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臨清聽着陸傾桉的話,有些遲疑,她看見陸傾桉藏在縷縷青絲下的耳根子都紅了。
可是,陸傾桉的眼神又很真摯。
樂臨清忍不住上當了,青綠的裙襬下,粉白晶瑩的足趾嬌弱的銜着木屐邁出了腳步。
等樂臨清坐到軟榻上,陸傾桉便親暱湊了上來,一副好姐妹的樣子,螓首搭在樂臨清的香肩上,輕輕的握在了她的手腕。
然後陸傾桉身子微挺,樂臨清便被迫也挺直了身子。
只見蓮花微微晃顫了一二,陸傾桉在此刻露出了使壞的本相,她對着許平秋說:
“葡萄有什麼好喫的,這不是有…嗯…”
陸傾桉低眸,凝視了一下樂臨清的胸懷,似乎有些詞窮,磕巴道:“反正這個不比葡萄更美味嗎?”
“什…什麼呀?師姐你又使壞!”
樂臨清後知後覺,這纔想通了陸傾桉喊‘不要’的意思。
她頓時慌亂的看向了許平秋,弱弱的說道:“你欺負了師姐,可不能再欺負我了啦!”
“什麼呀,臨清這是準備和壞人講道理嗎?”
“可師姐纔是壞人……”
“…嗯,我其實是臥底,現在我們姊妹同心,一起把這個惡人打倒吧!”
“好了,傾桉你都這樣了,就別想着使壞了。”
許平秋聽着陸傾桉可勁的忽悠,忍不住伸手輕拍了一下她的臀,因爲他覺得言語可能沒什麼說服力。
“唔!”
陸傾桉身子一僵,原本快要淡下去到的臉色,忽的又紅潤了起來。
她狠狠的瞪了一眼許平秋,嬌嗔道:“哼,就知道欺負我!”
緊接着,陸傾桉便鬆開了樂臨清,扭過頭,雙手交叉在胸前,一副哄不好的樣子,幽怨的說道:
“欺負吧,就可勁欺負我吧,等我氣…”
許平秋感受到她的怨氣,便裝作無辜的說道:“哪有啊,明明傾桉你剛剛很舒……”
“住嘴!”
陸傾桉一下子就破功了,急得撲了過來,伸手捂住了許平秋的嘴。
許平秋雖然預判到了她的動作,但並沒有躲開,被陸傾桉徑直的摁在了軟榻上。
“哼!”陸傾桉鬆開了手,她從許平秋的反應也猜到了這傢伙是刻意沒躲,只覺得沒勁。
“好了,不說了不說了,傾桉彆氣了,我打破計劃回來,是因爲有一個很有意思的想法!”
許平秋坐起身,安慰了一句陸傾桉,將此事揭過,同時他也想起了自己回來是爲了幹嘛。
“什麼?”陸傾桉順着他的話茬問道。
許平秋徑直的將一幅空白畫卷拿了出來,說:“這個可能臨清纔會覺得快樂,不過傾桉你也可以看看。”
樂臨清在畫符的時候,有一種超越尋常人理解的快樂和專注。
所以許平秋覺得,如果畫符的東東變得超級大,那這種快樂應該也是超級加倍的。
“嗯?是什麼呀?”
樂臨清有些好奇的看着畫卷,當即便站起身跟着許平秋來到了桌前。
陸傾桉也湊了過來,只是她赤足踩在地上時,有種止不住的酥軟,顯然是剛剛被教訓的後遺症之一。
隨着空白畫卷在桌上攤開,陸傾桉彷彿明白了什麼,搶先賣弄道:“哦,我知道了!”
“你又知道了?”許平秋目光落在了走路都有些扭捏的陸傾桉身上,很是懷疑。
“那當然了,讓我來。”陸傾桉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來到了畫布前,拿出了畫筆。
這畫筆許平秋很眼熟,之前臉上的王八正是拜這支筆所賜。
在許平秋和樂臨清的圍觀下,陸傾桉還是畫起了王八。
王八惟妙惟肖,像是在水中漂浮,隨着陸傾桉停筆,這靜止的王八卻忽然靈敏的一動,像是打破了平面與立體的間隙,從紙中鑽了出來。
“看,玄武!”陸傾桉有些炫耀的說道。
“你還會這個?”許平秋很是驚訝,但想想又沒毛病,這種花裏胡哨又很不實用的東西,是陸傾桉會學的。
“呵,你少看不起人了!”陸傾桉面露不屑,只覺得許平秋見識真低。
她也不知道陸傾桉還會這一手,當即又央求道:“那師姐能不能再畫個金烏呀?”
