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們未曾見過此般的原生態自然風光,在家長看護下,蹲在淺灘邊,好奇地伸出小手,撥弄岸邊石塊。
清澈的湖水劃過指尖,冰冰涼涼。
混雜泥土和青草的味道瀰漫在空氣中,叫人不自覺放鬆下來。
“嘉賓們可以上前抽籤了。”導演從工作人員手中,接過嘉賓們熟悉的籤筒,上下搖晃了幾下。
艾莉鬆了口氣——幸好不是那討厭的剪刀石頭布,她這輩子都不想再玩這個破遊戲了。
嘉賓們依次上前抽籤,各自從籤筒內拿出一個空心小圓球。
“抽到相同顏色球的嘉賓,請站出來。”
冷清清捏着一顆紅色小球,餘光瞥見艾莉正在人羣中搜尋着什麼。
艾莉手中所拿小球,正是紅色。
兩人視線在半空中交匯,艾莉瞥見她如玉手掌中靜靜躺着一枚紅球,微微一怔,隨後眯起眼睛。
正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
在工作人員幫助下穿戴好救生衣後,第一組比拼嘉賓上了船。
起風了,冷清清神情冷靜地坐在皮划艇上,髮絲飛舞,衣角獵獵作響。
她對面,霍言珩穿着明顯小了好幾號的救生衣,臉蛋白淨,他漆黑的眼眸垂下,望着湖底游魚。
顯得分外乖巧。
冷清清在嘀咕:“大人和小孩力氣天差地別,這什麼時候才能劃到河中心?”
霍言珩瞥了她一眼,手指微微攥緊了槳。
她這是……看不起他的意思?
導演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因此家長和小朋友的槳對比明顯,冷清清所握的槳大了一些,也重了不少。
可如此一來,皮划艇兩邊受力豈不是更不均勻。
導演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爲了迎合霍言珩的力氣和速度,她只能放緩了力道,兩人努力磨合了一會兒,皮划艇終於搖搖晃晃地開張。
奮力划了一會兒,皮划艇宛如一匹難以馴服的烈馬,竟還在原地打轉。
再看相隔兩米之外的艾莉和沈寒,人家雖然沒有血緣關係,行動卻出乎意料地默契。
轉眼之間已經啓程,朝河面上去了。
而此時,某對親生母子所乘皮划艇,依舊在原地打轉。
白丹‘哎呀’一聲,在岸上急得直跺腳:“快點,快點呀!”
導演也抹了把汗,吐槽說道:“平時母子情深,關鍵時刻一點默契都沒有。”
他還能說什麼,這兩人絕對是親生母子。
霍言珩盡力了,他力氣本就不大,況且兩人完全沒跟得上節奏。
冷清清奮力划着槳,水花濺起老高,澆自己和霍言珩一頭一臉。
對面霍言珩渾身溼透,閉上眼,表情劃過一絲無奈。
“不是這樣劃的……”稚嫩的童聲似乎嘆了口氣。
上皮划艇前,冷清清信誓旦旦地向粉絲保證,一定會拿到旗子,不讓任何人搶走。
然而打臉來得太快。
“動了動了,兒子快劃!”冷清清神采飛揚,手上動作不停。
皮划艇艱難地往前移動了大概半米距離,就在兩人以爲沒問題的時候,皮划艇卻搖搖晃晃,下一秒竟在原地打起了轉兒!
冷清清:“哎,哎——”怎麼事兒?
越劃越轉,越轉越暈。
直將兩人轉得暈頭轉向,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遠遠地,從岸上傳來嘉賓們的大笑。
“轉起來了,轉起來了!”
“好像在演雜技啊!”
“怎麼會這樣啊,哈哈哈哈哈哈。”
“笑死我了!”
冷清清好不容易控制皮划艇停下來,眼冒蚊香,整個人暈到難辨東西。
過了幾秒,她抹了一把臉上的河水:“…………”
她跟這皮划艇真是八字不合。
冷清清現場表演一段水上雜技,叫直播間內網友們笑得直打跌。
“冷清清好搞笑,她在幹什麼啊哈哈哈。”
“沒想到她居然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珩珩:道理我都懂,能不能好好劃?”
“這絕對是親生母子,珩珩都沒脾氣了。”
“這段綜藝效果神了,笑得我肚子痛,喜劇效果直接拉滿。”
而艾莉和沈寒一路高歌猛進,靠近河中心,艾莉從皮划艇上站起來,一把薅過那面旗子!
岸上傳來喝彩聲。
直播間粉絲也在大喊加油。
“姐姐太帥了!!”
“這下我們贏了!”
“不愧是艾莉,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艾莉粉絲紛紛冒了出來,大肆誇讚艾莉。
其中少不了夾雜着幾句對冷清清陰陽怪氣的嘲諷。
“冷清清跟艾莉有什麼可比性嗎,直接認輸算了。”
“某花瓶已經輸了,散了散了。”
“真是不負花瓶之名,這邊都拿到旗子了,那邊連五米都沒劃出去。”
“這麼一比,冷清清真的好廢物啊……”
“+1,傻子也笨不到這份上。”
艾莉已經轉向回程,沈寒興奮地嘰嘰喳喳着什麼,懷中抱緊那面紅色小旗子。
因爲艾莉的勝利,喜悅衝散了冷清清帶來的陰影,讓他恢復了正常。
同一片河域之上,這頭冷清清眯起眼,漆黑瞳子中射出一線亮光,彷彿豹子盯準獵物般的眼神。
“兒子,導演有沒有說不能搶旗子?”
霍言珩歪頭想了想:“好像沒有。”
“那我們就不算破壞規則嘍~~”
然後他聽見窸窸窣窣的響聲,轉頭一看,冷清清已經在挽袖子了。
陽光暴烈,鋪天蓋地,冷清清下午出門專門穿了防曬衣,以免毒辣烈日將她一身細皮嫩肉給曬黑。
此時她正低頭,專注地挽起一側袖子,露出半截白玉般的手臂。
“準備好了嗎?”冷清清問。
霍言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