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暮驚訝道:“郡守來找您作甚麼?”他不知道想到什麼,臉色沉下來:“莫非是爲了您賣糧食一事而來?”

    趙頤給了江暮一個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隨後將江朝喚進來說話。

    江朝進了書房,合上房門:“屬下聽聞看守乞兒的官兵,全數被人殺了。”他猜疑道:“郡守在這個節骨眼上來找您,莫不是爲了這一件事而來?”

    江暮插嘴:“郡守疑心是主子殺的?”

    江朝瞥了他一眼,沒有吭聲。

    江暮意會過來,神色愈發凝重,就怕郡守會採取什麼行動,主子不得不提前揭露了身份。他擔憂地看向趙頤,生怕揭露身份對後續計劃會有影響。

    趙頤心裏有了數,糧食一事目前得到了解決,倒也不怕揭露身份。

    他留下江暮,帶着江朝去面見馮之煥。

    馮之煥早己在前廳候着,看到趙頤的一瞬間,便放下手裏的茶杯,擡眸看向了趙頤,眼神裏充滿了打量。

    趙頤彷彿沒有看出馮之煥探究的眼神,並未向馮之煥行禮,而是徑自走向主位坐下來。

    馮之煥見狀,眉頭緊擰,愈發篤定了趙頤是廣陵王的人。

    否則,怎麼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

    見到他毫無恭敬之情。

    連尊稱都沒有,更別說是行禮。

    馮之煥想到來這裏的目的,暫時壓下心裏的不滿。不等他開口,便聽趙頤詢問:“不知馮大人今日來這裏,所爲何事?”

    馮之煥動了動眉毛,臉上露出一個笑容:“你來永慶郡一段時間了,對這裏的情況多有了解。大多數百姓喫不上糧食,我沒有辦法啊,爲了救濟困苦的百姓,只能要求你們高價賣糧食,徵收的稅錢來貼補。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缺口太大了,不過杯水車薪。”

    他嘆了一口氣:“我聽說你是從都城來的,想請你幫忙和貴人牽線,能不能調運糧食到永慶郡,解決了這兒的燃眉之急。”

    趙頤聽出馮之煥的試探,嗓音清雅地說道:“我倒是有一個想法,不必去請貴人幫忙。”

    馮之煥挑眉:“哦?不知你有何高見?”

    趙頤說:“永慶郡盛產絲織品,還有鉛礦。大人不妨利用這兩點,吸引商賈運糧食來永慶郡?”

    馮之煥愁眉苦臉地說道:“你有所不知,鉛礦產量不夠,每年上交給朝廷的份額,還需要想法子從別的地兒買來交上去,哪有多餘的給商賈換糧食?再說一下絲織品,也是要孝敬給朝廷。”

    總而言之一句話,沒有趙頤要的這兩樣東西。

    趙頤無奈地說:“那便沒有別的法子了。”

    馮之煥見趙頤裝着明白揣糊塗,首接挑明瞭:“我聽說梅園是壽安侯的宅邸,你既然能住進來,可見與他關係匪淺。壽安侯是國母的孃家,心繫着百姓,相信侯爺聽說永慶郡的困境,願意施以援手?”

    “哦?宅子竟是壽安侯的嗎?”趙頤皺緊眉頭,似乎不太知情:“實不相瞞,我是聽到有人賣這一座宅邸,便託人幫忙買了下來。”

    馮之煥之前查了一下梅園的主子,誰知是壽安侯的老宅。

    因着他父親揭露齊王的身世,致使齊王被幽禁,皇后去看守皇陵,擔心皇后的勢力與廣陵王聯手,所以故意尋了這麼一個藉口來試探趙頤。

    如今看來趙頤的口風很緊,他撬不出有用的信息。

    馮之煥臉色陰沉下來,拍一拍掌,官差從外頭進了前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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