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未如此心動過。
路蘊川打小女人就很多。
倒不是他有多喜歡她們。
而是女人多這件事情,是路家的傳統。
按照路家主的話來說就是:
“我們路家的血脈,生來就與旁人不同。”
“同樣的,我們需要揹負的使命,也比尋常人要多。”
“女人是弱小的,她們無法自保,還容易感情用事。”
“一旦到了危急時刻,我們無法保護她們,她們就會成爲我們的弱點。”
“所以我希望,你們都不要被兒女私情所累,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和弱點利用。”
而身爲路家嫡系血脈,身爲道法正統傳承者,路蘊川打小就被要求,多接觸女人,多擁有女人。
路家主的意思是,只要見識得多了,擁有得多了,對感情自然就不太在意了。
也就不會擁有這所謂的弱點。
路蘊川身份尊貴,很多時候,只需要勾勾手指,想要的女人就能擁有。
他對女人都很好。
但,這也同樣代表着,他對女人其實都不太在意。
他有時候甚至爲此感到很疲憊。
“那父親,若是有一天,我遇到一個,能夠自保,且不會感情用事,能夠與我並肩同行的女人呢?”
路家主只是冷笑兩聲:“不可能會有的。”
其實武道世家傳承者中,有不少天賦異稟風華絕代的女性。
但她們從出生起,就被要求對路家人繞道走。
生怕被他們渣到。
路蘊川沒接觸過她們,沒見識過女性的力量,也就將父親的話奉爲聖經。
可現在,那鬼氣幻化的幻境,他尚且無法破除。
但眼前的小姑娘,卻輕而易舉破除了。
足以見其心志堅定。
路蘊川一直堅定的信念,在這一刻,竟有所動搖了。
“你怎麼會到現在還清醒着?”邪祟見鬼氣對姜燭毫無作用,不由得一驚,“不可能會有人能破除我的幻境的!”
她的幻境,能勾起人內心最深的慾望和訴求。
以此爲基編織出來的夢境,不可能會有人能如此輕易破除!
除非,這小姑娘沒有慾望。
但那可能嗎?
人,怎麼會沒有慾望?
“那只是你以爲罷了。”不等姜燭邦邦幾拳,路蘊川就說道,“就你這破幻境,真以爲能困得住誰呢?”
雖然他現在弱得跟個小雞仔一樣,嘴巴卻依舊半點不饒人,
說着,還豎起大拇指,往下旋轉180度,再往下狠狠戳了幾下。
眼底滿是不屑和傲慢。
“垃圾,懂嗎?”
奇緣:“!”
姜燭:“?”
這小子,現在渾身上下,都散發着對生命的不屑一顧。
以及,對閻王爺的狂熱追逐。
就,閻王爺來了,都得拍拍手,說聲好小子!
邪祟本來就在癲狂的邊緣,被他這樣一激,果然徹底癲狂。
“啊!”
“我要殺了你!”
“殺了你!”
“你這種人,根本就不配活在世上!”
“去死!”
“去死!”
邪祟大喝一聲,碩大的身體騰飛在半空,十幾只蠍子手一同發力。
濃厚的鬼氣纏繞在她身上。
她的身後,是二十個垂着手腳的女生,被蛇皮牽制着,紛紛張開雙手,如木偶一般,跟隨邪祟,朝路蘊川攻來。
相反,他緩緩起身,站得挺直,悠閒地拍了拍染血的衣角。
“我說,邪祟,你該不會真以爲,我是個會爲了一個不相識的女生,而啥都不顧走出陣法送命的戀愛腦吧?”
姜燭:“?”
奇緣:“?”
啊這,他不是嗎?
“可惜了。”
路蘊川嘴角上揚。
“我們路家,從不出戀愛腦。”
他擡眸,看向奔向他的邪祟和二十個被控制的女生,挑了挑眉,還很有閒心地理了理自己凌亂的碎髮。
“小蠢貨,到現在,都還沒發現,自己中計了麼?”
姜燭:“?”
奇緣:“?”
他在說啥?
邪祟也是一臉懵逼。
不過,她以爲路蘊川是在吹牛逼,半點沒放在心上。
“說什麼都沒用!”
“去死!”
“你今天必須得死!”
路蘊川‘嘖’一聲:“都到現在了,還冥頑不靈,真是,愚蠢啊。”
在衆人一臉懵逼的眼神下,只見路蘊川擡手,在半空中打了個響指。
誰知下一瞬,不遠處,,‘砰——’一聲,竟發生了轟炸。
火光席捲而起,煙霧瀰漫,周遭的鬼氣,竟頃刻間消散了大半。
邪祟回頭看了一眼,面上流露出驚愕恐慌之色:
“你做了什麼!”
路蘊川慢悠悠從陣法圈走出來,開始解釋:
“每一個邪祟空間,都會有一箇中心點作爲支撐。”
“可這中心點,也是這個空間的弱點。”
“沒了中心點,這空間也就不復存在。”
“從我被陣法反噬開始,我就一直在尋找這空間的中心點所在。”
“沒錯,激怒你,迫使你對我動手,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只有你在失去理智的情況下,纔會暴露出這弱點的所在。”
“果然,你上當了。”
路蘊川渾身髒亂,卻依舊是那副尊貴傲慢的神情:
“可能連你自己都不知道,在你憤怒至極的時候,下意識想要保護的地方,就是中心點的所在之處。”
“而我,不過就是趁着你不注意的時候,將這中心點徹底炸燬罷了。”
爆破鬼氣的符咒,是他趁着姜燭被幻境困住的時候,偷偷送出去的。
沒錯。
他向來是清醒的。
而且,總能清醒着,將一切利益算到最佳。
唯一的變數是,他沒想到,姜燭居然真的能清醒着從幻境中走出來。
奇緣滿臉震驚:“可剛纔,那邪祟對你動手的時候,你就不怕你真的會死嗎?”
“死?”路蘊川轉動了一下手上的戒指,“你知道路家,最多的是什麼嗎?”
“是什麼?”
“逃生的法器。”
他渾身上下,少說十個能活着離開的寶物。
這纔是他一直無所畏懼的原因。
路蘊川一邊說,一邊走到姜燭面前,將手上的戒指取下,遞給她。
聲音中,少了幾分油膩,多了幾分柔和:
“好了,小姜燭,回去吧。”
“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就好。”
姜燭:“?”
哦莫。
他好像真以爲,剛纔炸掉的是中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