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商商想起身,卻發覺自己鬼壓牀似的動彈不得。

    男子側身上牀,熟練的如同做過千萬遍,輕輕攬着她細瘦柳腰,像一條大型犬一樣,用頭拱虞商商脖頸。

    “商商,別再沾花惹草了,選我好不好?”

    姜硯遲眼尾留一抹紅暈,委屈巴巴地盯着她。

    形象與白日反差極大。

    腰上那隻不老實的手鑽進虞商商上衣裏,撫摸她瓷白柔軟的肚皮,身體觸感猶如現實生活中真的碰了她,真實得令虞商商毛骨悚然。

    她怎麼會做這種夢?

    感受到身上那隻稍顯粗糲的大手四處點火,虞商商腿腳發軟,倒抽一口涼氣,顫着聲道:“你先放開我。”

    事情走向不太對,她再飢不擇食,也不可能把對象幻想成姜硯遲吧?

    不知道哪個字戳中姜硯遲敏感點,他就像被點燃的導火索,砰一下瞬間炸開,眸子霎時變得陰冷寒涼。

    攫起她的下顎,逼迫虞商商與之對視,聲音低啞冷戾:“放開?我放開手,你好去找別的男人對嗎,就像三年前那樣。”

    四目相對,他眼裏的恨格外明顯。

    虞商商下巴劇痛,奈何身體動不了,疼得齜牙咧嘴很是狼狽:“你瘋了!”

    三年前她找什麼男人了!

    窗外風裹挾雨水狠狠砸在窗戶上,雷電映照男人陰鷙的臉龐。

    姜硯遲骨節分明的大手用了力,掐着她細嫩脖頸,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詛咒:“我是瘋了,虞商商,我被你逼瘋的。你他媽要是敢綠我,我就把你綁在牀上,讓你一輩子出不去家門。”

    冷漠的咒罵,橫亙三年時光。

    咽喉氣息愈來愈少,虞商商憋紅了臉,渾身戰慄,以爲他要把自己掐死。

    臨死最後時刻姜硯遲鬆開手,低頭又快又準吻了下去。

    舌尖撬開她的貝齒,一面渡氣,一面登堂入室。

    將她吻得喘不動氣。

    滾燙繾綣的呼吸在兩人鼻尖纏繞,姜硯遲懲罰似的惡狠狠咬住她柔嫩下脣,血腥味蔓延口腔。

    窗外下了一夜的雨,悽清陰冷。

    “你是我的,這輩子都是。”

    虞商商大口喘息,聽惡魔俯在耳邊,虔誠地呢喃。

    ……

    猛然睜眼。

    夢境戛然而止。

    虞商商盯着熟悉的天花板,心臟突突跳動到嗓子眼,手腳冰涼。

    鼻尖縈繞梔子花香,已無夢裏冷淡的皁香氣息。

    她下結論:做噩夢了。

    額頭冒出細密冷汗,腦子渾渾噩噩的,還沉浸在可怕的夢裏。

    虞商商有些虛脫,起身去衛生間洗了把臉。

    衛生間有面大鏡子,虞商商洗完臉後擡頭,正好能夠照到鏡子。

    鏡子裏的少女長着一雙含情桃花眼,眼尾微微上翹,無端勾人遐想。五官精巧可愛,衝合了眼睛的媚,風華初顯。

    生得一副深情種。

    準備離開衛生間時,虞商商餘光從鏡中瞥到臉上一處受傷的地方,忽然頓住,整個人不會動了。

    紅潤的嘴脣,有一個明顯被人咬破皮的痕跡,那絕不是自己能夠咬到的。

    後背彷彿有千萬只螞蟻啃噬,膽寒涌上來。

    腿灌了鉛,虞商商死死盯着自己的脣,眼睛失去聚焦功能。

    沒記錯的話,夢裏姜硯遲咬她嘴脣的位置,和她受傷位置一模一樣!

    “中邪了……”

    虞商商喃喃自語,原地坐化飛昇的想法都有了。

    她飛速跑到牀上,打開筆記本,搜索附近靈驗的寺廟,查看評論,點擊購票,一氣呵成。

    邪祟附體得去治。

    第二天一早,虞商商翻箱倒櫃找出一套許久不穿的素灰色運動棉衣,神神叨叨打了車去往寺廟。

    從前穿的花紅柳綠,怎麼好看怎麼來。但夢境太可怕了,虞商商秉承着心誠則靈,衣服穿的樸素。

    雀山寺是附近城市最紅火是寺廟,裏面供奉諸位神仙,香火旺盛。

    虞商商去的時候,趕上工作日,人不多。

    寺廟香火鼎盛,檀香漂浮。

    金色彌勒佛熠熠生輝,挺着大肚腩樂呵呵微笑。

    虞商商雙手合十跪在蒲團上,閉着眼神神叨叨祈求:“信女虞商商,願一生葷素搭配,喫得全飽,瘦二十斤,求上蒼保佑,驅邪避害。”

    阿彌陀佛,佛祖保佑。

    讓姜硯遲消失在她的生活中吧!

    “商商?”

    佛殿外一聲遲疑的叫喊。

    聽到熟悉的音色,虞商商霎時蹙眉,冷冷轉過身去。

    殿外男子人高馬大,梳了狼尾,劍眉星目,一副少年氣息。看見她的時候眼裏有光,“真的是你,我說背影怎麼這麼熟悉。”

    虞商商眉宇漾出明顯不耐煩,躲避他走上前想拉她的手,嗤笑出聲:“大清早聽到狗叫,真是晦氣。”

    碰見劈腿前男友,倒黴死了。

    顧寒延聞言色變,眼底氤氳怒氣。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暗色陰鷙,擠出一絲笑:“寶貝,你是我的女朋友,卻從來不讓我碰你。男人有需求很正常,寶貝不能怪我。”

    虞商商好整以暇地拍拍膝蓋,起身,皮笑肉不笑:“怎麼沒拿你的臉研究防彈衣呢,挺厚的,子彈穿不透吧。”

    佛堂清淨,她不願破口大罵擾了寺廟聖地,踱步走出去。

    顧寒延眸子暗了暗,三兩步追上去,一把拽住她纖弱手腕,死死攥着:“你自己就是乾淨的麼,瞧瞧你的嘴,哪個狗男人咬的,昨晚一定很激烈吧?”

    虞商商言笑晏晏,用力抽回手,白嫩手腕被捏出來一道紅痕,眼底滲不透半點笑意:“是啊,比你帥,比你有錢,比你乾淨。”

    這麼說好像在誇姜硯遲,她有點彆扭。

    “虞商商!”

    顧寒延氣得抓狂,又想起來有事求着對方。

    東邊那塊地他勢在必得,需要虞家幫忙,不得已降低姿態:“商商,我錯了,以後你不喜歡的事我保證不做,原諒我好不好?”

    “不好意思,我虞商商從小錦衣玉食,喫不慣你這種難嚥的糟糠。”

    虞商商挑眉,靈動的桃花眼流光溢彩,抽身而退。

    好馬不吃回頭草,她處的對象從沒複合過,遑論劈腿抓包。

    顧寒延開始時追了她三個月,虞商商實在煩得不行,再加上他有幾分姿色,便答應了。

    從小嬌養慣了,她對感情之事向來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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