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雪觀中離開,夕陽已經逐漸低沉,燃燒的紅霞如金粉鋪滿了整個視野,美的驚人。
許平秋的腳步漸漸停頓,看的有些癡了,伸手欲攬雲霞入懷,但只抓了個空。
樂臨清靜靜的跟在許平秋身旁,看着他的舉動,便問道:“要不要師姐御劍帶你過去摸摸?”
雖然她已經見膩了,望着晚霞沒什麼出奇的感覺,不過她還是很能理解許平秋此刻的心情。
因爲真的很好看。
“好啊。”
許平秋聞言自然沒有拒絕,樂臨清便從虛竅中取出了金紋長劍,飛劍滴溜溜的橫於兩人面前。
樂臨清一步踏上,向着許平秋伸出了手。
此時許平秋已經不恐高,自然握住了樂臨清柔潤的手,踏上了飛劍。
待到許平秋站定,樂臨清便御使着飛劍咻的一下飛向了漫天雲霞。
逐清風,攬雲霞。
飛劍鑽入雲霞,於空中來回遊弋。
許平秋感覺此乃人生一大快事,快樂滴很,就是感覺好像忘記了什麼……
嗯,是什麼呢?
正當許平秋思索時候,忽然感覺到肚中一餓,辟穀丹的藥效似乎消失了。
“原來是餓了啊。”許平秋覺得自己想到了關鍵。
畢竟自從被陳大朋偷襲,到現在已經很久沒有喫上什麼了。
可惜這地方都是餐霞吸露的修行者,應該不會有一日三餐這種東西吧。
“你餓了嗎?要不要師姐做飯給你喫?”樂臨清忽然問道,語氣有些躍躍欲試。
“你不是已經可以辟穀了嗎?”許平秋有些不解。
樂臨清有些奇怪的反問道:“爲什麼辟穀了就不能喫飯?”
許平秋啞然,仔細想想確實是自己鑽牛角尖,步入了一個盲區。
只想着仙人不食人間煙火,就該和白絲師尊一樣,清冷避世,但仙字終究還是人在山前,以人爲主。
自己都還未得道,便想着這般,確實是不應該,於是反應過來的許平秋當即說道:
“那就期待一下師姐的手藝了。”
從樂臨清躍躍欲試的語氣上來看,她的手藝似乎很不錯的樣子。
“嗯嗯。”樂臨清高興的點了點頭,迫不及待的御劍回了烏閣。
同時,她拿出了一枚玉簡,這是她剛剛回想起的內容,記錄着剛剛從許平秋大腦劃過的知識,是凡蛻境界的詳細描述。
玉簡需要靈力溝通才能閱讀,許平秋將其握在手中,嘗試着驅使靈力而動。
沒有絲毫的阻礙,靈力涌入玉簡,成功將其解鎖,頓時隨着靈力勾連,許平秋感覺自己眉心被樂臨清封印的阻礙也隨之破開。
一種若有若無的視線蔓延開來,這似乎便是所謂的靈覺,能夠看見肉眼所不能視的位置。
比如身後,比如四周被遮擋的死角,像是俯瞰,又像是上帝視角,在一定範圍內自己可以從任意一個視角進行窺探。
經過許平秋嘗試,這個極限約莫是周身十米,但是這很耗費心力,許平秋只是嘗試了一二,就感覺精神有些疲憊。
直到將範圍縮小了些,放到周身三米左右,他才感覺能夠長時間承受。
心念再動,玉簡便又復歸於手上,這似乎便是虛竅,緊接着他將靈覺沉浸在手中的玉簡中,頓時一連串的文字涌現在了他的心神之中。
這種感覺就像是眼前隨時能夠呈現出一個閱讀板,但又不影響視物,端是神奇。
凡蛻,是修行的第一個境界,以靈脈爲起始,其中第一個層次便是百脈貫通。
雖然是百脈,但這是個虛詞,對於普通人來說,最多隻有九十九脈而已。
對於許平秋這個天脈來說,百脈貫通是天生便具備的,不需要打通。
但換做常人,有三種潛在的可能。
第一種,靈脈數量在十三道之下,這種就是沒有修行資質,除非通過神物逆天改命,重塑靈脈。
第二種,具有靈脈,但是靈脈堵塞,這種人可能具有九十九道靈脈,但是隻有部分靈脈顯露,需要通過修行不斷去打通靈脈。
第三種,靈脈天生貫通,但數量未必有九十九道,這種也可以通過神物後天擴展靈脈,但是無法具備地脈和天脈。
靈脈雖然不影響境界突破,曾經也有人只靠十三道靈脈突破到神藏境,但他的修行之路可謂是極其艱難。
首先功法方面就將受限,只涉及十三道的靈脈少之又少,並且也不可能多深奧。
因爲靈脈的稀少,運轉功法的時候也只有十三道靈脈流轉,其威力和靈力的含量自然比不過九十九道靈脈。
而在百脈貫通之後,便是氣合周天,這就是指修行功法圓潤運轉而已,將靈氣吐納爲靈力,便是蘊氣合一。
這兩步很簡單,最重要的是入主黃庭。
黃庭,丹田也,靈力於經脈中流轉終究是不得法,唯有于丹田中開闢靈海,方纔算是真正踏入修行的門戶。
在開闢靈海之後,修行也簡單了起來,每運轉一個大周天,靈力積蓄足夠後,靈海便會震盪一次,進行擴展開闢,同時靈力共震洗滌自身。
當靈海震盪九十九次,便可窺探一線紫府,洞開紫府便是靈覺。
而大周天一般是一天才能運轉一次,理論上來說就是凡蛻到靈覺,正常人都需要九十九天,這也有一個俗稱,叫做百日築基。
這令許平秋有些人傻了,沒想到自己踏足玄定的第一關便要苦等百天。
而且上述的內容也只是對於常人而言,天才之所以稱之爲天才,那便是與常人不同。
資質越好,百日築基的時間便越長,靈海震盪的次數也越多。
畢竟根基嘛,自然是越深厚越好。
但許平秋想到自己三大絕世天賦集於一身,不由陷入了沉默。
這該不會自己得困在凡蛻境一年吧?
一這樣想,許平秋就感覺有些出師不利,但他也不可能愚蠢到自毀根基,只能長嘆了一口氣,鹹魚的倒下了。
正在這時,樂臨清端着一個托盤走了進來,這令許平秋一下又支棱了起來,眼中閃爍着乾飯的光芒。
但……
許平秋嗅了嗅,隱約好像聞到一股燒焦的氣味,他感覺到了一絲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