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不能燉湯。”許平秋掂量了一二，將暈頭轉向的王八放回了畫卷上。
這東西看起來栩栩如生，但本質上還是顏料紙張……
“欸！”許平秋忽然想到了什麼，期待的問向陸傾桉：“那能不能用鴨血爲顏料，畫在五花肉上，這樣具象出來的東西就能吃了吧？”
“？”
“不是，你……”
聽到許平秋那麼離譜的想法，陸傾桉第一個念頭就是反駁，因爲這太荒誕了。
可在出聲後，她張着紅脣，又發現自己反駁不了許平秋的想法，因爲這似乎可行。
“試試？”
“試試！”
在許平秋誠摯的邀請下，陸傾桉一拍即合，當即就答應了下來。
“臨清，你先畫着，我們去廚房……”陸傾桉原本想知會樂臨清一句，前去實踐許平秋的腦洞，再回來替她具象金烏玩，但說着，她又停頓住了。
空白的畫卷上已然浮現出了一隻金色神禽，雖然細看不夠完美精緻，可卻蘊含着一種自然之性，如畫龍點睛賦予的神妙，傳神阿堵。
“臨清啊，你要是畫太好，我也具象不出來的。”陸傾桉連忙叫停了樂臨清，再畫下去，可就要超過她能力之內了。
許平秋瞅了眼，又看了眼吐泡泡的王八，問：“這個應該也沒有比你的王八複雜多少吧？”
“形狀不重要，重要的是‘神。’”陸傾桉伸手，將王八摁回了畫卷中，說：“你不覺得臨清畫的金烏比我的王八靈動嗎？”
“嗯，現在感覺到了。”許平秋點點頭，一番對比，陸傾桉的王八眼裏就彷彿塞了兩綠豆，有形無神。
“那現在可以嗎？”樂臨清放下了畫筆，期待的問。
“勉強可以。”陸傾桉應下，但這次具象卻沒有之前那般輕易。
金烏一點點在畫布上亮起，也仿若變得更加真實，突兀間便具有一種立體感，直到雙翼一晃，驟然躍出。
屋內瞬間明亮了不少，金烏展翼飛舞，翎尾拖拽着道道曦光，散發着光與熱，簡直宛若真正的金烏現世。
“師姐你好厲害呀！”樂臨清看着空中飛來飛去的金烏，只覺得陸傾桉厲害極了。
“那當然了！”陸傾桉毫不掩飾心中的驕傲，得意的瞥了許平秋一眼。
“都挺厲害的，不過具象這種，傾桉你似乎消耗很大，丹青一脈都這樣嗎？”許平秋問。
“哎呀，都說了我的玄定境，這點消耗不算什麼啦。”
陸傾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解釋道：“主要是這不是我畫的，要麻煩一點，但你也別小看了這金烏，它雖然不抗打，但你也抗不了它的打。”
“看的出來，畢竟我只是小小凡蛻。”許平秋接受能力很強，沒什麼心理負擔的就接受了會被鳥暴揍的事實。
畢竟照目前來看，他還是處於天墟戰力的‘地板磚。’
但同爲地板磚，許平秋還是有屬於自己的小驕傲，他覺得自己至少是一衆地板磚中的天花板，矮子裏面拔高個。
樂臨清伸手，將金烏接引到手上站立，只是金烏有三足，站立的方式顯得有些奇怪，但很穩定。
她剛剛在畫金烏的時很專注，沒有注意兩人的鬥嘴和腦洞。
“嗯，姑且算是吧。”許平秋不太確定。
“我覺得不是。”陸傾桉覺得就算能喫，味道應該也不咋樣。
兩人各執一詞，最終還是來到了廚房驗證。
具有靈性的肉倒是簡單，光許平秋儲物袋裏就有不少，加上樂臨清廚房裏存的，還有陸傾桉那的，種類很豐富。
但鴨血……
“凝成塊的能用嗎？”許平秋問。
“算了，我去去就回。”陸傾桉瞥了一眼，還是決定自己跑一趟地務院，實在不行去獸院，看看有沒有好心獸獻點血。
雷光去而往復，等陸傾桉回來的時候，許平秋和樂臨清已經把火鍋支棱了起來，金烏正負責在一旁噴火加熱。
“不是說試那個嗎？”
“事已至此，順便喫個火鍋吧。”
主要是，許平秋覺得上次自己買的火鍋調料葫蘆就用了一次，這要是雪藏了血虧。
“行吧。”陸傾桉覺得支都支了，也就順道的事兒，而且畫完具象出來，正好還能塞火鍋裏試試。
“這是五花肉，這是雪花牛肉，這是雞胸肉，請選擇你的畫板！”許平秋將準備好的材料擺了上來。
“嗯，我也搞了好幾種血，你看用哪種好？”陸傾桉也將買到的靈血擺出。
“感覺這些血有點腥耶，要不加點調料中和一下？”樂臨清湊了上來，提出了建議。
“有道理。”許平秋認同了樂臨清的建議，只能說不愧是符籙一脈的天才，這一步不就是相當於往符墨裏增加靈性材料，增加成功率嗎！
在三人的一頓折騰下，一份麻辣鮮香，靈性十足，還未凝結成塊的‘顏料鴨血’便被創新而出。
然後，許平秋和陸傾桉對視了一眼，互相謙讓了好一會，纔將畫筆遞給最能畫畫的樂臨清。
樂臨清接過畫筆，一臉認真的問：“要畫什麼呀？”
“要不畫個餅？”陸傾桉將一塊雪花牛肉‘畫板’遞到了樂臨清筆下，打算將畫餅充飢這個成語重新定義。
“好喔。”樂臨清接下了這一重任，開始在牛肉上畫了起來。
“話說，我們這要是成了，是算丹青還是仙食？”許平秋忽然覺得，這是兩脈歷史性的會晤。
“不知道，但我覺得你可能會被兩邊的人打。”陸傾桉不好評價。
“這是爲啥？”
許平秋不理解，他覺得這是種創新。
既給仙食一脈多了一種烹飪方式，又給丹青一脈多了種畫餅充飢的手段，雙贏啊！
“因爲兩脈素來不合。”陸傾桉解釋道：“仙食認爲你畫的再好看有什麼用，能當飯喫嗎？另一買則認爲，廚子，粗鄙耳。”
“結果你倒好，這下畫畫的真能當飯吃了，另一個發現自己也變成了粗鄙的廚子，你說說，他們能接受嗎？”
“好像也是。”許平秋贊同的同時，心中略感驕傲，自己這踩雷的本事還挺強，挺精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