,眼波嫵媚又肅殺。
“.”
咣噹!
這次是他手中的棒球棍掉地上了。
他認得這些人,這些人是.本家的執法人!
“發生什麼事了?”
時隔多年,野田壽依舊還是那樣迷茫不解。
收銀臺那頭。
麻生真顯得很高興,真的來人了!玩具店有救了!
她沒有想到昨天晚上在街頭遇到的一個跟她一起在屋臺車下躲雨嗦拉麪的老人竟然給了她一個這麼大的驚喜。
他們只是因爲躲雨和吃麪隨便聊了幾句。
還是老人先開口的。
他說自己也是個拉麪師傅,所以很會看食客們的表情。
於是麻生真就一點點說了下這些天的煩惱,權當是發泄傾訴了。
但是老人聽完後倒是一本正經地給她留了個號碼,說黒道上這種不公平的事可以找他們。
日本黒道是有人管的。
老人說這話的時候輕描淡寫,這種像是皇帝統御八方的神態當場就震驚了麻生真。
可麻生真並沒有當真,收下紙條就說了句謝謝。
因爲她明明聞到一股歌舞伎町的脂粉味,這種風流的老男人最不靠譜了。
還說有機會去國立東京大學後面的小街上去喫他做的拉麪,保證比這不捨得放蔥花的煞*師傅做的好一千萬倍!
於是兩人當場就被拉麪師傅當做砸場子的傢伙趕了出去,落湯雞一樣在暴雨中分道揚鑣。
報告!第一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