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友,你這是?”
姜燭也愣了。
本以爲這小老頭兒是來弄死她的。
沒想到,是來提醒她的。
就,這斧頭,舉起得不是時候。
她虛咳兩聲,默默放下斧頭。
“那個,我鍛鍊,鍛鍊呢。”姜燭顧左右而言他,“今天天氣不錯是吧?”
見此,天一道長哪裏還不知道她想做什麼。
他失笑:“小友,你放心,不管你是什麼身份,我都對你沒什麼惡意。”
“爲什麼?”
天一道長語氣很認真:“與你接觸這麼久,你是什麼樣的爲人,我很清楚,我來是爲了救人,你來也是爲了救人,本質上,我們沒什麼區別。”
“若是因爲你的身份,而歧視你迫害你,那我跟劊子手又有什麼區別?”
姜燭:“!”
小老頭兒人咋恁好呢!
“好了,說回正題。”
天一道長神色凝重:“最近,武道世家頻繁出動,四處救人,你若是繼續插手邪祟和詭異世界的事情,必定會跟他們對上。”
“他們是正統傳承者,其修爲實力皆不是我這種半道出家所能及的。”
“在他們面前,請你務必小心謹慎,別露出馬腳。”
“否則……”
否則一旦發現姜燭的身份,那等着她的,必定是整個武道世家的通緝。
本以爲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姜燭多少還是會有一點擔心的。
但沒有。
只見那小姑娘伸出手,樂呵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呀,多大點兒事兒。”
“我是鬼嬰,又不是邪祟,我身上的鬼氣,除了邪祟,其他人根本無法感知。”
否則,天一和南天道長,早就發現她的身份了。
天一道長一想,還真是這個理兒。
要不是詭異世界裏的男人出現,他確實不能發現姜燭的身份。
“但小友,一切小心爲上。”
姜燭與他勾肩搭背:“嗯嗯,放心上了,放心上了。”
天一道長:“……”
是……嗎?
*
姜燭從後院出來時,一眼就看到站在樹底下的祁霽。
樹影斑駁,襯得他多了幾分神只之氣。
“七爺。”
祁霽轉頭,見是她,便勾起一個笑。
笑起來,更好看了。
跟幅畫兒似的。
“七爺,你在這兒幹什麼?”
“等你。”祁霽話語透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啊?”
祁霽指了指她破爛的衣裳:“我讓人給你準備了衣裳,換了再離開吧。”
姜燭一聽還真是,立馬豎起大拇指:
“七爺你人真好!”
祁霽笑笑,讓人帶她去了客房。
他凝視她的背影,半晌纔回神。
“七爺,又出事了。”
祁霽揉了揉生疼的眉心:“嗯,資料給我。”
等他處理完資料,姜燭已經離開了。
“姜小姐走多久了?”
“十分鐘左右吧。”
祁霽放下資料,拿起傘追了出去。
*
這邊,姜燭剛走出門,秦天就追了出來。
“姜燭!”
姜燭打了個哈欠:“有事兒?”
秦天臉色很不自在,他支支吾吾半天,才終於道:
“不管你爲我做得再多,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
姜燭:“?”
啥玩意兒?
還不等她反應過來,就聽秦天有些埋怨地說道;
“你把白辰哥害成那樣,無論如何,我都不會原諒你。”
白辰?
姜燭頓了一下。
還不等她說什麼,一些記憶,便瘋狂涌入腦海中。
“如果不是你,白辰哥也不會墮落,更不會變成今天這副模樣,而你呢?這一年來,你有去看過他一次嗎?”
姜燭眼睛一眯。
搞墮落是吧?
白辰這小子,長本事了啊!
不過,如果整天紙醉金迷醉生夢死什麼的,也叫墮落的話……
艹!
讓她來!
這邊,秦天還在喋喋不休:
“我承認,我之前對你有點偏見。”
“你……可能並不是什麼壞人。”
秦天抿了抿脣:“但白辰哥這件事情,你有無法推脫的責任!”
“在你得到白辰哥原諒之前,我絕不會原諒你。”
姜燭:“?”
這本來,也不需要。
秦天神色複雜,有些不自在地別過頭:“但是,如果,如果你能讓白辰回來,我……也不是不能考慮原諒你。”
他正嘀嘀咕咕說着,可一擡頭,卻發現眼前早已沒了姜燭的身影。
秦天摸了摸下巴:“她應該是聽進去了吧?覺得愧疚,所以不好意思面對我了吧?”
還……怪可愛的!
秦天心裏莫名喜滋滋的,轉頭就看到了青霄燃。
他登時臉一紅:“大哥,剛纔我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青霄燃哭笑不得:“小天,我覺得吧,你好像有點想太多了。”
實在不是他瞧不起自家老弟,而是姜燭那樣的人,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喜歡上秦天的人。
觀看全局了的他,很清楚從頭到尾,姜燭都只是在救人而已。
所謂的愛的犧牲……
純屬秦天自作多情。
“什麼?”秦天不明所以,“啥自作多情?大哥,難道你是覺得,姜燭沒把我的話聽進去?”
青霄燃嘴角一抽:“我是說,姜小姐對你應該沒有那個意思。”
這話說得直白,但秦天壓根聽不進去。
他只是彆彆扭扭地說道:“大哥,小女孩的心思,你不懂。”
青霄燃:“?”
不懂的人,是他家小老弟吧!
青霄燃扶額,覺得頭疼。
但轉念一想,秦天自作多情地多跟姜燭接觸,也沒啥壞事,便不再多說了。
*
今天太陽很大。
本來吧,都入秋了,天氣絕對不算熱。
但那陽光落在姜燭身上,宛若烈焰一般。
她要被曬化了!
本來就在詭異世界受了傷。
這下子真是。
要死了……
要死了……
心臟可疼可疼了……
她想打車回家,但秦家大別墅在山上,壓根打不到車。
沒辦法,她只能硬撐着往山下走。
那一刻,她宛若刀尖上的美人魚。
啊!
甚至還想化成泡泡前跳個舞。
姜燭罵罵咧咧地往山下走着。
突然,身後傳來了車喇叭聲。
還不等她回頭,那車就開到了她跟前。
車窗拉下,露出一張俊美卻又隱忍剋制的臉。
他抿緊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喊住她:
“姜燭。”
嚯!
這不霍江北那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