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西夫人困惑道:“我們生一個孩子,還要理由嗎?”

    她若是把理由說出來,簡首就是嫌命太長了。

    “你不想要孩子?”西夫人把湯碗擱在一旁的櫃子上,爬到趙祁淵的身邊,下巴擱在他寬闊的肩膀上:“趙珏都快有孩子了,你難道不想當爹嗎?”

    趙祁淵擡手擦去她嘴角沾的湯汁:“不怕疼了?”

    “我如今做長輩了,怎麼能怕疼?”西夫人眼底流轉着波光,笑盈盈地看着男人:“就算是怕疼,我也想給你生一個孩子。”

    下一刻,她便被男人撲倒在牀上,有些摔懵了頭。

    “再說一遍。”趙祁淵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她:“你想做什麼?”

    西夫人看着他的眼神兇狠,似乎只要她再說一遍,便要將她給生吞活剝了。

    她張了張嘴,話未出口,便被他又深又狠地吻住。

    西夫人下意識掙扎,雙手被他握住扣在耳側。

    “現在生。”

    “……”

    -

    第二日一早,趙祁淵去世安堂給國公爺與老夫人請安。

    國公爺與老夫人正在用早膳。

    “老西,你喫過了嗎?”老夫人吩咐婢女加一副碗筷:“陪我們二老喫一點。”

    趙祁淵是個隨意的性子,倒也不推辭,徑自坐下來。

    “父親,您昨日請我夜裏去一趟書房,有什麼話要交代?”

    趙祁淵從北境回府,在房裏沒有看到西夫人,便知她是回孃家去了。

    處理完事務,他便修書一封,派人送去吏部尚書府給她。隨後他親自去吏部尚書府接她,方纔走到角門處,便撞見她急匆匆地趕回來。

    昨日夜裏打算等她喫完飯,他再去書房找國公爺,最終讓她一句話給失控了。

    “倒也不是要緊的事。”國公爺放下碗筷,端着茶水漱一漱口,不與他兜圈子:“你翻年就要三十了,該考慮一下要個孩子。”

    趙祁淵糾正道:“二十九。”

    “二十九與三十,只有一歲之差,眨眼間便會到了。”國公爺語重心長地說道:“你不爲自己着想,也得爲你媳婦兒考慮。你長期不着家,她身邊沒有一個孩子陪着,難免會孤單了。”

    趙祁淵依舊沒有出聲。

    國公爺臉色一沉:“你說說自己的想法。”

    “可以生。”趙祁淵喝完一碗粥,放下碗,擡眸看向國公爺:“我有個條件。”

    國公爺聽到他鬆口,臉色緩和了一些:“你說。”

    趙祁淵說:“我們的孩子,不寄養在任何人名下。”

    國公爺陷入了沉默,一時間沒有給趙祁淵答覆。

    因爲從他催促趙祁淵生孩子的那一刻起,便己經有了一個打算。

    倘若趙祁淵生的是一個兒子,便寄養在老大名下,當做嫡支嫡派養着。

    “我知道你們的心思,趙頤在一日,便做一日世孫。”趙祁淵端着一杯茶水喝了,睨向國公爺:“你答應這個條件,明年給你們添一個小輩。”

    趙祁淵心裏門兒清,父親不缺兒孫,缺的是嫡出兒孫。父親不催着大房與二房生育子嗣,將主意打在他一個庶子頭上,不必去想也知道父親心裏打的算盤。

    趙頤病體沉痾,若是治不好病,大房便沒有後輩能繼承爵位。

    二房一個個心術不正,父親不會將爵位託付到他們手裏。

    國公爺思慮良久,點了點頭,算是應下趙祁淵的條件。

    “我此次運送糧草去北境,曾經收到過北齊的一封信,意欲收買我通敵,延遲將糧草送到北境,甚至連我的退路都替我想好了。”

    趙祁淵從袖子裏將信掏出來,放在國公爺的面前:“此次北齊的使臣進京,你們多注意防範着他們。”

    “我們國公府世代忠良,從未曾出過逆臣賊子,以我們今時今日的地位,北齊的人爲何會冒險收買你通敵?”

    說話間,國公爺不知想到什麼,神情十分凝重,立即拆開了信,快速看完信中的內容,渾濁的眸子黯淡下來。

    果然啊,他們拿捏着靖安帝與儀貞公主在北齊時期的事情。

    北齊此次,來者不善啊。

    國公爺把信裝進信封裏,特地去內室換一身常服,乘坐馬車入宮去了。

    御書房內,國公爺將這一封信,呈遞給靖安帝。

    靖安帝一遍遍看着信裏的內容,神色陰鬱道:“雖說兩國相爭不斬來使,倘若北齊心懷不軌,斬了又有何妨?”

    北齊收買趙祁淵的信裏,反覆提起儀貞公主,觸及到了靖安帝的逆鱗。

    他裹挾着怒火道:“北齊休想威脅朕,他們若是妄想着用儀貞拿捏朕,便打錯了盤算,朕的鐵騎必將踏平北齊。”

    “皇上息怒。”國公爺很清楚儀貞公主在靖安帝心裏的位置,憂心忡忡地說道:“頤兒他……”

    “頤兒是國公府的嫡長孫。”靖安帝強調這一點,提到趙頤,他的臉色稍霽:“他們找到了仲元,此番去寶華縣治病,希望再次回來,他的病己經治好了。”

    鎮國公心情十分複雜:“皇上,頤兒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無事。”

    靖安帝不惜一切代價,也要保住趙頤的性命。

    他今日收到死士的消息,得到了確切的消息,趙頤的病可以治癒。

    壓在心頭的一樁心願,終於要了了。

    -

    沈青檀與趙頤在寶華縣停留了幾日,經由顧長生的調理,趙頤的身子骨好轉了許多,便立即啓程回京城。

    這一次回京,只用了三天時間,便抵達了京郊。

    突然間,馬車停下來。

    車伕在外說道:“二爺、二奶奶,前頭有士兵攔路,好像是北齊使臣的隊伍。”

    沈青檀掀開車窗簾子,只見前頭排起長長的隊伍。

    她緊皺着眉頭,正要吩咐一旁的江暮去打探情況,便見江朝快步走來:“二爺,二奶奶,北齊的使臣在城門口等候官員接待。我們若是要進京,恐怕還要等上一兩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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