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下第一權臣 >第42章 二公子,就此別過吧
    景熙猛然起身,看向窗外,只見南邊火光沖天,濃煙滾滾,天空爲落下的白雪在火光的照耀下清晰可見。

    從窗戶吹進來的冷風吹得景熙回過神來,那裏是鴻臚寺的方向!

    景熙罵了一聲,便衝出房門,簾兒捧起氅衣出門去追他,可是出門就不見其蹤影了,只聽一哨聲,轉而又傳來一聲雪鷹的鳴叫,小白在天空盤旋隨即猛的俯衝而下,一匹龍花馬的俊影從石拱門前飛馳而。

    景熙回頭抓住繮繩一躍而上,小白落在他的肩上。

    “小白回家喊人去!”小白聞言啾一聲扇翅飛向景府。

    龍花馬在漫天風雪中奔馳不停,雪花就像刀片一樣吹在景熙的臉上,徹骨的冷風往他領口灌着,他眼神中滿是殺氣!

    另一邊,火勢正在蔓延,自鴻臚寺起前後三條街都燃起熊熊烈火,轉眼就從街頭燒到了街尾,火勢已經不可救,百姓們紛紛出逃。

    鴻臚寺街上夾道,一人被燒得滿臉雀黑,吐出一口黑煙噗通癱倒在地,頓時老淚縱橫道:“完了,完了,鴻臚寺沒了,死罪啊,死罪啊!”

    冒火趕到的鴻臚寺卿趙翔看着癱倒在地的李三立上去揪着他的領子大怒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天知道是怎麼回事,前後三條街皆有爆炸,火勢逼人,鴻臚寺被波及,我等拼命搶救,進去的二十幾個人只出來了五個人!”

    聞言趙翔直覺得眼前一黑,差一點沒有踉蹌倒地,多虧後邊的鴻臚寺同僚扶了一把,只聽他喃喃道:“天災橫禍啊!”

    隨後他反應過來,着急問道:“陳國使團呢?”

    一旁的鴻臚寺協律郎咳嗽着:“一天未歸,不知去向。”

    “這都這樣了,幹看着有個屁用,還不快去找人!”

    所有人散去,景熙騎馬趕來,趙翔見他如見救星,連忙推開衆人跑過去噗通就給景熙跪下來:“二公子,你快請巡城司來救火啊!”

    景熙的臉被兩旁的火焰烘烤的瘙癢難耐,他拽着繮繩大喊道:“陳國使團呢?!”

    “一天不見人影,不知道跑哪裏去了,二公子你快去巡城司啊,再晚鴻臚寺就真的沒了!”

    景熙看了看四周的火勢,已經斷無再救的可能便緊縮眉頭怒吼道:“是這破地方重要,還是人命重要,我看你是薰暈了頭了,還不領着人趕緊撤出去!”

    趙翔擦着額頭的汗,猛然驚醒連忙吩咐衆人撤離,就在這時一旁的高樓門架突然倒塌,朝着趙翔砸去,那橙黃色的火海就像一朵朵火蓮盛開一般,趙翔自知躲無可躲,便閉上眼睛等死了。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景熙縱馬衝進鏤空的門洞中把趙翔拖了出來。

    “二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景熙看着跪在地上的趙翔罵道:“你他孃的能站起來就趕緊領着人撤出去!”

    說完,景熙便調轉馬頭,一甩鞭子飛馳而去,趙翔被衆人攙起來,他連忙大喊道:“快衝出去,快!”

    景熙衝出火海,直奔大理寺而去,路上巡城司的兵馬從各街道趕往事發地點,全城都戒備起來,今晚將是一個不眠之夜!

    大理寺門前已經被重兵把守,親自在門口把守的大理寺卿吳青峯見景熙滿臉污垢的騎馬衝了過來,立馬跑下臺階緊抿着嘴脣道:“二公子可是從鴻臚寺來?”

    “娘媽的,那裏已經沒救了,巡城司的兵馬已經趕過去控制火勢了,裏面的那個王八蛋怎麼樣了?”

    吳青峯拉着景熙的手小聲嘀咕道:“我今晚剛好當值,還沒等躺下呢,就聽見一聲巨響,見鴻臚寺那邊火光沖天,我怕是有人搞得迷障,實則是來救離君豪的,就連忙把能叫來的人都安排在寺內寺外把守。”

    “讓我進去看看!”

    吳青峯連忙領着景熙走進地牢,到了離君豪牢門前,只見其倚在石牆上,緊閉雙目氣息微弱。

    “他自殘後,就一直神志不清,每日讓御醫把脈行鍼兩次,還是不見好轉。”

    景熙眼睛緊盯着離君豪,覺得不對,便讓吳青峯打開牢門,吳青峯知道事態緊急,連忙打開鎖鏈。

    景熙快步走到離君豪跟前,掐起他的下巴,仔細的端詳了起來:“離君豪,你他孃的是死是活,給老子點反應!”

    離君豪就像是一具死屍一般,只有微弱的呼吸,任由景熙拽拉可就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去,找熱水,要滾燙的!”

