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可以說,賀清序的命比白氏重要。
白忱下顎線繃得死緊,冷冷凝視刀疤臉:“二劉子,居然是你。”
刀疤臉拍拍手,尖笑着說:“別來無恙啊,白總。想不到我二劉子居然能從監獄裏混出來,十多年了,您還記得我,真是令我受寵若驚。”
白忱表情稱不上好看。
十多年前,白忱天不怕地不怕,渾身莽夫勁。
白家黑白兩道通喫,自然少不了仇敵,白忱小的時候沒有反制手段,出門經常帶着很多手下,這個二劉子就是在那時候認識的。
二劉子受命於敵對企業,黑道上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手底下沾染好幾條人命,當時他的老闆和白父合作經營時產生分歧,兩人反目成仇。
二劉子的老闆派二劉子出來,想抓當時還是個孩子的白忱,用白家獨生子的性命逼白父就範。
可惜,白忱雖然年幼,但聰明絕頂。
他用了一招反間計,將二劉子和他的老闆一網打盡,通通送進監獄。
二劉子把作案的證據全部銷燬,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他殺過,只好關個十幾年之後又放出來。
過去那麼多年,白忱早已經拋之腦後。
誰知道二劉子又找了個主人,是十多年前老闆的表弟。
白忱把自己的表哥送進監獄,此仇不共戴天,二劉子現任老闆立誓要讓白忱付出代價。
白忱來z鎮,保鏢離身的時候最爲脆弱。
趁他病要他命。
就差一步,則可以爲曾經的老闆報仇,二劉子豈能不快?
曾經的老闆在二劉子最困難的時候幫助過他,對他有救命之恩,此仇不報勢不爲人。
二劉子艱苦隱忍多年,終於熬到這一天,發癲般笑起來。
白忱自知凶多吉少,將賀清序擋在身後,喝道:“我們的恩怨,我們之間親自解決,不必牽扯到外人,放他走。”
二劉子嗤笑:“白總,你當我傻呢,我把你調查的清清楚楚,比你親爹還清楚,他不就是你在京城養的那個男情婦嗎?怎麼,衝冠一怒爲藍顏,你想英雄救美,我偏不!我要你們做一對亡命鴛鴦,一起爲我老闆祭天!”
笑的時候,臉上滲人的刀疤也隨之扭曲,像死神般恐怖。
白忱挑起冷淡的眼皮,面色雲淡風輕。
知道自己跑不了,他索性沒打算跑,掰動指節,發出骨骼清脆的咔嚓聲,混不吝道:“就憑你?”
三個字,成功惹怒二劉子。
他一揮手:“給我上!”
身後三個彪形大漢立刻衝出來,朝白忱襲去。
他們手裏拿着尖銳的匕首,冷光肆虐。
賀清序心頭一緊,身體比腦子先做出反應,幾乎是立即往前走一步,要把白忱護在身後。
卻被白忱制止,趁那些人沒追上來,附在賀清序耳邊速度說道:“朝反方向跑,他們的目標是我,不會爲難你,跑到安全的地方就報警,讓警察定位來接你。”
他焦急道:“你……”
白忱沒等他說話,立刻補充:“別廢話,你不走,我們兩個人都死無葬身之地,你要是走了去報警,說不定還能救我。”
二劉子冷笑:“你們誰都別想走!”
危機時刻,白忱把愣愣站在原地的賀清序狠狠推出去,眼中怒意漸盛:“滾啊,你他媽算什麼東西,也想保護我,你配嗎?”
賀清序張了張口,發不出任何聲音,眼中蓄滿淚水。
刀疤臉的三個手下很快追過來,朝白忱舉起鋥亮的匕首。
他背過身不去看賀清序,忽視身體的疼痛,迅速進入戰鬥狀態。
兩隻手攔住兩個大漢襲擊過來的匕首,藉助他們的力道俯身,一個掃堂腿,把第三個即將接近腦門的匕首持有者踹倒。
由於生在危機四伏的家庭中,白忱從小被要求訓練武術。
十年磨一劍,今朝試鋒芒。
眼見他對付這些人還算遊刃有餘,賀清序不作停留,立刻轉身向遠處奔去,拿出手機再次報警,和警察說明最新位置。
他留在這裏,只會成爲白忱的累贅!
賀清序抹了把眼淚,踉踉蹌蹌狼狽逃跑。
二劉子見狀,從後背掏出一把黑漆漆的手槍,不緊不慢把玩槍械,慢條斯理道:“你的枕邊人也不過如此,遇見危難第一個想到逃跑,這樣的人留着有何用,我幫你解決掉,如何?”
行動時牽扯受損傷口劇烈疼痛,白忱咬牙,額頭冒出細密的汗。
他交手過二劉子很多次,知道對方槍法精準,無論賀清序跑出多遠,都可以憑藉百發百中的槍法將他擊殺。
即使內心再擔心賀清序,他也不能表現出來,否則二劉子一定費盡心機用折磨賀清序的方式讓他痛苦。
大漢們訓練有素,一招一式盡數往白忱受傷的地方砸去,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白忱一開始還能硬撐着和他們對幾招,打到後面雙拳難敵六手,幾乎是被動承受他們的攻擊,身上多處受傷流血。
一個大漢擊中他的胸膛,白忱吐出一口血來,再也忍不住,單膝跪在地上生生乾嘔出血。
另外兩個大漢趁勢將他架住,把他的另一條腿生生碾在地面,石子嵌入肉中,血肉模糊。
他疼得倒抽一口涼氣。
二劉子仰天狂笑,用黑黝黝的槍口頂起白忱下巴,將他的頭轉到賀清序跑遠的渺小身影方向,漫不經心地問:“白總,我們來玩一個遊戲如何?”
兩個大漢故意將腳踩在他的小腿上,用力捻磨,幾乎快要把骨頭碾碎。
白忱抿白了脣。
二劉子笑得更加猖狂,眼中有着狂熱的興奮:“我這手槍裏只有一發子彈,不如白總來做個選擇。把槍口對準你的情人,還是……”
他將槍口慢慢轉移到白忱胸口,表情奸詐,故意營造出緊張的氣氛:“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