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說...什麼?”顧權鳶心虛地問。

    “手上的傷啊,看你昨晚疼成那樣兒就沒問你。”

    顧權鳶看了下卷在手掌心的紗布。

    糊弄道:“我就是在家絆了一下,手擦到地上了。”

    何然一聽這話就知道顧權鳶在撒謊,“放屁!你家的地板比你臉都滑溜,能把手搞出這麼多擦痕?”

    眼看打不了圓場,顧權鳶打算繳械投降。

    “喫飯啦,我都做好啦!”

    忽的,顧權鳶抓住了救命稻草。

    雖然早死晚死都得死,但拖延些時間讓自己措措辭,也不至於死得那麼難看。

    “走吧走吧,先喫飯,喫完我再告訴你行不行?”

    顧權鳶邊推着何然走向餐桌邊哄着他。

    何然也順了他的意。

    “快點,就剩你們倆了。”顧權宇有些不耐煩地說。

    所有人正在桌邊端正地坐着。

    顧母從不同角度拍着滿漢全席的照片,沒一個敢先動筷子。

    她嘴裏嘟囔着:“待會兒發給寶貝女兒看看。”

    何然和顧權鳶坐上了桌,也在靜靜等待中...

    “喫吧!”

    顧母說着就動起筷子,菜還沒夾到嘴裏,就瞥見衆人僵硬在桌前,沒一個敢擡手夾菜。

    在一片寂靜中,顧母剛想說話,就見江默拿起了筷子。

    他面無表情地夾起兩片肉,喫進嘴裏。

    大家捏着一把汗,瞪大雙眼,觀望江默的反應。

    “好喫。”

    平淡的兩個字卻引起了大家的好奇。

    衆人紛紛夾起江默剛剛喫的那盤菜裏的小炒肉。

    驚呼!

    “真的好喫誒!”

    連顧母自己都驚訝到了,傻樂着接受大家的誇讚。

    “江默,你剛剛趁我媽不注意,往鍋裏都放啥了?”顧權瀟悄咪咪地問。

    “就是普通調料,中和一下味道。”江默也悄悄地對顧權瀟說話。

    飯後,大家各自回了房間。

    何然想把卡還給顧母,卻被她三言兩語給拒絕了。

    顧權鳶和何然回臥室,一起悶悶不樂地躺在牀上。

    “哎~”一起唉聲嘆氣。

    “你嘆什麼氣?”何然悠哉地問。

    “在想到底怎麼跟你解釋才能讓你不生氣。”

    “有到會讓我生氣的程度嗎?”

    “應該吧...”

    “你出軌了?”

    “怎麼可能?!?!”

    顧權鳶瞬間從牀上彈坐起來,一臉震驚地望着何然。

    “哎呀,逗你呢,你不會心裏真有鬼吧。”何然若無其事地刺撓着顧權鳶。

    他卻突然認真了起來,“我心裏只有你...”

    二人的眼神別有意味地交匯,顧權鳶的藍眸裏像是泛起了漣漪,暗送着對何然的秋波。

    何然的兩隻手枕在頭下,若有所思,“嘶——那你的意思是我是鬼咯?”

    他想看看顧權鳶被逗得着急的模樣,可誰知他不喫這一套。

    夾着聲音就撲了過來,“那你也是我的死鬼~”

    看着顧權鳶要相撲的氣勢,何然一個翻身急忙躲開。

    然後很實在地摔在了地上。

    他慢悠悠扶着腰起身,顧權鳶本想去扶他,卻被他一手阻止住。

    “我說你現在,說話是越來越沒底線了啊,還死鬼,我要是變成鬼,第一個不放過你。”

    “啊~那我們不就是人鬼情未了了嗎?”顧權鳶傷心地說。

    何然無言以對,繼續坐回牀上。

    “現在可以說是什麼導致你受傷了吧?”何然撐着腰說。

    “嗯...手確實是我摔到地上擦破的,但是...”

    “接着說。”

    “但是,是在調查你失蹤事件的時候摔的。”

    “有人追你?”何然頓生疑惑,瞬間嚴肅起來。

    “沒有,就...你別笑我!”顧權鳶勒令禁止何然嘲笑他。

    果不其然,當顧權鳶說出自己是被門檻絆倒,還和被自己推倒的門來了個親密無間的吻時,何然爆笑如雷。

    何然捂着肚子在牀上笑得直打滾,“靠,你這不就是報應嗎?”

    猛地看見顧權鳶怒瞪着自己,何然覺得更招笑了。

    他緩了一口氣,再次坐起,“噗”的一聲,還是沒忍住。

    “有那麼好笑嗎?”顧權鳶捧着臉頰不解地問。

    “行了行了,不笑你了還不行嘛。”

    何然反應一陣,顧權鳶的話在他腦子裏又過了一遍,心裏忽的流露出層層擔憂。

    “你自己一個人去調查的?”何然恍然大悟一般抓住自己認爲的重點。

    “前期是和家裏的保鏢一起,最近事情少了,就自己一個人去了。”顧權鳶如實回答。

    “那你可以叫上我一起去啊?”

    “你在兼職啊,而且...我怕又像上次一樣,突然冒出個陌生人就拿刀來砍你。”

    顧權鳶總是這樣,先說個淺顯的理由鋪墊,再說出自己內心真正害怕的地方。

    “可...可你就不怕別人來傷害你嗎?”

    剛還在低着頭的顧權鳶,緩緩擡目。

    “你是在擔心我嗎?”

    何然心底五味雜陳,不知道顧權鳶的腦子裏天天都在想什麼。

    “我當然擔心你啊!”何然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爲什麼?”顧權鳶的語氣像是在逼問。

    “就...”

    何然慌了神,在這一刻變得猶豫起來。

    他好像已經把關心顧權鳶當作了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你有調查到什麼線索嗎?”何然想轉移話題。

    當然,顧權鳶也給了他這個機會。

    “有人跟蹤過阿姨,你失蹤後回去過幾次,其中一次是還錢,你還和一個小女孩認識...靠,我就找到這麼點兒線索。”顧權鳶捶胸頓足。

    “啊!對了,我摔倒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針筒...”

    顧權鳶聲音越說越小,因爲他還沒查到這個針筒到底是具體哪家醫院的。

    因爲顧父名下的產業實在太多了。

    “那個針筒怎麼了?”

    “嗯...就是上面的標籤是我熟悉的企業生產的,所以讓江默拿去調查了。而且我懷疑,裏面曾經放的就是讓你昏迷的麻醉劑。”

    “......”

    “你還能記起什麼特別的線索嗎?”何然問。

    顧權鳶搖搖頭。

    “你家附近監控都是擺設,我還是從別人車裏的行車記錄儀裏纔看到的你。”

    “行車記錄儀...”顧權鳶重複這幾個字,似乎又想起了什麼。

    “你當時...你當時穿着白色上衣和藍色牛仔褲!對啊,可以去你家看看這身衣服。”

    顧權鳶的腦袋飛速運轉。

    可下一秒...

    “咚咚咚——”

    江默進來了。

    他望見何然後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想等待他離開。

    顧權鳶看出了江默的意圖。

    “沒事,你說吧,我都告訴何然了。”

    江默神色沉重地說。

    “社區裏又死了一個人,那個大叔...死了。”

    看着顧權鳶十分詫異的表情,他繼續說。

    “還有...那邊說,針筒上發現了...何然的指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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