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軟雖然沒有能力去調查齊家的事情,但外界的傳聞並不少,她多少還能打聽到一些消息。
齊家死的死,傷的傷,唯一活着的齊三少,還斷了腿。
“我有理由相信,這些都是李慧做的。”阮軟求證似地看向姜燭,“我的猜測,是正確的嗎?”
姜燭抿脣,點了點頭。
得到肯定的答覆,阮軟若有所思:
“雖然在李慧看來,這些都是劇情的指引,但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的。”
“你身邊所有人,都遭到了她的毒手。”
除開齊家的人,白辰是這樣,蕭媛是這樣,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阮軟筆尖在小圓圈裏點了點,眸光微眯:
“是爲什麼呢?”
“系統爲什麼需要你衆叛親離?”
“若是你不衆叛親離,是會給邪祟帶來什麼恐怖的後果嗎?”
“可你本身就具有力量啊,光是衆叛親離,對你而言,也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姜燭該揍邪祟,還是揍邪祟。
沒區別。
阮軟摸了摸下巴,想起之前自己體內的那一股力量,若有所思:
“難道是,靠近你之後,你身邊的人,會得到某種力量嗎?”
阮軟看向自己的手,不確定自己的猜測。
畢竟,上一次那種力量,來得突然,消失得也突然,她甚至覺得那一切根本沒出現過,只是自己的一場幻覺。
姜燭對此可以說是一問三不知。
她小時候一直窩在臭水溝裏,用臭水溝的氣息掩蓋自己的氣息,以防止被道士追殺,身邊只有山間精靈。
他們的教導只有一個:救人。
於是她四處救人。
後來長出一點心臟,被師父收留,在道觀生活,可幾乎是被放養,沒人教導過她什麼是詭異世界,只知道斬邪祟。
甚至在不久前,她才第一次接觸詭異世界。
所以邪祟奪舍她是爲了什麼,她是真的不清楚。
要她說,她是鬼嬰,也不算啥好人,奪舍她,讓她衆叛親離,那就實在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啊!
都是自己人不是?
“也不是。”姜燭搖搖頭,“我身邊的人,沒人得到什麼特別的力量。”
她回到齊家的那五年多,沒見齊家人得到過什麼力量。
至少,在她記憶裏沒有。
阮軟抿緊脣,看了她半晌,終於還是伸出了手:
“那一次在詭異世界裏,我的體內似乎迸發出了奇怪的力量,我不知道那是什麼,甚至覺得是錯覺。”
“我不確定究竟是什麼,所以想請你看看,如果是真的,那我的猜測就是對的。”
“如果是錯覺,那我就得從另外幾個思路重新梳理。”
姜燭有些意外:“奇怪的力量?”
“嗯。”阮軟點頭,“當時有詭異靠近,我險些慘遭毒手,但突然有一股力量從我體內迸發而出,謝玉琊也看到了,但我不確定那力量是不是從我體內出現的。”
詭異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原本她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可今天跟姜燭順了一下思路後,卻覺得這或許是有些可能的。
姜燭握住阮軟的手,閉上眼,將鬼氣注入阮軟的體內。
她順着她的經脈,遊走了一遍。
什麼都沒有。
如果是道士,她可以感覺到靈氣的波動,可阮軟的體內,一潭死水,什麼都沒有。
“有嗎?”
姜燭睜開眼,剛要搖頭,卻突然一頓。
她低頭向阮軟的手,眉頭微皺:“這怎麼可能?”
“怎麼了?”
姜燭抿緊脣,又試探了一下,確認了自己沒有感覺錯後,才說道:
“你的體內沒有什麼奇怪的力量,但,有一點很奇怪。”
“什麼?”
“你的身體,似乎天然可以吸收我的力量。”
說是力量,其實是鬼氣。
她剛纔本來都打算將鬼氣抽離出來,可就在她放鬆警惕的瞬間,阮軟體內的鬼氣,竟全部被阮軟吸收。
可阮軟明明是個人類啊!
人類怎麼可能可以吸收鬼氣?
更何況,她並沒有刻意將鬼氣融入她體內,那就只能是阮軟的身體主動吸收的。
阮軟也愣了:“啊?”
姜燭沉默片刻,再次嘗試了一次,竟再次被吸收。
人類與鬼氣無法共存。
一旦共存,人的意志是會被鬼氣吞噬,淪爲鬼氣的奴隸。
可阮軟的意識卻並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姜燭抿緊脣:“或許,你說的可能是對的。”
“跟我接觸的人,身體會或多或少出現某種特殊的力量。”
而這力量,跟鬼氣有關。
並且依照阮軟的說法,她那時體內突然出現了力量,可以壓制住詭異世界的詭異。
這對詭異世界來說,絕對不算好消息。
這很大可能,這確實是她被奪舍的原因。
可如果真是這樣,師父爲什麼沒告訴過她?
姜燭立馬拿出手機,聯繫了師姐,想要詢問師父。
“師父他老人家雲遊去了。”
“去哪兒了?”
“不太清楚,阿燭,如果你有什麼事情想問師父,等他回來,我讓他聯繫你。”
姜燭只能應是,心裏卻總覺得有些怪異。
在她記憶裏,師父從未離開過道觀。
“有問到什麼嗎?”阮軟問道。
姜燭搖搖頭。
見她有些憂慮,阮軟安撫的拍了拍她的背脊,輕聲道:
“你現在,是害怕我們遇到危險嗎?”
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姜燭在聽到她分析後,得知靠近她會被詭異盯上後,幾乎是下意識地想要逃走遠離她。
雖然姜燭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和動作,可她就是看懂了。
奇妙,但又覺得可以解釋。
畢竟,她可能是因爲姜燭體內纔有奇怪的力量,所以她能讀懂她,也似乎是理所當然。
姜燭擡眸:“阮軟,你怕死嗎?”
“怕。”阮軟笑,“這世上,誰不怕死?”
越臨近死亡,就越怕。
老人就是最畏懼死亡的一羣人。
“但我不會因爲你而死。”阮軟一字一句,“姜燭,你得清楚,如果那些邪祟,真的可以隨隨便便對我們動手,就不會費盡心思奪舍你了。”
“殺掉我們,可比奪舍你要簡單得多。”
“可他們沒有這樣做。”
“也就是說,除了通過你的手,沒人能要得了我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