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正常。
按理說,詭異世界裏的詭異,大部分都無法控制自己面部的肌肉。
笑起來都會很怪異。
但面前的中年患者卻不是。
他笑起來,和正常世界裏的人幾乎沒什麼差別,看上去就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中年男人。
但正是因爲如此,姜燭纔會覺得怪異。
這男的,不太對。
難道,他也是被抓進來的人?
姜燭上前,看了一眼病牀頭掛着的患者資料。
就是牀上的男人沒錯。
而牀頭還掛着一個紅字寫的牌子:
【不要相信規則!】
“護士,我今天腳特別疼,能幫我看看嗎?”患者喊疼,自然地伸手想要抓住姜燭的胳膊,“我的腿還能治得好嗎?”
眼見他的手就要抓住姜燭的胳膊了,姜燭反手就是一巴掌。
“啪——!”
爽利乾脆的一巴掌,讓患者和老黑同時愣住了。
老黑本來還在遊離狀態中。
沒辦法,這病房太噁心了!
全是血!
因爲病房本來是全白的,現在基本都被染上了血,紅黑紅黑的,血腥味四處瀰漫,叫老黑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自以爲算是見過世面,但還是被震撼住,僵在原地不敢動。
而姜燭這一巴掌,喚醒了他。
一擡頭,就跟同樣懵逼的患者四目相對。
“小孩姐,你幹啥啊?他腿都成這樣了,你還動手,你有沒有良心啊……”老黑上前把姜燭往旁邊一擠,關切地問道,“大哥,你沒事吧?”
他看了一眼患者只剩下半截的腿,和包紮上的斑斑血跡,嘆了口氣:
“你是跟我們一起進來的嗎?你的腿怎麼成這樣了?該不會是被詭異世界故意割斷的吧?”
有護士,當然就有患者。
老黑理所當然的覺得,這患者肯定也是剛被抓進來的人。
他立馬覺得他和姜燭真的是太幸運了。
別的不說,至少他們不是患者。
否則被搞殘,躺在上面的就是他們了。
患者笑笑不說話,只回頭盯着姜燭:
“護士,我腿疼,你幫我看看吧……”
說着又要去抓姜燭的胳膊。
姜燭是個很和氣的人……反手又要一巴掌上去。
老黑見此,連忙抓住患者的手往病牀上放,一邊放還一邊提醒:
“有啥事你跟我說,小孩姐她吧,脾氣不太好……”
在姜燭看不到的地方,他瘋狂跟患者暗示,姜燭不是什麼好東西!
患者卻對他的警告熟視無睹,只是依舊很興奮地盯着姜燭:
“沒關係的,我感覺和這護士很有緣,想多跟她說說話。”
老黑:“?”
他看了一眼自己五大三粗的護士服,又看了一眼過分嬌俏的姜燭,沉默了一瞬。
好吧,這患者太待見姜燭,也不能全怪患者。
“小姑娘,你今年多大了呀?”患者伸手又要抓姜燭的胳膊,“我看你跟我女兒差不多大,看到你我就想起了我女兒,你能跟我聊聊天嗎……”
老黑:“?”
不是,哥們,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嘮這些?
這可是詭異世界啊!
說不定哪裏就會竄出來一個怪物。
聊天不聊天,等出去了再說行不行?
這一刻,他是真覺得患者有病。
是的,興奮。
雖然不知道他在興奮個什麼勁兒,但姜燭是個漂漂亮亮的小姑娘,而患者是個中年大叔,老黑會自動把這種行爲歸爲色狼一類。
想到這裏,他皺了皺眉,直接拍開了患者的手:
“哥們,再對人小孩姐動手動腳的,就別怪哥們不客氣了啊!”
患者有些不高興地看了老黑一眼。
他似乎有些不滿,但最後還是壓制了下去,滿臉都是溫和的笑:
“不是,你誤會了,我對這小姑娘沒別的想法,就是看到她想起了我女兒。”
他說着紅了眼眶:“以前我女兒還在世的時候,就喜歡坐在我身邊跟我嘮嘮嗑……”
老黑有些尷尬地撓頭:“那個,你節哀啊。”
人只是思念過世的女兒,他卻以爲他滿腦子黃色廢料,他是真該死啊!
見此,老黑立馬往旁邊移了移,給姜燭讓出位置,還寬慰患者:
“你別太難過,畢竟,咱都進這裏來了,跟死也沒啥差別了。”
“你跟你女兒,很快就會在地府相遇的。”
老黑是會寬慰人的。
這不,患者都給氣笑了。
他果斷放棄跟老黑這個傻大個溝通,又看向正在一邊看患者資料,一邊拿着髒兮兮藥瓶往外倒藥丸的姜燭:
“小姑娘,我真的只是太思念女兒了,你應該不會誤會我吧……”
說着,伸手又要來抓姜燭。
姜燭斜了他一眼:“手再伸過來,打斷。”
這話說得沒啥怒火,平平淡淡,別說患者沒當回事了,就是老黑也沒咋當回事。
所以患者的胳膊還在往前伸。
就在快要觸碰到姜燭的瞬間,‘咔嚓’一聲,胳膊斷了。
患者:“!”
老黑:“!”
媽耶,你惹這活閻王幹啥!
思念女兒你就思念女兒,伸啥爪子啊!
這下好了,胳膊斷了吧。
老黑的胳膊也被姜燭扭斷過,一時間頭皮發麻,只能嚥了口唾沫,硬着頭皮說道:
“小孩姐,那什麼,他也是太思念女兒了,你別太跟他計較……”
“思念女兒?”姜燭挑眉,“你真信?”
老黑一愣:“啊?”
姜燭拿起針頭,吸了藥水,將空氣拍出,指了指患者資料:
“沒發現患者就是詭異嗎?”
患者的入院時間,可比他們進來的時間早多了。
老黑見此,登時腦子不會轉了,看向委屈巴巴的患者,下意識地反駁:
“不會吧,他看着不像啊……”
不管怎麼看,都是個人。
患者雖然很覬覦姜燭強大的身體,但見她不好惹,只能退而求其次,把注意轉向傻大個老黑,抓住他的手就開始哭訴:
“大哥,你是不知道我有多苦……”
姜燭瞥了一眼患者死死抓着老黑的手:
“把爪子鬆開,否則,你這隻爪子也別想要了。”
患者眼底閃過強烈的興奮,怎麼都不願放手。
老黑可憐他:“他就是心裏苦,跟我說說話就沒事了……”
可話還沒說完,姜燭就直接將患者一腳從牀上踹了出去。
患者:“?”
老黑:“?”
她真的,蠻不講理,還又兇又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