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覺有一點火光自天脈浮起,尋着地脈而通,緊接着便是九十九道凡脈。
火光逐漸流動,一道道靈脈被它點亮,像是貫連的火龍,最終首尾相連,百脈貫通。
一種莫名的舒暢感傳來,許平秋感覺自己似乎打通了什麼界限,但又朦朧的說不上來,但總歸是好事。
輕呼了一口氣後,許平秋睜開了眼,他感覺自己似乎輕靈了不少,像是去濁留清。
此時天色已是黃昏,暮色斜陽,屋內也籠罩上了一層暖色。
樂臨清寸步未離,見許平秋睜眼,立刻湊近了些,關切的問道:“怎麼樣怎麼樣?”
少女眼眸倒映起一縷暮色,瀲灩着柔光,許平秋不由伸手撫向她的臉頰,回道:“感覺很好,應該是入門了。”
“那就好。”
樂臨清鬆了口氣,並沒有在意許平秋親暱的舉止,只是伸手將畫卷放到一旁,將手搭在他另一隻手上,說道:
“我幫你看看。”
“好。”許平秋點了點頭,緊接着一道溫潤同源的靈力便順着手腕進入靈脈中流轉。
現在被樂臨清進入體內倒沒有之前那麼刺激,似乎是因爲靈脈中有着自己的靈力作爲緩和,這令許平秋說不清是好是壞。
樂臨清順着靈脈遊走了一圈,這路徑令許平秋有些陌生,但又有些熟悉。
這似乎是之前金烏展現出九十九道光點時,靈脈流轉的變化,也就是說這是凡脈的修行法,不是地脈和天脈的。
因爲在超過九十九道靈脈後,每多一道靈脈,這修行運轉的路徑就大爲不同,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運轉的始終都是從天脈或地脈開始。
“你靈脈運轉的路徑是這樣的嗎?”許平秋詢問道,他感覺自己應該不會那麼湊巧,窺見了畫卷中的隱祕吧?
但樂臨清卻還真點了點頭,有些疑惑的反問道:“你不是嗎?”
“不是,在這幅畫卷的金烏只有九十九道靈脈,但是金烏的身後還殘留着一道身影,祂的身側有剩下的兩道,顯化爲了日月。”
許平秋將自己在金烏神卷中看到的畫面說出,但換來了樂臨清的一臉茫然。
她伸手拿起金烏神卷,閉起了眼眸,但很快她再度睜開,搖了搖頭,說:
“除了金烏外,我什麼都沒看到。”
許平秋有些奇怪的將畫卷拿起,閉目再度引動畫卷的神異,來到了那處大日金烏前,但他想要再度窺探那道身影時,卻發現怎麼都找不到了。
“奇怪。”
許平秋有種見了鬼的感覺,他有些煩這種神神叨叨的玩意,因爲他感覺這種破事到最後一般都不會是好事。
但眼下,除了吐槽一句也別無他法,許平秋握緊住樂臨清手,說道:“你感受一下我的運轉。”
許平秋閉目,心中觀想起剛剛的畫面,那種修行法像是烙印在了他的腦中,他將天脈給屏蔽,僅留下地脈的運轉,供樂臨清參考。
樂臨清閉目,靈力盈盈的順着許平秋的手腕進入,這次她隨波逐流,將這套新的修行法學來。
“那在之前,你地脈豈不是荒廢了?”許平秋有些好奇的問道。
“師尊教了我一種奇門偏法,沒有名字,但是可以令地脈參與靈脈的運轉,但整體效果和你剛剛展現的比起來……”
“嗯…大概只有七成。”樂臨清心中粗略估計了一下,反倒是更加驚訝了。
因爲這三成不只是修行速度,還涉及到更多,但毋庸置疑的是,樂臨清此刻的實力陡然高上了三成。
若是當時與藍雨伯交手時她實力能高三成,那麼那一劍就不只是斬斷她的胳膊那麼簡單了,直接就能讓她在劍下飲恨。
而許平秋也有些驚訝,因爲這金烏神卷顯然是師尊給樂臨清的,但卻又教給了樂臨清地脈運用之法。
這說明什麼?
說明霽雪道君也沒有看見金烏神卷裏潛藏着的那道身影。
難道這是純陽之體的特別之處?
許平秋心中尋思着,那道身影應該沒什麼壞處,只是傳承了天脈與地脈的修行法而已。
樂臨清看不見,師尊也看不見,或許就少了一個契機。
金烏乃陽之精,而自己純陽之體或許就是這個契機,這樣一想,許平秋感覺合理了起來。
這應該是自己的機緣,不枉自己受到純陽之體的限制。
不過,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和樂臨清拿着金烏神捲去雪觀諮詢了一下師尊。
對此,慕語禾只是靜靜的將畫卷的紅繩解開,然後緩緩展開,如同一副普通的畫卷般,並沒有展現出可怕之處。
但許平秋並沒有因此輕視畫卷,畢竟展開它的人是霽雪道君,而不是作死的自己。
畫卷被拉開,但許平秋和樂臨清並看不清畫卷上描繪着什麼,只能看到背面的白布。
這似乎是慕語禾刻意避免的結果,他們還沒有資格直視畫卷。
慕語禾像是在審視畫卷,但是面上卻又帶着純白無洞的面具,許平秋總感覺有些怪怪的。
片刻後,畫卷又再度被繫上。
慕語禾再度來到了許平秋的面前,將手搭在了許平秋腕上,柔聲道:“運轉給爲師看看。”
“是,師尊。”
許平秋雖然被慕語禾測的心有餘悸,但還是乖乖運轉了起來。
寒意再度入體,但比上一次好了很多,體內溫潤的靈力將這股極寒消減了大半。
“沒有什麼問題,百脈貫通,接下來氣合周天後,蘊氣合一,入主黃庭,開闢靈海便能算是凡蛻修士了。”
觀察了一會,慕語禾收回手,語氣平淡,似乎一切並沒有出乎她的意料。
就是許平秋只聽懂了第一句,後面的告誡,有一種知識從他光滑大腦流過去的感覺,這隻能等下讓樂臨清補課了。
隨後慕語禾將畫卷遞還給了許平秋,說道:“至於那道身影我並沒有看見,這或許…是純陽之體的緣故吧,引動了傳承,不是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