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子,但喝奶。
看上去,奶痞奶痞的。
簡直無法想象,就是這樣一個喝着奶的小姑娘,竟在詭異世界來去自如,救了這麼多人。
看她都傷成什麼樣子了!
雖然沒有投影,不知道全過程,但想象中的偉大,比看到的偉大,要更加驚人。
所有人都鼻子一酸。
有的還偷偷抹了抹眼淚。
“你說的都是真的?”有人皺眉,“說到底她也就一個小丫頭,真有你說得那麼厲害?”
這話很有道理。
女生身體素質比不上男生。
要他們相信,這樣一個瘦胳膊瘦腿兒,還喝着熱牛奶的小姑娘,能在詭異世界來去自如跟自己家一樣?
太荒謬了。
“就是,孫林,該不會是你喜歡她,所以才拼命往她身上貼金吧?”
“難不成你把白老師做的事情,都安在她身上了?”
紅了眼眶的家長則怒道:“你們沒看那小姑娘都傷成什麼樣子了嗎?女生怎麼了?女生就不能強大了嗎?她家還開武館的呢!你憑什麼就覺得她一定不如男的?”
“別太狗眼看人低!”
雙方爭執了起來。
李振東見沒有投影,鬆了口氣,趁亂溜了。
溜的時候,鑰匙項鍊掉在了地上。
“你們別吵了。”工作人員撿起項鍊,將其他人的項鍊也全都收回,“這鑰匙上面,有留影石,究竟發生了什麼,留影石上都有記錄。”
除非是留影石遭到過於強烈的詭異干擾,否則都是有錄像的。
——四樓辦公室遭到攻擊,後期錄像,基本都沒有。
留影石被提取出來,點擊播放,就看到姜燭正蹲在地上,瘋狂扇着巡考員的臉。
小胳膊小腿兒的,在一衆怪物中,格外顯眼。
巡考員的臉啊,被扇得那叫一個腫。
衆人都驚得睜大了眼。
“原來孫林說的都是真的。”
“她也太強了吧!”
親眼看到畫面後,所有人看姜燭的眼神,不再是憐惜,而是崇敬。
他們做完筆錄後,紛紛帶着自家娃上前打招呼:
“姜小姐,這一次真的是太謝謝你了。”
“要不是你,我女兒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得了家。”
“姜小姐,多虧你了……”
道謝聲此起彼伏。
姜燭坐的沙發,被所有人圍了個圈。
她在圈裏,被奉得跟神明一樣。
而她被血染紅的衣衫,配上髒兮兮的臉蛋,與周遭雖然消瘦受了驚嚇卻身上乾淨的孩子們,形成鮮明對比。
家長們愈發心疼她了。
她也還只是個孩子啊。
姜燭喝了口奶:“哎呀,都是外人,道什麼謝。”
衆人:“?”
姜燭做出一副大佬的姿態,略帶幾分神祕的開口:
“看來,詭異世界裏發生的一切,你們都已經知道了?”
那泡麪和米飯,也都知道了?
專門來還債的?
你說說,還怪客氣!
家長們紛紛感動點頭:“都聽說了……”
沒想到這小姑娘不僅英勇無畏,救人於水火之中,還平易近人!
一時間,衆人看她的眼神,愈發像在看神明。
“你對孩子們所做的一切,我們無以爲報,日後定然會記掛在心上,至死都不敢忘。”
“能報能報。”姜燭立馬錶示不用,“記掛在心上就不用了。”
偷偷抹淚。
就在這時,姜燭又開了口:
“能兌換成現金的,用袋子掛在手上給我就成,掛在心上幹啥?”
衆人:“?”
哈?
不是,剛纔這身上跟散發着聖光的小姑娘,怎麼突然像極了天橋下的老神棍?
哦莫,老神棍還忽悠他們兩下。
這小姑娘,直接是忽悠都不忽悠,一開口直接要錢。
不對!
一定是他們聽錯了!
像她這種世外高人,怎麼可能看得上俗世的錢?
“姜小姐,你看你,怎麼還跟我們開起了玩笑……”
話還沒說完,姜燭就已經點開了收款碼,髒兮兮的臉上露出一排大白牙:
“來來來,一人一萬,概不賒賬哈。”
衆人:“!”
不是,她來真的?
“一人,收一萬?”
有家長露出尷尬的表情。
倒不是拿不出一萬。
這年代,哪個家長手裏還沒點救命錢。
姜燭可救了孩子們一條命!
一萬真不算多。
但他們總覺得不掏出個百來十萬,實在是有點伸不出手啊。
姜燭眼珠子一轉:“你不說我險些忘記了,確實不能只收一萬。”
家長們鬆了口氣。
他們就說,外頭隨隨便便一個師父驅鬼,都百來十萬。
想姜燭這種大佬的級別,怎麼可能只收一萬。
下一秒,就見姜燭掏出了小本本:
“剛纔也說了,在詭異世界裏呢,我和我表哥賣了不少米飯泡麪。”
“你們都還賒着呢!”
“這錢也一塊兒付了哈。”
那可是大買賣啊!
她儲物袋裏的儲備糧可沒剩多少了!
衆人:“……”
大佬看上去,摳門且摳門。
一些人有小私心。
大佬雖然只要一萬,但他們可以多給些,也好攀上關係。
可上前一掃碼,就對上姜燭的眼睛。
那雙眼睛,乾淨得像是能映照出人靈魂的卑劣。
他們莫名生不出任何心思來,只默默付了一萬塊。
“姜小姐,以後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吱一聲我們肯定立馬趕到。”
姜燭眼睛一亮,掏出二維碼:“這感情好,都進羣進羣哈。”
而後環視一週,陰森森開口:
“誰要是隻口頭說說,我就拿刀跑到你們牀邊站着,你們以後睡覺都最好都給我睜着一隻眼睛……”
衆人:“……”
她瞅着可不像個好人吶!
收完錢,照舊把錢全轉給大師姐後,姜燭就被工作人員領着去換了身衣裳。
渾身是血,不好回家。
洗漱一番後,一出門,就發現從走廊邊上,從窗外鑽進來了一枝梅花。
開得極好。
*
祁霽趕到時,姜燭正披着溼漉漉的長髮,目不轉睛地看着窗外的梅花。
祁霽一頓。
只一眼,他便似乎回到了十年前。
那時,小姑娘就站在青山上。
她身後,火光沖天,哀嚎遍野。
她眼前,漫山梅花,煙霧瀰漫。
風一起,吹散她如墨的長髮,露出髒兮兮的側臉。
“花開了。”她說道。
她那被挖掉眼珠的血窟窿,靜得沒有一絲情緒。
“如果明年花開的時候。”
“能死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