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蘭喫下一口炒菜:“母親,這就是那個新式的做食法嗎?“。

    大娘子也嚐了一口,“對,說是叫炒“。

    邊上劉媽媽幫如蘭添上乳茶,並補充了一句,“是呢,姑娘,據說是新開的那家叫月牙樓的出的“。

    如蘭夾菜的手頓了一下,“月牙樓?“。

    倒是跟那天湖邊那個名字一樣,也叫月牙。

    可能巧合吧。

    “那家啊?,來勢洶洶的,一看就是和樊樓在打擂臺“。

    不過,都沒有她最想要喫的口味,她向來喜好新鮮刺激的東西,像以往做的這些菜,雖然烹飪方式繁多,但是總覺得不夠味兒。

    太淡了。

    當初她掉進水裏之後,就格外的怕冷,一直希望出現一種吃了能像酒一樣讓人暖暖的口味。

    大娘子給她夾菜,“你啊,嘴巴叼的很,以後那什麼月牙樓的再出新品,一定第一時間給你順來“。

    如蘭咬下一口燉鴨,“母親今天又好看了“。

    大娘子:......

    容顏焦慮是任何一個女人的必經之路,不論時間長短,大娘子現在都會暗搓搓的叫劉媽媽給她拔白頭髮了,且最喜歡聽的就是被誇好看年輕。

    “喫喫,喫都堵不上你的嘴“。

    如蘭:請把你嘴角的弧度壓下去先。

    大娘子:“......哎,一轉眼啊,你也長大了,該到說親的年紀了“。

    正在喫餅的如蘭,“呃~呃~“。

    大娘子:“......“。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快喝口茶壓壓“。

    如蘭剛接過茶,大娘子緊接着就道:“這次去馬球會啊,可得給你好好相看相看“。

    如蘭:“.....“。

    “娘,我纔多大?急什麼?“。

    大娘子一聽就轉眼看着她,警惕的問,“你什麼意思?“

    如蘭乾巴巴的笑了一下,“這不是,想多留兩年嗎?“。

    大娘子木着臉:你看我信不信?

    如蘭想裝作沒看到,最後被盯得沒法子了,“母親~這嫁人,那就是二次投胎,這玩意兒看緣分,您吶,別急啊“。

    這話大娘子倒是信了幾分,不過還是勸道,“這嫁漢嫁漢穿衣喫飯,雖說話粗了點,可道理都是好的啊“。

    如蘭也木着臉:“這樣就直接沒必要嫁了,我的錢這輩子都夠花了,要是找一個,還得分我的錢“。

    多不划算。

    大娘子被她噎得說不出話,就眼睜睜的看她叼着個雞腿走了。

    “......哎?劉媽媽......你說如兒這是什麼意思啊?“,不會是真的不想嫁吧?

    劉媽媽倒是也看出了幾分姑娘的意思,“哎喲,大娘子哎,不管姑娘什麼意思,左右有一句話說對了,這還早呢“。

    大娘子一聽就炸了,“還早?“。

    劉媽媽笑看着大娘子,“大娘子,就咱如姐兒那模樣,也不愁嫁啊,就是再留個一兩年的,那也是不必怕的“。

    這話是真話,就算只是衝着那張臉,也很是不必急的。

    大娘子被順了毛,隨即又反應過來,“不對啊?你這話裏話外的怎麼都在勸着我不嫁女兒啊?“。

    劉媽媽:“......“。

    被你看出來了。

    怪不好意思的。

    “這......大娘子,這不是如姐兒要是不答應,您就是......“,這要是那個小祖宗不同意,別說只是相看了。

    您就是成婚了您信不信她都能卷着包袱走人?

    大娘子也算是懂了,好半晌沒說話,“那就......真的順着她了?“。

    劉媽媽一臉本該如此的看着大娘子:那不然呢?這姑娘可都已經表明不急了,您要是轉頭就給她相看,她也能轉身就跑了。

    這種情況也不是沒發生過,姑娘要真不願意的事,那就是鞭子板子的,都是不管用的。

    大娘子和劉媽媽對視了好幾次,最終還是敗下陣來,“那......就再晚個幾年吧,我隨後跟那個盛宏通個氣“。

    提到盛宏,主僕倆同時愣住了,尤其大娘子,有點心虛,但不多。

    “這......銀杏啊,老太爺那邊消息可傳來了?“。

    問得很隨意,還在喫着東西,不知道的還以爲在問門口的小黃。

    銀杏:“......“。

    “回大娘子,還未“。

    大娘子擦擦嘴起身,“嗯,沒有就沒有吧“,左右是被關了又不是噶了。

    還是如兒說得對,這男人,也就那麼回事兒,就算真出事了,她還有孃家呢,和離了單過唄。

    反正嫁給他,當初不願意,後來認命,到現在也只剩後悔。

    銀杏:“......“。

    您能別那麼瀟灑嗎?

    可以說,如蘭十年如一日的洗腦和各種話本的藥用價值還是很高的,把大娘子幾十年的思維都給治得轉彎了。

    當然,這邊是安定了,另外幾處卻並不是。

    ~

    盛長柏一臉呆滯的出了葳蕤軒,想起剛纔母親渾不在意的模樣,他突然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迷茫中。

    ......

    不知不覺間,看到了在湖邊曬肚皮的如蘭,一時間有點恍惚,好像很小的時候,她就喜歡靠在他的大腿上,讓他給她擋太陽。

    他當時就笑了,“你不是曬太陽嗎,怎麼擋着?“。

    她當時很認真的告訴他,“身上有衣服裹着,不會黑,但是臉沒有“。

    ......

    盛長柏突然不想走了。

    時至今日,她當初的童言笑語依舊這般清晰明瞭的印在他腦海中。

    “五妹妹......“。

    如蘭聽到聲音艱難的擡起頭,迎着刺眼的陽光看到不遠處的人。

    嘶。

    太陽有點辣眼睛。

    畫眉起身過去,“大公子可是有何事兒,我們姑娘在休息“。

    就不便起身了。

    盛長柏微微張開嘴,卻一時語塞,最後看了眼閒適的如蘭,關心的話到嘴邊打了個轉,生澀的開口,“父親的事......“。

    見他要說不說的,不過一兩個字畫眉也明白他的意思了,“大哥兒何不去找找太師?“。

    盛長柏一時間更是苦苦的,也想起了祖父說的話。

    “柏哥兒啊,祖父已這般年紀,早已到了致仕的時候,現在也在緩慢退出朝堂了,以後啊,似這般事情,就找找別人吧,你也需要積攢自己的人脈了“。

    畫眉見此脣角微微勾起,“或者,大公子可以試着去尋那顧公子或者齊小公爺試試?“。

    盛長柏沒接話,只道,“好好照顧姑娘“,便走了。

    畫眉在後邊看着他略帶踉蹌的背影,心裏那叫一個暢快,父子倆的貼着老太爺吸血,還對她們姑娘不好。

    呵!

    該!

    畫眉回去後,如蘭沒問,她也不說,就聊起了其它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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