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傾桉和樂臨清走進秋院的屋內,看着牀上‘躺屍’的許平秋。
“嗯?怎麼還在睡,起牀牀啦……”
樂臨清蹲在了牀牀邊緣,腦袋正正好抵在牀上,金眸好奇的打量着側着熟睡的許平秋,伸手戳了戳他的臉臉,語氣小聲且溫柔。
許平秋毫無動靜,睡的深沉,當然也有可能是樂臨清太溫柔的原因。
至少陸傾桉就是這樣想的,她走上前,說:“哎呀,臨清你這樣太溫柔了,讓我來!”
“嗷,好喔。”樂臨清站起身,讓出空間給陸傾桉發揮。
陸傾桉挽了挽手鏈,還是前日那身襦裙打扮,繡鞋輕踩脫下,白絲腳丫便踏上了牀榻,深吸了一口氣後,她俯下了身。
略顯消瘦的她伸手托住了許平秋腋下,猛地就將許平秋給拎起,嘗試在半空中強制開機!
“啊?飛…飛起來了?!”
樂臨清也跟着擡頭,神色一呆,完全沒有想到陸傾桉的辦法竟然是這個。
而在半空中飛到一半的許平秋又被陸傾桉揪住,拽回到了牀上。
“嗯?”
許平秋不出意外的睜眼了,就是他有些發懵,這強烈的失重感是怎麼回事?
但身體的觸感又在告訴他,自己正好端端的躺在牀上。
茫然不解中,許平秋微微轉頭,發現了一臉呆呆的樂臨清,以及……
“你…你終於醒了?!”
“你已經昏迷了三個月了!”
陸傾桉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了牀邊上,一副關切的模樣,像是鬆了口氣。
語氣摻雜着擔憂、驚喜、以及一縷茫然,就連她的神色也是如此,盈盈秋水般的眸中甚至隱約有淚光閃過。
“什……什麼?”
許平秋懵了,他開始思考,這是怎麼一回事,眼中流露出了不遜色於白虎的清澈茫然。
站在一旁的樂臨清也愣住了,她在想,許平秋不就頭一次賴了個牀,至於說的這麼嚴重嗎?
師姐真是太嚴格了!
“你忘記了?”
陸傾桉眼中又顯得低落了些,柔聲道:“唉,心魔劫便是如此,從迷處生,見虛而入,你一時不察陷入了心魔之中,好在終於醒了。”
“啊?心…心魔劫?”
許平秋持續的懵逼中,但陸傾桉說的又煞有介事的模樣,不由讓他陷入了回憶。
不回想不知道,一回想許平秋倒還真發現了些不對。
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麼,並且這種忘記很古怪,就彷彿心底明明想着什麼,可偏偏就在要開口說出來間被人一打岔,然後就忘卻到難以想起。
細細回想,他又發覺自己記憶是連貫的。
從提着糕點進雪觀,到膽肥的開始向屋內探索,精準踩中師尊套路,被戲弄一番後縱容的二飲龍涎,再到對弈敗北後回到秋院,一切都沒什麼問題。
可就是好像缺少了什麼,像是被遮蔽了,如墮五里霧中,只餘一點靈光,難以破滅迷茫。
這點靈光便顯化在逆鱗上,許平秋心中憑空冒出了個近乎直覺的念頭,那就是想要明悟一切,只需要將逆鱗打通就好。
“你怎麼了?不會真信了吧?”陸傾桉見他出神,不由伸手晃了晃,有些擔憂許平秋是不是睡傻了。
“沒,就是想到了些事情。”許平秋搖了搖頭,剛剛回想記憶的時候,他就知道陸傾桉在忽悠自己了。
可能是樂臨清那神色配合的太好……嗯,不對!
許平秋目光銳利,低頭看了看衣物腋下被揪出來的皺褶,問:“傾桉,你剛剛是怎麼叫醒我的?”
“當然是溫柔的問,你怎麼還在睡,該起牀了呀。”陸傾桉臉上沒有絲毫的慌張,只露出了溫婉的笑。
“你確定不是臨清這樣叫我,你是直接把我給揪的飛起來了吧!”許平秋很是無語,因爲他現在感覺到肩膀有些小疼了。
“嗯嗯,剛剛你咻的一下就飛起來了!”樂臨清也點了點頭,無意識戳破了陸傾桉的謊言。
“誒,你這話就不對了。”陸傾桉不慌不忙的搖了搖頭,反問道:“我和臨清是不是都是你的師姐?”
“是。”許平秋點了點頭,他倒要看看陸傾桉還能瞎扯些什麼來。
“臨清是你師姐,我也是你師姐,那麼四捨五入,她喊你起牀就是師姐喊你起牀,我是你師姐,那麼就等於我喊你起牀!”陸傾桉開始一臉正經的詭辯。
“嗯?”樂臨清黛眉一顰,她怎麼感覺陸傾桉說的怪怪的,可又好像有點道理,但不多。
“少來這套,四捨五入我還是你師祖呢!”許平秋對此嗤之以鼻。
“好啊,我就知道你這逆徒不安好心,竟然想當師尊的師尊!”陸傾桉晃着手指,開始聲討許平秋欺師蔑祖的行爲。
許平秋則覺得陸傾桉攻擊性有待提高,至少他已經沒什麼心理負擔了。
這應該叫什麼呢?
飲過龍涎膽氣足,倒海翻江騎白……
許平秋頓時止住了心中危險的想法,心中連道幾聲罪過,雖然師尊很是縱容,但越是縱容,就應該越是懂得剋制,至少昨晚他手就很老實。
而陸傾桉看着許平秋愧疚的神色,還以爲自己的指責起作用了,頓時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
在許平秋下牀後,三人便又轉移到了烏閣的廚房。
因爲還有些茫然,許平秋選擇了最簡單弄的油潑面。
“生長水呢?”陸傾桉問。
“其實,我覺得那個沒什麼用,我有……一個更簡單快捷的方法。”許平秋決不可能承認自己是忘記了。
這種事情誰承認誰死,要麼轉移話題,要麼將矛盾核心轉移,不然吵起來一上升到態度問題那就可以直接埋了。
“什麼?”陸傾桉有些意動,但又露出一副兇巴巴的模樣,警告道:“你最好不要想着揉揉大這種事情,不然我現在就把你埋到熾陽神藤下!”
“那倒不是。”許平秋搖了搖頭,他總感覺陸傾桉這話像是在隱隱挑逗他,畢竟說不要就是要,當然也可能是自己普信了。
一旁嘿咻吃麪的樂臨清卻忽然停下了筷子,因爲根據親身經歷,她覺得陸傾桉婉拒的那個方法是對的,自己就明顯的感受到了……
算了,師姐既然這樣說,那一定是有她的見解,還是吃麪要緊!
許平秋忽拿出了一卷軟尺,說道:“這是我的畢生所學,能夠快速變大!”
“爲什麼?”陸傾桉拿過軟尺,疑惑的打量着,但並沒有看出這有什麼神奇之處。
“我將其命名爲自欺欺人尺,這測量的開始並非是零,而是直接從二十開始,這用來量胸圍,傾桉你不就直接領先別人二十了嗎!”
許平秋一邊說着,屁股就緩緩的移開了凳子,等說完時,便已經化作一道金光向着廚房外溜去。
“……”
“許!平!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