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珏臉色泛着不正常的紅,禁錮住秋蟬,做夫妻間纔會做的親\密之事。

    秋蟬滿面淚水,哀哀哭求。

    “三爺……求您放了奴婢……”

    沈明珠難以置信地看着眼前這一幕,像是被雷劈中了。

    不是趙頤與秋蟬。

    而是趙珏與秋蟬。

    “我的老天爺,破壞佛門淨地的人居然是趙三爺。”

    “趙三爺表面瞧着很正派,原來是個下流東西。”

    “哎喲,可把我臊死了,真是沒眼看。一個堂堂國公府郎君,與外頭髮春的野狗有啥區別?”

    “走走走,我得去佛祖跟前請罪,再念幾遍清心咒。”

    一字字在刺沈明珠的心,她找這些人是看沈青檀的笑話,未曾想到自己鬧出個天大的笑話。

    “你們這些個蠢東西,還不快把門關上,讓自家的爺給人看笑話!”

    沈明珠一肚子火氣朝小廝發泄,劈頭蓋臉罵一通。

    趙珏在這叫罵聲中恢復一點神智,意識到自己在幹什麼,他的臉色瞬間鐵青,扔下瑟瑟發抖的秋蟬。

    他看到門口站着的一衆人,眉眼間迸發出戾氣:“滾!”

    小廝迅速關上木門。

    沈明珠手握成拳,指甲掐進手掌心。

    幾乎可以想象,天一亮,趙珏做的醜事,將會傳遍京城。

    趙珏沒臉皮,她跟着沒臉皮。

    “二妹妹,你別理會那些說閒話的。”這裏的一切都在沈青檀的預料之中,畢竟這一切都是她一手策劃。她安慰道:“你別太傷心難過,哪個男子不是三妻西妾?”

    原原本本將沈明珠的話,一字不差的奉還。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沈明珠自食惡果,有苦難言。

    她的人親眼瞧見秋蟬去找了趙頤,兩個人一前一後離開。

    怎的變成了趙珏呢?

    沈明珠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哪個男子都會納妾,可……可我才新婚幾日啊。”

    沈明珠無法接受趙珏有別的女人。

    她算計趙頤納妾,一則杜絕自己有後悔的念頭。

    二則沈青檀與趙頤沒有夫妻之實,趙頤卻睡了沈青檀的陪嫁,沈青檀會成爲京城的談資。

    只有沈青檀過得不好,她內心才能得到平衡。

    “是你對不對?”沈明珠將矛頭對準沈青檀,面色猙獰地質問道:“是你聯合秋蟬算計三爺的對不對?”

    “沈明珠,你便這般嫉恨我?”沈青檀面色冷下來:“你嫉妒我在侯府十幾年的榮華富貴的生活,而你卻流落在外受苦。所以每次出事的時候,你都把罪名推到我的身上,想讓我身敗名裂?”

    沈明珠臉色一變。

    “魏媽媽一事是如此,秋蟬一事也是如此,往後再有別的事,你是不是也二話不說推到我頭上?”

    沈青檀冷嘲道:“你流落在外是侯府疏忽大意,而我何其無辜,承受本來不應該承受的……你的恨。”

    沈明珠心驚肉跳,幾乎以爲沈青檀知道身世。

    沈青檀冷聲說:“秋蟬是你的婢女,賣身契在你的手裏,我何德何能,能夠命令她爬趙珏的牀?”

    沈明珠認定是沈青檀做的,可是沒有證據。

    這時,木屋的門再次打開。

    沈青檀循聲望過去。

    趙珏整理好衣物,面色陰沉地走出來。

    秋蟬雙腿發顫,跌跌撞撞地跟在他身後,一雙眼哭得紅腫,襯得一張小臉愈發慘白,透着一股可憐相。

    沈明珠快速衝上去,抓住秋蟬的襟口,揚手照着她的臉打下去。

    一隻寬大的手掌扣住她的手腕,攔下這一耳光,順勢再將沈明珠推開。

    沈明珠踉蹌幾步,錯愕地看向趙珏,似乎沒想到他會護住秋蟬。

    秋蟬嚇得瑟瑟發抖,整個人縮在趙珏身後。

    沈明珠氣得仰倒,恨不能命人抓住這個小賤人去浸豬籠。

    趙珏只想弄清事情始末,若是讓沈明珠打人,便會鬧得沒完沒了。

    他目光緊鎖住沈青檀:“你約我在這裏見面,爲的就是設計我與你的婢女有染?”

