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的地方陣陣疼痛,他表情擰了下。
趙逍自詡同古總一來二去還算有些交情,便又道:“古總,您今天賣我個面子,大家都別計較了,方纔那名女子,也就那般姿色,您若喜歡,我等下爲您安排個更好的。”
“我現在可無福消受。”古總冷笑道:“何況,我看這位慕小姐,也不像是個會息事寧人的主。”
慕斯晨站在原地,眉眼的淡漠襯着一張清麗的小臉兒越發出塵,她嘴角微微淺揚,哪怕僅和助理兩人在場,也毫無懼意,“事情既已發生,自然是要討個公道的,無論我的員工是對是錯,該君悅承擔的責任,我們不會推諉,也希望古總能做到責有攸歸。”
古總聞言,按在額角的右手捏緊毛巾,“看來,你還真不知道我是誰。”
慕斯晨沉聲道:“無論你是誰。”
“斯晨!”趙逍急忙過來,想去拉她的手臂。
慕斯晨側身避開,她連堂姐夫都懶得喊,“趙先生,請自重。”
趙逍顧不得臉上的尷尬,苦心規勸,“我可以作證,先前是你那名下屬先動的手,古總被他傷成這樣,沒直接要了他的命已經算手下留情了,你就別再不識擡舉。”
慕斯晨笑靨生嫣,眸中神色卻帶着冷冷的譏諷,“趙先生,我君悅的事,還輪不到你插手。據我所知,你老婆快生了吧?與其在別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倒不如多回家陪陪自己老婆,她尚且還能感念你幾分。”
“斯晨,我可是在幫你!”
“誰稀罕你的自作多情?”
“你——”趙逍面色越發難看。
古總見這女人這麼沒個好歹,加之他傷口的疼痛不斷纏繞,心裏那通火氣便就越燒越旺,“要公道是吧?好!”
古總衝一旁的保鏢使了記眼色,馮彩夕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心裏緊張的要命,直到身後大門砰地被人重重關上,她嚇地臉色都白了,“慕總……”
慕斯晨拍了拍她抓到自己腕部的手,由始至終,她都保持着絕對的鎮定,不僅如此,還越過兩名保鏢,不偏不倚坐到古總對面的沙發上去。
這下,倒把古總給整不會了。
“你不怕?”
“我既然敢來,就沒什麼好怕的。”慕斯晨淡淡笑道:“古總,有什麼招您儘管使出來,我若眨一下眼睛的話,就算我君悅大老闆,聘我這首席聘走了眼。”
趙逍也沒料到,慕斯晨瞧上去柔若無骨,一旦涉及公事,完全像換了個人。
保鏢們面面相覷,按照古總那意思,是想將這倆女人綁起來好好嚇唬嚇唬。
這……還綁不綁啊?
馮彩夕跟在慕斯晨身側,慕總坐下,她也就坐下來了。
這樣的慕總,馮彩夕倒是早已熟見的。
這些年,她們每次出去談生意,不管遇到再難搞的客戶,慕總當真是沒帶怕的。
要說誰給的底氣,那鐵定是強大的君悅,以及它背後強大的律師團。
之前就有過類似的案例,對方公司被她們慕總告到翻身都困難。
但他身份地位畢竟擺在那兒,要想輕易扳倒,哪那麼容易?反倒是這位姓慕的,讓他在衆人面前掃了顏面。
古總同慕斯晨眼神中的堅定對視着,不得不承認,這女人的確有那麼點氣魄,若換做旁人,早被嚇住了。
正當他猶豫着,該怎麼叫慕斯晨知難而退時,古總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十分突兀的響起一陣鈴聲。
他拿起一看,是一串很醒目的陌生號。
由於工作的特殊性質,古總便沒覺有什麼稀奇,隨手劃開接聽鍵,“喂。”
他話音剛落,就聽得對方清冷低沉的聲音,彷如寒冬最凜冽的陰風,狠狠砸到古總心尖上,“我是唐朝。”
那一刻,古總眼珠子都睜大了,他的這個私人號碼,向來機密,除了相關政府單位,外界根本查不到。
古總驚慌的看了慕斯晨一眼,忙匆匆起身朝陽臺奔去,“啊,是是是,您說,您說。”
屋內一衆人的視線,追隨着卑躬屈膝,點頭哈腰的古總而去。
等他接完電話再返回的時候,對慕斯晨的態度那叫一個380°大轉變。
“慕總,實在抱歉,方纔我們之間有些誤會,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古總笑容燦爛,就差將‘狗腿’二字寫在臉上,“您放心,就您員工這件事,該怎麼賠怎麼賠,該怎麼公開道歉怎麼公開道歉,等下警察和您公司的律師團來了,我一定供認不諱。”
別說一旁的保鏢了,連趙逍都是懵的。
這畫風,未免轉變的也太快了吧?
打電話那人,究竟是誰?
是誰在替慕斯晨撐腰?連古總聽了,都要當個龜孫子?
趙逍不禁皺了皺眉,心裏的疑惑圍繞着,像一根解不開的麻繩,緊緊勒着他的腦神經。
…
慕斯晨自那傢俬人會館出來時,唐朝的商務車正好趕到。
她把自己的車鑰匙交給馮彩夕,徑自上了商務車後座。
唐朝現在出行都帶着司機,很少再自己開車。
男人坐在真皮座椅內,手裏正點着pad。
慕斯晨見他還在忙公務,剛到嘴邊的話又吞回去,唐朝卻是關掉屏幕,將平板放進副駕駛的後背袋裏,“姓古的有沒有爲難你?”
慕斯晨搖搖頭,她猜到那通電話是他打的,無論唐朝多忙,哪怕沒辦法在第一時間閃現到她面前,他都會想方設法確保她的安危。
“古總那樣的身份,看似是個簡單的電話號碼,要查起來也不會很容易,唐朝,你又動用了多少人脈來幫我?”
男人嗤笑了聲,“你還真是高看他了,給裴珩打個招呼的事。”
慕斯晨已經許久沒聽見這個名字了,“噢。”
唐朝將她拉到懷裏,“餓了吧?帶你去喫飯。”
“不回家喫麼?”
男人手指摩挲着她的肩頭,“帶你出去換換口味。”
慕斯晨並未往深處想,她側顏靠在他胸膛上,含笑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