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晨心裏藏着事,其實是心不在焉的。

    被罩住的雙眼,正好掩藏了波動的情緒。

    她甚至覺得,唐朝是故意想用房事來掩蓋一切。

    什麼藥物?

    爲什麼需要孟淡親自配藥?

    又是什麼原因,會讓孟淡對唐朝說出那句‘過一天算一天’的話?

    他是不是病了?

    什麼病?

    ……絕症?

    這兩個字陡地在腦海裏閃過,慕斯晨驚地渾身猶墜冰窟,她急忙甩開這個念頭,眼睛看不見,瞬間心生恐懼,“唐朝?”

    她下意識要去拔掉眼罩,手腕卻被桎梏到頭頂,“怎麼了?”

    慕斯晨聽見熟悉的聲音,被困在無盡荒漠裏的意識,才如碎片一樣重聚到腦海中。

    慕斯晨迫不及待去攀住男人的後背,結結實實的懷抱,讓她有了踏實的感覺,“沒什麼。”

    唐朝俯下身,懲罰性的在她脖頸間狠狠咬了口,“做的時候還走神,是我不夠賣力嗎?”

    “我沒走神。”她強行狡辯,屈膝抵到男人腰上,這才察覺皮膚的觸感不對勁,慕斯晨好奇的伸手去摸,摸到自己腿上全是網狀的東西,像腿襪似的,緊緊纏着她,“這是什麼?”

    她不由摸遍全身,身上也是這種,這不禁讓慕斯晨聯想到之前在賈特助家裏看到的那件情趣內衣,網狀,鏤空,沒有一處能避體。

    “還說沒走神?”唐朝虎口掌控住她的下巴,眉角最鋒利的尾骨處,濺了一滴汗珠到慕斯晨的眼罩上,男人眸色極深,染着引誘的欲,“媽的,你真是穿不得這種衣服,我都怕自己忍不住把你弄死。”

    聽聽,這是人話嗎?

    慕斯晨慶幸自己戴着眼罩,要不然,根本沒臉見人。

    這一整晚,她真真體會到了什麼叫花樣百出。

    死去又活來,沒完沒了,沒個消停。

    這哪像是有什麼不治之症的人?

    如果說唐朝能得什麼病,那一定是色病,色都能把他色死。

    這男人,太重葷腥了!

    翌日去到公司,所有人都能看出慕斯晨精氣神不佳。

    大夏天的,雖說整棟君悅大廈都有中央空調,可慕總也不至於在脖子上戴個絲巾啊?

    遮啥?

    趁着午休,慕斯晨趕緊到休息室補充睡眠。

    睡了一覺醒來,人總算精神了些。

    坐在辦公室批閱了幾張文件,馮彩夕敲門而入,“慕總,賈特助剛剛打電話來說,他被卡在一樓大廳進不來,門防系統居然識別不出他的臉,需要我聯繫軟件工程師去看看麼?”

    慕斯晨頭也沒擡,“不用,你出去把他送來的文件拿上來就行,順便告訴他一聲,以後要想巴結討好誰,請不要殃及池魚。”

    “呃……誰是池魚?不對,賈特助除了大老闆,還能巴結討好誰?”賈澤川對Boss忠心不二的人品,那可是出了名的呀!

    “叫你去你就去。”

    “好的慕總!”

    五點下班,慕斯晨回了一趟慕家。

    二叔名下的世泰公司,已經向法院申請破產,法院也已立案審查。

    多年苦心經營的心血毀於一旦,破產清算結束後,還要揹負鉅額債務,慕宏偉扛不住打擊,一病不起。

    事到如今,秦儷也顧不得什麼顏面不顏面,她拉下老臉,領着慕雪跑到王茹面前哭哭啼啼。

    “大嫂,以前是我對不住你,不該說那些話,做那些事,可我們宏偉是真待你這個嫂嫂不薄啊!”

    “是啊嬸子。”慕雪哭得梨花帶雨,“您就看在我爸的份上,幫幫忙吧。”

    慕宏江坐在邊上看着老婆的臉色行事,王茹態度仍舊強硬,“該幫的都幫了,你大哥出錢出力,近段時間爲了世泰,頭髮都熬白了不少,可林家要動怒,你大哥就算長出三頭六臂也無濟於事。”

    秦儷眼眶通紅,瞅了眼王茹身邊一直沒吱聲的慕斯晨,道:“林家再牛,牛不過唐家,只要斯晨回去說道說道,吹吹枕邊風,別說一個了,就是十個世泰也能起死回生。”

    王茹心裏冷笑一聲,她都不知道這話,秦儷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之前阿雪不是一口咬定,她腹中的孩子,是我們阿晨慫恿阿朝一腳給踹掉的麼?既然事情能牽扯這麼大,就說明那天阿朝鐵定生了不小的氣,你都說了,林家再牛,牛不過唐家,林大少動怒和唐三少動怒比起來,孰輕孰重,不是一目瞭然麼?你竟還想讓阿晨去吹這股子枕邊風,不是火上澆油是什麼?弟妹,你是嫌宏偉命不夠長啊!”

    秦儷心裏跟個明鏡似的,說來說去,這個忙,王茹就是打心底不願幫,她轉而看向慕宏江,“大哥,你就這麼一個親弟弟,難道非要等到法院把我家的房子拿去拍賣了,我們一家子流落街頭,才甘心嗎?”

    “這是誰造成的?”王茹淡淡道:“阿雪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怎麼還分不清好賴?林家主母那麼看重她,她又何至於鬼迷心竅跑去跟宏興的什麼趙總攪在一起?”

    慕雪似乎被戳到痛處,握着抽紙慟哭不止,嘴裏斷斷續續抽噎,“我,我真是被下藥的,那晚朋友生日,邀請我去酒吧玩,我就喝了一瓶果汁,醒來後就在那人牀上了。”

    慕斯晨安靜的坐在沙發上,懷中抱了個卡通抱枕,她瞧見慕雪一張紙巾一張紙巾去擦眼淚鼻涕,眼圈和鼻頭皆是通紅,本該看着可憐的場景,她卻實在生不起多少憐憫之心。

    慕斯晨始終相信,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即便慕雪真是受害者,她爲什麼不第一時間選擇報警?

    能對一個強姦犯保持寬容,甚至還主動承認其是自己男朋友,她慕雪又能好到哪裏去?

    “嬸嬸,我真是被設計的。”慕雪極力爲自己洗清冤屈。

    “他爲什麼要設計你?”

    “喜歡我,知道我有更好的男朋友,不可能追到手,就想毀了我。”

    “既然這樣,你還怎麼同他談下去?”慕斯晨插話進來,一想到趙逍對席悅犯下的種種,她就覺得惡寒,說起來,他跟慕雪,倒是挺般配,“我聽說,你還有意同他訂婚?堂姐,你內心這麼強大,現在卻哭成個淚人,未免太說不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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