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裏遇到過。
她指尖喚出鬼氣,縈繞四周,卻沒察覺到有其他人在。
難道,是小哥?
姜燭頓了頓,隨即搖搖頭。
這不可能。
小哥向來溫柔似水,別說他現在病了,就算是沒病,他身上也絕不可能會出現這種可怕陰鬱的氣息。
可,這裏只有她跟小哥。
姜燭抿緊脣,終於還是擡頭朝齊瑾看了一眼,卻發現他依舊溫溫柔柔的笑着,並無任何異樣。
屋裏的陰冷氣息,也瞬間消散無蹤。
應該是剛纔感覺錯了。
“出遠門?”齊瑾似乎有些無所謂地問道,“去哪兒?有什麼事情非得在外面過夜?”
姜燭抿了一口牛奶:“唔,就我同桌那小女生,超級黏人,說她一個人在家害怕,非要我去跟她一起睡,我實在是找不到理由拒絕。”
齊瑾盯着她的眼睛。
見在她說話的時候,鼻子明顯皺了一下。
她在說謊!
她每一次說謊,都會無意識地出現這種小動作!
爲什麼要說謊?
是因爲這一走,就再也不會回來了嗎?
齊瑾眼神冷了下來。
他指尖微動,下意識地摁住了食指的古戒指。
他不想傷害她的。
但,她似乎學不乖。
就在齊瑾正要動手時,姜燭卻突然雙手捧起他的臉。
她的手,軟軟的,熱乎乎的。
溫熱柔軟的觸感,從臉頰慢慢縈繞到心尖,叫他觸動不已。
“小哥病情真的好很多了誒。”
“臉上都有肉了。”
她揉着他的臉頰,眉眼彎彎的:“真好真好!”
齊瑾睫羽微顫。
沉默良久,終於還是鬆開了食指的古戒指。
算了。
再信她一次吧。
“小哥之前不是說,想去看日出嗎?”之前,是一年前,“不如過兩天,我們一起去看日出吧?說不定對小哥的病情也有幫助。”
日出?
齊瑾看不了日出。
但對上姜燭那興致勃勃的眼神,他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嗯,好。”
門口路過的徐醫生:“?”
看日出?
那跟叫齊瑾去死有什麼區別?
雖然昨天,因爲姜燭的一口血,叫齊瑾平安無事走出了門。
但這並不代表,他能承受得住日出帶來的傷害。
若是到時候在山上一個發病,姜燭又沒有任何醫護經驗,齊瑾說不定會當場被燒死在原地。
“小姐想去看日出?”徐醫生勉強笑着走了進去,“正好我也想去看,不如到時候帶我一起去吧?”
姜燭:“!”
徐醫生整天照顧病人,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沒想到還有閒心看日出。
時間管理大師!
姜燭崇敬不已,一口答應下來:“好呀。”
一旁的齊瑾則是淡漠地斜了徐醫生兩眼。
眼神略帶幾分警告。
但徐醫生爲了他的病,還是裝作沒看見。
*
姜燭喫完午飯,淺淺睡了個午覺,確認身體真沒大礙了,這才揹着小包出門。
這還是第一次,她爲一個人死,卻只疼了這麼一小會兒。
一般來說,只要不是大奸大惡之人,爲他們死一次,都會被死亡的痛楚折磨上好幾天。
而白辰,一天不到。
難道是因爲,白辰是個紈絝?
姜燭瞪大了眼睛,暗暗慶幸,還好白辰現在不帶她一塊兒玩。
否則的功德就全完了!
“小姐,到了。”
姜燭揹着包下車,剛要進謝家,就聽不遠處的角落裏傳來哭腔。
“不要!路少,我不要分手!你不能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我真的喜歡你,喜歡你喜歡得快要死掉了。”
是個女孩子的聲音。
哭得那叫一個肝腸寸斷。
那叫一個悲痛欲絕。
那叫一個聞者傷心。
姜燭默默往角落靠了靠。
嚯嚯嚯!
該不會碰到什麼豪門辛密了吧?
就是那種聽了就會死人的豪門祕密?
哦莫哦莫。
她就喜歡這種生死之間的刺激感!
嘿嘿嘿!
不過,誰家豪門辛密,竟如此大聲密謀?
實在是……太好了!
她可真是太喜歡了!
姜燭悄悄咪咪躲在角落,撥開面前的樹葉。
只見不遠處的草坪上,站着一對年輕男女。
女生長得相當漂亮,捲髮紅脣,眉眼勾人,就算哭起來,也是我見猶憐。
男生穿着深褐色大衣,身材高大,長得倒不能說多帥,頂多算得上是端正,但就那手腕露出來的手錶,就透着止不住的貴氣。
是的,肉眼可見的有錢。
只見女生抓着男生的衣袖,哭得淚眼朦朧:
“路少,是不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
“如果是我哪裏做得不夠好,你說,我一定改……”
“求求你,不要分手好嗎?”
“我真的離不開你。”
如此嬌軟的聲音,如此可憐巴巴的表情,誰能拒絕?
姜燭就不能!
可路少能。
只見路少毫不留情推開女生的手,笑得吊兒郎當:
“當初說好的,玩玩而已。”
男生指尖輕輕撫過女生美麗的下頜線,溫柔得近乎有幾分殘忍:
“琪琪,我可以是所有女人的避風港,但唯獨,不可能是你一個人的。”
“你這麼自私的話,其他漂亮妹妹可怎麼辦呢?”
姜燭:“?”
哦莫。
他只是想給所有女人一個家。
他有什麼錯?
琪琪愣了一瞬。
照常理此刻應該一個響亮的巴掌來助興。
但沒有。
琪琪只是泫然欲泣,搖搖欲墜:“路少,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但我是真的喜歡你,我想待在你身邊。”
“我什麼都不要,只要待在你身邊,可以嗎?”
那叫一個委曲求全。
那叫一個痛哭流涕。
那叫一個深情不移。
姜燭瞥了一眼這位路少手上的勞力士手錶。
咳咳咳,這路少,優點還怪明顯的。
“待在我身邊,怎麼不行呢?”路少挑眉,眼底卻沒了笑意,“但是琪琪啊,你這幾天四處壞我桃花,真當我不知道嗎?”
這算是觸及他的底線了。
“我這裏,怕是留不下你了。”
不等琪琪反應,路少就直接扔出一張銀行卡:
“這裏是兩百萬,從今往後,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相信你應該也知道,不聽話,會是什麼下場吧?”
女生沒撿銀行卡,只是哭得更加悲傷。
就在這時,路蘊川發現一旁的草叢外,似乎貓着一個小腦袋。
這傻叉還找人拍照,打算賴上他了?
路蘊川眉頭一皺,大步走過去,掀開了草叢。
本以爲看到的會是一個拿着攝像機的狗仔。
但不是。
那只是一個穿着米色長裙,戴着毛茸茸髮卡的小女生。
眸光純粹,呆萌呆萌的。
路蘊川先是一愣,隨即朗朗笑着朝她伸出手:
“你好,我叫路蘊川,好像對小姐一見鍾情了。”
“不知小姐怎麼稱呼?”
姜燭:“!”
這話在她聽來就是:
這裏有兩百萬的活兒,接不接?
他就用這考驗幹部?
嘿嘿嘿。
看人真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