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個正常人，看到那場面，能不腿軟，還能拔腿就跑的，已經算是膽子很大了。
換一個人，說不定當場就軟在那兒了。
屎尿一起來。
姜燭沉默半晌：“所以，你這蓬蓬裙、長髮、小帽子，都是編的？”
“這倒不是。”秦天立馬否認，“我真看到了！”
也虧得秦天在少年班學過幾年畫畫。
在看到鏡子仙的那一刻，雖然當場就嚇尿了，但腦子卻下意識的記住了某些特徵。
比如蓬蓬裙，比如小帽子，比如長卷發。
“那你說她漂亮？”
“是真漂亮！”秦天激動的說道，“我能感覺到她的氣質，穿上這身裝扮，能不土不油的，鐵定是個大美女！”
“不過說起來，她有點眼熟。”
姜燭扭頭：“眼熟？”
“嗯，其實我有瞥到一眼她的臉。”秦天虛咳兩聲，“但沒敢瞅仔細了，你也知道，都說去寺廟都不要看佛像，我當然也不敢看這鏡子仙的眼睛。”
生怕衝撞了！
好吧，去寺廟是怕衝撞佛像，但昨晚，他完完全全是怕被鏡子仙纏上。
雖然口口聲聲說是仙兒。
但誰懂啊，那場面，怎麼看都是女鬼啊！
姜燭說得沒錯，就是邪祟！
他是真慫了，簡直不敢在醫院多待一點。
所以半夜他大哥來薅他的時候，他當場就跟着走了。
一點不帶停留的。
女鬼什麼的，他打小就怕啊！
“姜燭，你是不知道，昨天那場面，好傢伙，是真恐怖啊！”秦天現在說起來，都渾身起雞皮疙瘩，“但求鏡子仙的那個病人，卻一點不帶怕的。”
不僅不怕，那雙眼睛還激動得冒綠光。
整個人精神抖擻，死死盯着鏡子，宛若被抽乾了靈魂。
有那麼一瞬間，秦天以爲自己誤入了什麼邪教傳授現場。
太詭異了！
“可能也是怕的。”姜燭說道。
只是比起病痛，比起家人孩子的死亡，這一切就顯得沒那麼可怕了。
鏡子仙在某種程度上，真的意味着希望。
即使會失去某些東西，那些人也心甘情願。
有什麼，比一輩子都躺在病牀上，看着親人孩子離世更無法接受的？
“我這輩子，是肯定不會召喚鏡子仙的。”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姜燭摸了摸下巴：“你昨晚在哪層樓看到鏡子仙的。”
秦天愣了一秒：“不是，你該不會是想去召喚鏡子仙吧？”
姜燭點點頭。
“別去！真別去！那玩意兒真不是人能見的。”秦天咬了咬牙，“這樣，你有什麼想買的東西，跟我說，我想辦法給你買！”
“別說其他，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給你想辦法找點碎隕石來。”
姜燭：“我想抓邪祟。”
秦天沉默了，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
許久，他才憋着一股氣，挺挺胸口，一副浩然正氣的說道：
“我陪你一起去。”
實則腿哆嗦得不成樣子。
姜燭：“……你去幹啥？”
拖後腿兒？
“多一個人，多一絲陽氣，我男的，陽氣足！”秦天嚥了一口唾沫，“正好我也要去看白辰哥。”
姜燭沒再說什麼。
突然，她注意到周圍有奇怪的視線。
不是像以前那種，學生之間簡單的羨慕眼神。
似乎是想從她身上，尋找些什麼東西。
姜燭回頭，對上一個女生疑惑又探究的眼神。
剛對視上，那女生便像是受到了驚嚇，抱着書匆匆朝教學樓去了。
不止那女生一個人。
周圍有很多跟她一樣的學生，都半疑惑半探究地盯着她。
似乎有什麼想說的，但就是不肯靠近她一步。
那眼神姜燭好像在哪裏見到過。
對了！
醫院那個麗麗護士！
麗麗護士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也是這種略帶幾分古怪的眼神。
姜燭剛要問什麼，就聽到上課鈴聲響了。
“叮鈴鈴——”
“叮鈴鈴——”
姜燭沒抿了抿脣，收起心中的疑惑，進了教室。
第二節課下課，照常升旗做廣播體操。
周圍學生們奇怪的視線，更多了。
可等她跟他們對視，他們卻又慌忙轉頭，不敢看她。
那眼神中，似乎還透着一點敬畏。
更奇怪了。
就連班上都有學生，也時不時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但每當姜燭想上去問兩句時，對方就會倉皇逃走，生怕跟她說一句話。
姜燭：“？”
難不成，她是鬼嬰的消息傳出去了？
沒人敢跟她說話了？
中午喫飯時，五顏六色的小蘿蔔頭們找到她，嘰嘰喳喳地跟她交流學習心得。
“姜姐，你都不知道我最近的日子有多好過。”
“嗚嗚嗚，我媽見我天天沉迷於學習，不僅不罵我了，還天天對我噓寒問暖，想喫啥都給買。”
“我媽也是！見我學習進步，她腰不疼，腿不酸了，走路都精神了，看我比看錢都喜歡！”
“我媽給我買了個新自行車！”
“嗚嗚嗚，我媽週末放假帶我去旅遊了！以前從未有過！”
小蘿蔔頭們一邊說個不停，一邊給姜燭夾菜。
就差把自己碗裏的倒給姜燭了。
姜燭則請他們喫小蛋糕和紫米露。
小蘿蔔頭們高興得不行。
之前在姜燭面前一直很激動的小紫，則表現得很奇怪，不僅默不作聲，還坐到了角落裏。
她看姜燭的眼神，居然也透着些許奇怪。
姜燭湊到她跟前時，還把她嚇了一跳，她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躲。
“小紫，你咋了？”
小紫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似乎有點怕我？”
說是怕，其實是敬畏。
小紫簡直要哭了：“姜姐，你就別問了，我是不會說的！”
“你放心，你的身份，我不會告訴人！”
姜燭：“？”
她的身份？
鬼嬰？
真有人知道了？
而且看樣子，不止是小紫，學校很多人都知道了。
甚至連醫院都有人知道了？
不對……這不太合理啊。
醫院的人就算是知道了，跟她不熟，也不可能一眼就認出她來吧？
而且麗麗見到她時，明顯是很喫驚，似乎本該跟她熟悉一樣。
不太對勁兒。
聽小紫的意思，加上她眼神中的敬畏，是因爲她還有什麼其他的身份嗎？
嗯……
難道是，隱藏在人類中的，美少女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