“那當然沒問題了。”
只會畫王八的陸傾桉心中十分沒底氣,但答應的時候氣勢又十足,這令樂臨清充滿了期待。
很快,一隻幹扁的火柴人小雞也從畫卷中鑽出。
“……”
“你這是金烏?”
許平秋沒忍住,發出了質問。
這玩意骨瘦如柴的,怎麼看都和金烏二字扯不上關係。
“可能是師姐忘記上色了吧。”樂臨清猜測道。
“嗯……那當然了!”
陸傾桉思索了一下,覺得樂臨清說的很有道理,便將火柴人小雞摁回了畫卷,然後塗上了金黃的顏料作爲挽救。
“黃金脆皮雞?”許平秋點評道。
“不是,你能不能不要那麼挑啊?你行你上咯!”
陸傾桉慍惱的說道,她也知道自己畫的確實不像,所以撂挑子不幹了,但她又不服許平秋擱這指指點點。
“那我畫,你能把它具象出來嗎?”許平秋聽她一說,當即便有種證明自己的衝動。
“能啊,許大畫家,您請!”陸傾桉將畫筆遞給許平秋,她就不信許平秋還能有這造詣。
“加油!”樂臨清爲許平秋打氣,將期待又落在了聰明秋秋上。
因爲她也覺得陸傾桉畫的不像金烏。
可不一會兒,潔白的畫紙上,兩隻黃金脆皮雞雙雙而立,互相對視着,都有一種看不起對方的感覺。
“哈哈哈,你畫的也沒比我好到哪裏去,好意思說我?”
陸傾桉是真沒忍住,嘲笑起了眼高手低的許平秋,好歹她還專精一手畫王八呢。
“啊是,我承認我剛剛說話的聲音大了一點,但是!”
許平秋話鋒一轉,對着‘金烏’說道:“小黃,上!金烏不可辱,她羞辱你,給我狠狠的啄她!”
“嘰!”
許平秋畫出來的黃金脆皮雞當即兇狠的叫了一聲,盯着陸傾桉,開始了衝刺。
只見它肥碩的身子以一種異常矯捷的速度衝向了陸傾桉,一個肥雞展翅,撲棱了一聲,在陸傾桉略顯緊張的目光中,足足躍起了三釐米!
然後就摔了個狗啃泥,‘血條’清空,跌回了畫卷中。
“……”
“就這?”
陸傾桉覺得自己那點緊張完全是多餘了,甚至可以說有些丟人了。
“沒勁,當我什麼都沒說。”許平秋也有些無語。
他感覺自己對於丹青之道的嚮往,隨着那一撲棱,也給撲沒了。
“還是讓我來吧!”樂臨清見他倆畫的都不怎麼樣,當即決定自己來。
“加油!”
許平秋將畫筆交給了樂臨清,他覺得事不過三,霽雪一脈的藝術造詣總不能最高程度就是畫王八吧?
樂臨清畫符那麼厲害,說不準觸類旁通,加上她修煉金烏古卷多年,應該能描繪出來吧。
在樂臨清認真畫畫的時候,許平秋看着陸傾桉的黃金脆皮雞,又問:“傾桉,你是不是給我的金烏使絆子了,靈力少了才撲棱不起來?”
“少來,都一樣。”陸傾桉爲了證明,當即也對自己的黃金脆皮雞下令:“大黃,給我啄他!”
不出意外,同樣一撲棱,兩脆皮雞一個死法。
許平秋頓時感覺能接受了,但看着一旁悠哉悠哉的王八,又問:“那你這王八能幹嘛?”
“呲你!”陸傾桉說。
王八同一時間張口,噴出一條水線,但被許平秋施展避水躲過。
“哪能燉湯嗎?”
“不能!”
“你試過?”
“我纔不跟你一樣腦子有病!”
“那除了呲人,還能幹嘛?”
“等我的王八塞到你的嘴裏,你就知道了!”陸傾桉受不了許平秋的憨批問題,抄起王八就砸向許平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