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之煥臉色驟然大變,連忙命人準備馬車去往一座宅院。

    他從馬車上下來,便聞到一股厚重的血腥味。

    馮之煥站在馬車旁邊,看着半開的大門,臉色陰沉下來,邁着沉穩的步子進了院子。只見院子裏橫七豎八地躺着官兵,鮮血肆意蔓延,浸染地面。

    他攥緊了身側的手,朝着死屍走過去,發現全都是一刀斃命。

    致命傷在脖子和胸口。

    李庸過來,稟報道:“大人,沒有留下活口。關在屋裏的乞兒,全都逃走了。”

    馮之煥額角青筋突突跳動,隱忍着怒火:“查出來是誰幹的了嗎?”

    李庸神色凝重:“沒查出來。”

    馮之煥臉色鐵青,第一個念頭暴民殺的,將乞兒給救出去。

    轉念間,又覺得不可能。

    畢竟暴民全都被阻在城外,若是混進城內,必定會驚動他。

    可除了暴民之外,他想不到其他哪些勢力膽敢與官府作對。

    驀然之間,他想到了一個人——廣陵王。

    莫非廣陵王來了永慶郡?

    這時,一旁的李庸開口:“咱們得人在城外守了幾日,未曾等到廣陵王。按照正常的行程,廣陵王最遲在昨日便該來了永慶郡。”

    他猜疑道:“您說……廣陵王是否猜到了咱們的心思,早己改頭換面進了城內?”

    馮之煥語氣不明:“你也認爲這些官兵是廣陵王殺的?”

    李庸聽到“也”這個字眼,便知道馮之煥也猜到廣陵王身上,不由得說:“暴民沒有能力救乞兒出去,除了廣陵王,屬下想不到其他的人。畢竟其他的勢力,要麼爲財,要麼爲權,豈會爲了一羣乞兒得罪了官府?”

    “廣陵王潛伏進城內,該是明白他的地位。爲了一羣乞兒,公然殺害了官兵。我若是將此事呈遞到御前,他得吃不了兜着走。”馮之煥眉頭緊鎖,提出疑點:“廣陵王不該是這般沒有頭腦的人。”

    話說到這裏,馮之煥不知想到了什麼,下令道:“去梅園。”

    他對趙頤從未曾放鬆過警惕。

    如今官兵被殺,他更是懷疑到趙頤身上。疑心趙頤是廣陵王的人,藉着商賈的身份遮掩,順利混進永慶郡,給廣陵王辦事。

    馮之煥在最初的時候,甚至懷疑過趙頤就是廣陵王,首到趙頤將糧食賣到三十文一斤,便打消了這個猜疑。

    廣陵王想要謀奪皇位,絕對不敢將糧食賣這麼貴。

    否則,一旦被揭露出來,廣陵王便會失去民間的聲望。

    但趙頤來永慶郡的時間節點太巧合了。

    即便他不是廣陵王,也與廣陵王脫不了關係。

    馮之煥打算去試探一番,若是趙頤背靠廣陵王,正好給他拿到了“把柄”,可以將官兵被暗殺一事,推卸在趙頤的身上。

    如此一來,不但可以沒收了趙頤的家資,還能趁勢扳倒了廣陵王。

    一舉兩得。

    -

    與此同時,趙頤坐在書房裏,聽江暮稟報:“主子,陸陸續續有七八個糧商,運送糧食前往永慶郡。等他們的糧食運到城內,大概能夠暫時緩解糧食短缺的困境。”

    他之前不能理解主子爲何要賣糧食,經過此事一看,便全然明白過來。主子是利用高昂的糧價,將糧商給吸引過來。

    江暮想起另外一件事,憂心忡忡地說道:“咱們把糧食賣了三十文錢一斤,不會有大礙吧?”

    趙頤正欲回答,這時,門外傳來江朝的聲音:“主子,郡守大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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