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該死的人,因爲法律活了下來,這不是對犯罪人員寬容,而是給受害者留存的一絲希望。

    如果犯罪人員知道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面臨的是死刑,他們只會變本加厲的傷害受害者。

    【是啊,反正都要死了,爲什麼不拉着他人爲自己陪葬呢?】

    【我活不下去,那麼也不會給他/她活路......】

    法律的對罪惡從來都不是寬容的。

    法律無法讓這些人付出相應的代價,那麼就用另一種方式讓他們悔過。

    ......

    夜已經深了,牢房裏此起彼伏的呼嚕聲、磨牙聲、夢囈吵得讓人心煩意亂。

    此刻吳桂花躺在狹窄的牀上,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毫無睡意。

    這種集體牢獄生活她早已經習慣了,並不會因爲室友們的不良睡眠習慣失眠。

    她在思考趙你今天找她的真正目的。

    該死的,早知道那個女孩的家人這麼難纏,她就不會鼓動她那已經死去的老公把她拐走了。

    原本想着賣掉這個女孩給家裏買一輛播種機,結果錢沒賺着,手裏還沾上了人命。

    那個趙你陰魂不散的纏了她這麼多年,現在知道了只有一年她就能出去,他肯定不會放過她!

    他肯定計劃着什麼。

    她已經老了,如果趙你要殺了她,她根本沒有任何的反抗力量。

    最後這兩年的時間,吳桂花都一直在想出去後的計劃。

    當年被捕入獄之前,她偷偷把買來的黃金首飾藏在了村裏某個隱祕的地方。

    她準備出去後把那些黃金換成錢,到一個陌生的城市生活。

    可是趙你的存在就是一個不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爆炸了。

    她不想死!

    絞盡腦汁也想不出趙你此次前來到底有什麼目的,吳桂花急的嘴裏長了泡。

    她把枕頭蒙在臉上,壓抑着自己的聲音怒吼。

    【如果他死了就好了,死了就不會再纏着她了。】

    【去死,去死!】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這兩個字鋪天蓋地的侵佔了她的腦海。

    她忙着詛咒趙你趕緊去死,並沒有發現一股青煙從門縫裏鑽入。

    意識不知不覺陷入黑暗。

    就在她徹底昏睡過去之後,兩名戴着防毒面具的女獄警打開了牢房的門,將吳桂花從牀上拖拽下來。

    熟練地給她戴上手銬、腳銬。

    最後用一個黑布袋子矇住她的腦袋,架着她往監獄大門那走去。

    牢房外,十幾個犯人和吳桂花一樣被獄警架着往外走。

    腳銬鐵鏈和地面摩擦的發出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刺耳,卻沒有任何犯人被吵醒。

    ......

    吳桂花昏昏沉沉的時候,只覺得置身於一個溫暖又帶着很熟悉的氣味的懷抱裏。

    她覺得很冷,很冷。

    像是冬天只有幾度的時候,身上卻只穿了一件短袖的那種冷。

    可是現在不已經是五月份了嗎?

    身體很冷,呼出的氣息卻很熱。

    她生病了?

    抱着自己的人沉重的呼吸聲,好像很喫力的樣子。

    “媽的,早死晚死偏偏在這個時候死了!油錢都沒賺回來,還被...盯上了,晦氣。”

    女人罵罵咧咧的聲音聽不真切。

    吳桂花還來不及細想現在是怎麼一個情況,整個人就被粗暴的扔在了地上。

    【好痛!】

    泥土的腥臭味和身上的痛讓她難受的皺了皺眉頭,她掙扎着想要睜開眼睛看看到底是怎麼個情況,可是她怎麼也掙不開眼睛,渾身虛脫無力。

    “行了,抓緊時間把她埋了,咱們趕緊回村裏避一段時間。”

    【男人?聲音好耳熟,我在哪裏聽到過呢?】

    【埋了?埋誰?難不成是我?!】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口腔裏卻被突如其來的泥土灌滿。

    吳桂花止不住的乾嘔起來,那些泥土卻黏在了她的喉嚨裏,怎麼也吐不出來。

    她動了動手指,下一秒被厚重的泥土將她無聲的求救掩蓋。

    【救救我......】

    她整個口腔和鼻腔都被泥土灌滿,進入肺部的空氣越來越少。

    窒息帶來死亡的信號,恐慌讓她在下一瞬間猛然驚醒。

    眼前一片漆黑,她伸手將蒙在腦袋上的黑布袋子取下來,突然地亮光刺得她的眼睛疼。

    吳桂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空氣,看着眼前陌生的場景。

    一片霧濛濛的山林公路,隱隱能夠看到前面霧裏若隱若現的龐大建築。

    她沒有被活埋!

    那種窒息的感覺太強烈了,太真實了,讓她有些神情恍惚。

    “去他媽的!這倒是什麼鬼地方!”

    狂躁的聲音從她身後的霧裏傳出來,吳桂花懵懵的轉頭。

    一個穿着藍色牢服的男人慌張的從霧裏跑出來,看到她頓時激動起來,使勁抓着她的肩膀,有些癲狂的說:“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快放我出去!”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放開!”吳桂花喫痛,使勁去掰男人的手。

    掰不開就用嘴咬。

    疼痛讓男人清醒過來,看見吳桂花身上也是一身藍色的牢服,男人絕望又崩潰的蹲在地上抱頭痛哭。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放過我吧,嗚嗚嗚,放過我吧。”

    “我真的錯了,我再也不敢殺人了,我不該殺了她。是我的錯,原諒我吧......”

    他看了看前面那棟若隱若現的建築,又看了看身後的濃霧,無法做出選擇。

    聽着男人的哭嚎聲,吳桂花莫名想到了趙你昨天那個意味深長的笑。

    她猛然間清醒過來。

    這時候她纔想起一個關鍵性的問題,她不應該是在牢房裏嗎?

    爲什麼她會出現在這裏?

    鐵具拖在地面發出震耳欲聾,刺耳的滋滋啦啦聲。

    吳桂花和男人痛苦的捂住耳朵。

    那道聲音越來越近,男人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盯着他們後方的濃霧。

    “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他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嘴裏一直唸叨着這一句話。

    就在吳桂花不明所以的時候,一個龐大的身影從霧裏鑽出來。

    滿臉橫肉,渾身滴血的屠夫獰笑着,拖着手裏長長的殺豬刀,一步步逼近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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