    吳青峯猶豫道:“這不行,他現在身子太弱,涼水都碰不得,更不用說熱水了,再說了,他也不一定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的由頭。”

    “那也要問了才知道,去,還不快去!”

    吳青峯立馬吩咐人去端來滾燙的熱水,景熙接過來二話不說直接潑在離君豪的臉上,可這傢伙就像死豬一樣毫無反應。

    景熙急的來回踱步,腦子在飛速的旋轉,若是外面那場大火不是爲了救他營造的,哪還有什麼別的事情需要鬧這麼大動靜嗎?陳國使團所有人又在這時候同時消失,除了是爲這件事,景熙實在是再也想不出別的事情來了。

    就在這時月光穿過牢頂的小窗戶傳進來打在外邊看守的銅鏡上又折返回來照在離君豪的臉上。

    景熙望去,眼睛猛睜瞳孔極度縮小,他蹲下摸着離君豪的臉,突然間!景熙將離君豪的整個臉皮撕扯了下來!

    吳青峯先是大驚,隨後察覺不對,也是快步走過來蹲下,一瞧這哪裏是離君豪!

    明明是個相貌平平的尋常人!

    “媽的,是易容術,咱們都上當了,真的離君豪早就在陳國使團第一次進來的時候就給換走了!”

    吳青峯只覺得五臟六腑的血脈倒流,大呼:“不可能,我一直派人盯着呢,怎麼可能讓他們在眼皮子底下把人換走?”

    景熙揪過吳青峯的領子怒聲呵斥道:“那就要問你了!那天是誰值班看守的,現在這羣人又在哪,還不快找人控制起來!”

    吳青峯衝出去拿人去了,景熙剛欲走,只聽那假冒離君豪的人用細弱的聲音呢喃道:“哈哈,咳,你們南國人就這點本事嗎,我們將軍用了這麼點伎倆就把你們耍的團團轉,呸~就這樣還想和我們陳國鬥,別癡心妄想了!”

    “哈哈哈,你就是景家軍的二公子吧,我們將軍託我給你帶句話,他在南城門外候着你!”

    景熙瞥了一眼獄卒從牙縫中擠出句話來:“別讓他死的太舒坦。”

    說完景熙便衝出大理寺,騎上龍花馬對着門口的侍衛道:“通知巡城司的人,緊閉城門,其餘的人都隨我到南城門!”

    山南山北雪暗,千里萬里月陰,南城門外,要通過必須落下吊橋纔可以,這裏的懸崖是天然形成,寬足足有餘米,可謂是一道天塹。

    懸崖凍結的河流之上,一黑衣束身袍服的俊朗男子坐在木凳上,白絨裘衣披在身上,身後是諸多護衛赫然立於風雪中,一鐵鍋下柴火早已熄滅,鍋裏即將上凍的湯水還可依稀瞧見上面漂浮油花。

    “將軍,您說景家軍那小子有那個本事發現蹊蹺嗎?”

    段無涯吸着麪條斜眼瞄了一下給他撐傘的護衛笑道:“最好是能發現,不然多沒意思。”

    “喏,賞你個蒜瓣喫。”

    那護衛接住吃了起來,段天涯一邊喫着面,一邊瞧着城裏的火光和滾滾濃煙沒有任何表情。

    一碗麪很快就被段無涯喫完了,連湯都沒剩,他站起身來拍了拍身上的蒜皮有些失望道:“走吧。”

    就在段無涯轉身的那一刻,一支利箭劃破長空在懸崖間響徹着撕裂的聲音直直射向段天涯的後背。

    風雪天地之間,段無涯早已回過身,手握利箭勾着嘴角看向城門樓子上搭弓射箭的景熙,即使隔着一道不可哭二月的懸崖都可以感受到他能殺人的眼神。

    段無涯握着利箭負手踱步,似有些亢奮,最終還是放聲大笑起來:“二公子,段某恭候多時了。”

    “段無涯!用如此下流的手段不覺得可恥嗎?!”

    景熙憤怒的聲音即使再大的風雪也掩蓋不住,段無涯似乎也在享受他的憤怒,負手立於雪地之上大笑不止:“二公子說笑了,您也是熟讀兵書,自知兵不厭詐,不過說到底,確是在下勝之不武,若不是京城裏有人牽制住你,段某或許還真不敢如此行事。”

    “在此就謝二公子給段某這個揚名立萬的機會了。”

    景熙的手狠狠的攥着弓箭,吊橋已經被毀,已經斷無追擊的可能,現在又是逆風,帶來的弓箭手沒有那個本事能射過去。

    “二公子,我在你家西院楊樹下給您留了份禮物,您得空挖出來看看。”

    景熙就眼睜睜的看着段無涯翻上馬,高舉手中的箭支,卻什麼也做不了。

    “二公子,我請鴻臚寺的各位看的這場年前煙花,就權當面錢了,哈哈哈~這支箭段某會掛在臥房的門簾上,以便日日觀賞,風雪漸盛,段某還要趕路,就此別過吧。”

    段無涯在馬上欠身作揖,一拽繮繩飛馳而去,消失在風雪之中。

    景熙將手中的弓直接掰成兩半咆哮着:“段無涯,我要將你碎屍萬段!”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