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考主任擡頭,對上姜燭那像狼一樣泛着綠光的眼神……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要是敢拒絕,姜燭就敢當場把他給吃了。
所以。
她這是借嗎?
她這分明是明目張膽的搶!
他敢拒絕嗎?
他不敢……
監考主任心裏罵罵咧咧,面上卻只能委屈巴巴地取下胸牌:
“都是自己人,說什麼借。”
“你要是喜歡,就拿去戴吧。”
姜燭豎起大拇指:“老師,你人真好!”
監考主任:“……”
不敢不好!
“老師,看你人這麼好,要不我就留下來給你當下屬吧?”
“你簡簡單單給我個監考員的位置就成。”
“畢竟,以我的學識,自信還是能做好監考員的。”
雖沒學識,但自信!
監考主任瞪大了眼睛:“不……”
他剛說出一個字,便把剩下那些問候她祖宗的話給硬生生嚥了下去。
轉而溫和不已的說道:
“同學,監考員的身份,不是我能給的。”
壓根就不是他能管的事情好嗎!
“而且,你年紀還小,還有大把的年紀去揮霍,怎麼能在這裏,當個普普通通的小監考員呢?”
“你得去努力,去奮鬥!”
“去尋找到門,離開這裏,去過你自己的生活!”
去尋找到門,然後死一死。
他就不信,有人能在找到門後,還能活下來。
他這番話,讓姜燭很感動:
“所以老師,你是除了有監考主任的身份,其實壓根沒啥權力是吧?”
連個監考員身份都不能給她。
跟廢物有什麼區別?
監考主任對上姜燭看廢物的眼神,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
他默唸:我不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
反覆默唸幾句,又深吸幾口氣後,他再次恢復溫和的模樣:
“快走吧,去與這個世界做鬥爭,去想辦法回到自己的世界吧。”
姜燭點點頭,指向監考主任的西裝:
“老師,你這西裝也好看,所以……”
監考主任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但還是忍了,默默脫下西裝外套:
“給你穿。”
“老師,你人真好!”
監考主任:不氣不氣我不氣。
姜燭隨手將西裝披在風歡身上,抓起胸牌戴上後,很是帥氣的一甩髮,朝還在呆愣着的風歡勾了勾手指:
“小歡,咱該走了。”
風歡這纔回神,揉着發麻的腿站起來,踉踉蹌蹌走到姜燭跟前,聲音有些發顫:
“我們真的能走?”
不等姜燭應聲,監考主任就用盡畢生最快的速度,打開了門,做了個請的姿勢:
“能!你看我這裏也簡陋,就不多留你們了……”
快滾吧您!
風歡卻瞅到監考主任看到她時,眼底還是掛着看食物的垂涎。
她哆嗦了一下,卻挺直腰板,抓住姜燭的手:
“走……走吧。”
抓住姜燭軟乎乎手的那一刻,她的心終於是稍稍安定了下來。
*
另外一邊。
風鈴月等六人,在二樓樓梯間匯合了。
“你們都沒事吧?”
有人搖了搖頭:“沒事,風姐你說的巡邏時間是正確的,我們都避開了巡考員。”
路蘊川朝樓梯間外面看了一眼,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兒:
“觀察。”風鈴月貼着牆壁蹲下身,避開所有教室學生和監考員,“我和其他人在這裏待了一個多月,確定這些監考員的巡邏時間,一週一個順序。”
“我記錄了足足三週才找到規律。”
路蘊川也貼着牆壁蹲下身,眉頭卻依舊沒舒解。
“可我聽說,一旦有人在下午自習離開教室,就會被巡考員盯上。”
“一旦被盯上,就會一直被巡考員跟着,阻止回到教室是吧?”
風鈴月一邊觀察前面情況,一邊點點頭:“沒錯。”
路蘊川終於知道,自己爲什麼會覺得不安了。
他扶額:“也就是說,巡考員巡邏的規律,看似一定,實則,他們是可以隨便亂走是吧?”
“對,但那得事先有人被監考員發現,否則規律是不會改變的。”
路蘊川:“那,樓梯間會有巡考員嗎?”
“沒有。”風鈴月搖頭,“我在三樓觀察了很久,樓梯間沒有巡考員。”
“但你說過,二樓是特別的對吧。”
風鈴月皺眉:“但幾個樓層都沒有,不可能二樓特別到有,而且就算是有,也能觀察,但我們並沒有觀察到。”
路蘊川微笑,伸手將風鈴月腦袋一轉:
“不如,你看看那邊。”
風鈴月剛要拍開路蘊川的手,可手還沒擡起來,身形就是一僵。
只見在轉角處的另外一個樓梯間,正站着兩個身着紅色連體衣的巡考員。
彼時,他們正笑容詭異,死死地盯着他們一行人。
“找到了。”
“小老鼠。”
風鈴月心登時跌入谷底:“這怎麼可能……”
二樓怎麼會連樓梯間都有巡考員?
路蘊川沒再貼着牆壁蹲着,而是直接起身,環顧四周。
發現只有一個樓梯間裏有巡考員。
也是他們運氣好,纔沒被巡考員來個甕中捉鱉。
“我早就覺得奇怪,整個教學樓,又沒有監視器,怎麼規則卻能準確的把控每個教室的情況,精準實施懲罰。”
風鈴月皺眉:“是鬼氣?”
縈繞的每一縷鬼氣,應該都是規則的一隻眼睛。
“沒錯,鬼氣。”路蘊川點點頭,“所以,你憑什麼覺得,我們的計劃,在規則的預料之外呢?”
一旁的男生瞪大了眼睛:“你是說,規則早就知道我們的行動,所以讓巡考員在這裏堵我們?”
路蘊川點點頭。
“不可能!”風鈴月皺眉,“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們之前去辦公室的行動,就不可能成功。”
既然規則能派巡考員在二樓看守,那就能在其他樓層看守。
不應該說,之前故意放過他們,而現在則專門來獵殺他們。
“有沒有可能,規則知道,但規則不會刻意抹殺我們。”
“而二樓,則一直是有專門的巡考員守着?”
風鈴月皺眉:“不可能,我們專門派人觀察過,如果有,我們會發現……”
路蘊川摸了摸下巴,擡頭看了一眼樓層:
“那如果,有人說謊了呢?”
監考員站的位置並不隱蔽。
若真有人在對角觀察,不可能沒發現過。
如果沒有人提及此事,那就證明,有人在說謊。
有人,在故意在送他們去死。
風鈴月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