    沈明珠一聽,雙眼噴火,她就知道是沈青檀乾的,張嘴便要控訴。

    趙珏目光森寒地斜睨她一眼。

    沈明珠心中一寒,憋屈的閉上嘴,不敢再鬧。

    沈青檀彷彿聽到一個笑話,反問道:“三弟,我爲何要設計你與婢女有染?你有何損失?我又有何得利之處?”

    “那你又爲何約我來這裏等你?”

    “我是你的嫂子,你今日待我毫無分寸感。我便讓人打你一頓,讓你得個教訓,今後見我收斂一些。”沈青檀拍一拍手掌。

    蟄伏在山林裏的八個大漢,頃刻間走出來,全都是人高馬大的打手。

    沈青檀解釋他們的來歷:“我與老太太都是弱女子,私底下請了鏢局的打手,暗中保護我們在華靈寺的安危。”

    趙珏見她神色惋惜,似是因爲沒能讓人揍他一頓。

    他臉色一黑,壓着怒火問道:“秋蟬帶了一碗豆腐湯,說是你讓她送來的,我吃了才入了套。”

    “你見過誰打着自己的名義幹壞事?偷盜我嫁妝的人,還知道給贗品遮掩一下呢。”沈青檀譏諷道:“我真懷疑你冒領旁人的軍功,居然看不出這種栽贓嫁禍的小伎倆。”

    趙珏額頭青筋跳動,低吼道:“沈青檀!”

    沈青檀正色道:“秋蟬不是我的婢女,我拿捏不住她。”她扯了一下脣角:“以你的本事,你查一查,便能查個水落石出。”

    趙珏緊繃着臉,不覺得這是句好話。

    秋蟬慌了,屈膝跪在地上,求趙珏饒命:“三爺,三奶奶白日瞧見您與二奶奶在禪房見面,她怨恨二奶奶得您的傾慕,便給了奴婢一包藥粉放進食物裏,打着二奶奶的名義送給您喝。

    奴婢不願做,三奶奶便拿賣身契威脅奴婢,奴婢被逼無奈,只得在豆腐湯裏下藥。

    三奶奶說只是會讓人頭疼幾日的藥,離間您與二奶奶之間的關係,萬萬沒想到會是催情之物。

    奴婢知罪,求三爺開恩,別發賣了奴婢,留奴婢一條活路。”

    “你血口噴人!”沈明珠沒想到秋蟬反咬她一口,急火攻心:“我何時指使你給三爺下藥?我是瘋了不成,設計你做我夫君的女人?”

    秋蟬低垂着頭抽泣,似乎不知道如何爲自己辯解。

    沈青檀開口道:“二妹妹,秋蟬是你身邊的老人,母親特地留她爲你固寵。若你疑心我與小叔子不清不白,方纔犧牲秋蟬,讓小叔子恨我。秋蟬因你毀了清白,你做主給她一個名分。

    若是秋蟬存有私心,爲了攀高枝刻意算計小叔子。這般有心計背主的婢子,隨你發賣了。”

    沈青檀說的很公允,不偏不倚。

    沈明珠心慌,害怕趙珏真查出什麼東西。轉念一想,查出也不怕,她要算計的是趙頤。

    她穩了穩心神,對趙珏說道:“三爺,你去查明真相,還妾身一個清白。”

    趙珏沒有錯過沈明珠眼底一閃而逝的慌張,而沈青檀神色坦蕩,冷靜自持,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樣。

    他不受控制想着秋蟬的話,又想着沈青檀最後囑咐沈明珠的話,越想心裏越膈應。

    這時,趙珏的隨從趕來:“三爺。”

    趙珏吩咐道:“你去搜查三奶奶住的寮房。”頓了頓,又說:“再請兩個婆子,搜三奶奶與她身邊婢女的身。”

    沈明珠瞳孔一縮,臉上的血色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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