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汲取陽光的人們,在陰暗的角落裏遭受金錢的毒打。
一來二去,散了,死了,滅了。
錯的是別人,到頭來,卻要自己承擔責任,爲什麼...
“我他媽問你爲什麼!”女人嘶吼着,發泄內心深處積攢多年的怨恨。
——
當天下午,江默一彙報完情況,顧權鳶就馬不停蹄地趕去現場。
何然也執着地跟在顧權鳶身邊。
三人一起抵達案發地點。
女人是大叔的妻子,是個Beta,大概四十歲左右,戶口本上只有她自己和他的丈夫。
據悉,今天是事發的第二天。
女人常年遭受家暴,被監禁在房間內,男人吊着她一口氣讓他做飯伺候自己。
她捅了丈夫八刀,刀刀命中要害,次日主動報警。
等警方到達現場時,客廳裏都是幹了的血跡,溢出濃濃的血腥味兒。
屋裏只剩一夜沒閤眼的男人和女人。
女人很淡定地走向警察,讓其爲自己戴上手銬。
而男人,已經被立即送去火化了。
“火化?怎麼會這麼快?”顧權鳶疑惑不已。
“因爲男人已經查明死因,他的妻子現在也已經入獄了。”江默回答。
“總感覺哪裏怪怪的...”何然若有所思。
可到達社區,現場貌似沒有殺人命案的痕跡。
是因爲這裏人太少了嗎?顧權鳶想。
三人翻牆入院,透過窗戶,裏面也沒有任何血跡。
“這是...已經打掃過了?”何然難以置信地問。
江默在一旁撥通電話,電話那頭的意思是——
“已經結案了,所以現場也清理了。”
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你們不覺得很奇怪嗎?這才一天不到,屍體火化了,現場也清理了,這就像是在...像是在銷燬’證據’一樣。”
何然提出自己的疑慮。
這個社區似乎真的在喫人,然而到底是有目的的還是無心的,他們不得而知。
三人直接來到監獄,通過特殊途徑進入。
這裏不像何然心裏想象的那麼嚇人。
很安靜,燈光昏暗。
“0043,有人找。”獄警強制性地叫出女人。
打開接見室的門,三人只見一位瘦骨嶙峋的女人一瘸一拐地走出來。
女人消沉不作任何反應,低頭坐在椅子上。
顧權鳶一時間不知怎麼開口,可...
“阿姨,真的是你殺死他的?”
顧權鳶把腦子裏見到女人的第一反應說了出來。
在他的印象裏,那個大叔不瘦不矮,身上還有些橫肉。
而女人真的太瘦了,甚至還傷了一條腿,不禁令人懷疑她到底能不能殺死一個成年男性Alpha。
“是我,我現在一身輕。”女人毛骨悚然地發笑,暢快的情緒不可言喻。
“你不好奇我們是誰嗎?”何然問。
“我見過這位老闆,從門縫裏。”
女人盯着顧權鳶,繼續感嘆道。
“有錢真好啊,不愁喫穿,隻手遮天,我也想過這樣的日子。可我現在好像已經得到了,這裏居然也不愁喫不愁穿,早知道是這樣的話,我就該早點殺了他。”
“但是,你爲什麼第二天才選擇報警?難道是想拖延時間嗎?”江默開口問話,一如既往地冷靜。
“爲什麼?哪兒來那麼多爲什麼?殺人不就是恨他嗎?你們這些金枝玉葉,有被打過嗎?在家裏、巷子裏...連在自己的超市裏也不放過我。”
她似乎找到了一個傾瀉口,不停訴說着。
幾分鐘後,女人坐不住了,這些話無疑是她在揭自己的傷疤。
“你們來就是想知道他是怎麼死的對吧?我再說一遍!我殺的!”
女人激動地拍打桌面,堅毅地眼神像是要刺穿他們。
“走吧。”何然對顧權鳶說。
“可...”
“她不會說的。”何然對這個女人的態度瞭然於心,語氣也堅定起來。
獄警帶走了女人。
顧權鳶有些灰心,竟然什麼都問不出來。
“去看看她的檔案吧。”
江默走在二人前面,又指出條明路。
看着血肉模糊的現場照片,何然直犯惡心地遞給了顧權鳶。
“我靠,這也太反胃了。”
顧權鳶快語無倫次了,手裏的文件直接被江默拿走。
江默曾經見過這種場面,雖然是陰影,但也勉強能應付過來。
他翻動頁面,女人蜷縮在角落,腳上全是男人的血跡,兩把浸滿血的菜刀和剪刀,連盆栽上都是血。
男人正躺在地板上,還被翻了個身拍了背面照。
“......”江默靜盯頁面,皺起劍眉。
“這裏...”
“怎麼了?”何然和顧權鳶不約而同地問。
“那個男的後腦勺處的傷口...不像是刀傷。”
三人一起把視線鎖定在血淋淋的頭上。
“一個小洞?”顧權鳶問。
“嗯,對。”江默肯定地迴應。
“這是被砸的吧,可檔案裏沒有這處傷口的記錄。”
何然確定這是被砸所導致的傷口,因爲他小時候也被人無端用硬物砸過。
“媽的,真費腦子,所以這是她砸的還是別人幫她砸的?”何然不經意間惱火起來,他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參與命案的調查。
“按理說,這一處傷口也是致命傷,應該被記入檔案,但現在卻被人刻意抹掉了。”
冷厲的眼神從江默眼中散發出來,他好像已經聞到了危險的氣息。
“噠——噠——”遠處有腳步聲慢慢靠近。
“0043,有人找。”
獄警再次叫出了女人。
女人進入接見室,一張陌生的面孔出現在她眼前。
“你是誰?”女人試探性地主動問去。
“我是來給你託話的。”戴着黑色帽子的男人擡頭說,
“那個人說,孩子會幫你照顧好,你只要閉嘴熬過這兩年,以後就會有好日子過。”
“......”女人沉默了會兒,瞳孔微顫。
下一秒又迴歸鎮定,“我不認識你說的什麼人,我也不喜歡說閒話,你請回吧。”
女人起身,自己開了門,走向...
走向“光明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