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沒了,腿也沒了,裴亦在病房裏不是在砸東西就是在砸東西的路上。
付心靈和齊九桉跟他在一個醫院,他們倒沒受什麼傷,主要是付心靈想看他笑話。
那些工人很給力,當他們知道裴老爺子不會給他們錢後,他們有好好地對待裴亦。
“滾!”
付心靈剛走進病房,就看見裴亦正把一個玻璃杯摔向護工。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眼睛裏的紅血絲有些滲人。
裴亦惡狠狠地看着護工,因爲太過生氣他的胸口起伏得很厲害。
他不能接受他從一個讓人羨慕的裴少變成現在這個只能躺在牀上的廢人。
他的手也受了傷,他甚至連上廁所這種簡單的動作都要人幫他。
“裴亦。”付心靈看了他很久,悠悠開口道。
裴亦這副樣子還真讓人解恨啊。
裴亦聽着這個熟悉的聲音,整個人呆住了。
他的頭慢慢低了下來,只盯着自己牀上的被子。
“裴亦,你不是要見我嗎?”付心靈慢慢靠近他。
當時裴亦一醒來哭着鬧着要見她,只可惜她當時在和齊九桉逛街,實在是沒時間見他。
裴亦的手死死地抓住被子,他依舊沉默着。
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
“說好久了。”聲音有些委屈。
裴亦聽到這個聲音,情緒再次崩潰:“賤人!賤人!”
他拿着枕頭狠狠往齊九桉方向砸去,可是因爲他手上力氣太小,枕頭只滾了幾圈就停住了。
齊九桉噗嗤一笑:“裴少,好久不見了。”
裴亦大口大口地喘氣,旁邊的護工連忙走過去幫他順氣。
“齊九桉,是你在背後搞我。”裴亦的臉有些扭曲。
他真後悔把這個乞丐帶到夜色,這個乞丐,一切都是這個乞丐的錯!
“你以爲你是什麼東西,你只不過是個乞丐!”裴亦朝他大吼。
“你是不是覺得你現在風光了,想當初你趴在地上像條狗似的求我。”
“你說‘讓我加入你們’……”
“你知道你當時有多搞笑有多噁心嗎?你全身都是那股噁心的味道,乞丐都比你乾淨。”裴亦咬牙切齒地看着他。
“你就是我的狗,誰有點權利就眼巴巴地貼上去,噁心!”
齊九桉憑什麼用這種眼神看他,他也配?一條求着他進夜色的狗。
齊九桉靜靜地看着他,眼神無波無瀾。
裴亦的頭髮也不知道有多久沒理了,亂糟糟地結成一團。
她的注意力永遠在這種奇奇怪怪的方面。
“你說的沒錯,可是我從來不是你的狗。”齊九桉認真開口。
他看了一眼付心靈,繼續開口道:“我從來就只是付小姐的狗。”
從開始進夜色,到後面去西城,他想效力的從來只有一個人。
護工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付小姐,九爺,裴少需要休息了。”
她是真的不想來這兒,可是被安排到這個病房她也沒辦法。
雖然錢多,但乾的簡直不是人事兒……
這三個人她一個都得罪不起,但躺在牀上那個要是再被他們氣氣,那估計就離下輩子不遠了。
她決定每天過來刺激一下裴亦。
但裴亦對她好像沒什麼反應。
齊九桉身上也受了傷,是今天琳達傷的。
夜色倒了之後,裏面的員工沒了收入來源,恨付心靈的也不少。
付心靈坐在旁邊的凳子上看齊九桉擦藥。
病房的簾子被關上了,整個房子很暗。
付心靈有問過他爲什麼喜歡黑暗的環境,他只說黑暗會讓他有安全感。
齊九桉是捱揍長大的。
不是那種帶有教導的打,是被打得只剩下一口氣的那種。
他從小就能從大人的臉上分辨出他什麼時候會捱打,所以他會提前藏起來。
黑暗的環境會讓他有安全感,因爲他看不見外面,外面也看不清他。
可是每當從黑暗裏慢慢涌入光亮,那離他捱打也就不遠了。
齊九桉的身體並不白,是健康的小麥色。
付心靈好像從來沒有聽到他叫疼,就連消毒的時候也是,雙氧水塗在他身上,他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
可是他確實是疼的,他擦藥的時候臉上會冒出些汗,他額頭上的青筋也分外明顯。
看着他那隱忍的表情,付心靈突然就想欺負欺負他了。
她拆開已經有些融化的冰棍,慢慢靠近他。
齊九桉專心地擦着藥,這次傷得有點深了。
突然一塊冰涼的東西貼上了他的背,突如其來的刺激讓他的肌肉顫了顫。
付心靈坐在牀上,好奇地看了看他的臉。
但是齊九桉只是皺了皺眉,沒什麼特別大的表情。
付心靈有些不滿地撇了撇嘴,她環住齊九桉,把冰棍貼在了他的胸上。
一股熱氣瞬間涌上腦門,齊九桉一隻手抓住付心靈的手,另一隻手把冰棍扔進垃圾桶裏。
付心靈被迫躺着,她的雙手被他扣在牀上。
“放開我!”付心靈不滿地用腳踹了踹他。
“嘶——”齊九桉的下身一緊。
他的腿壓住她,小聲對她說道:“付小姐,別再欺負我了。”
他嘴上這麼說着,可是眼睛卻亮亮的。
付心靈掙扎了一下,根本動不了,她放棄了。
“那你親親我。”付心靈理直氣壯地看着他。
齊九桉的臉有些紅。
付小姐總是很直接……
他低下頭輕輕啄了她一口。
付心靈被他這敷衍的態度搞得很生氣:“你不親算了,我找……”
她話還沒說出口,齊九桉就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他的吻很輕柔,但帶着些不容拒絕。
他的舌伸進她的口腔,肆無忌憚地肆虐。
付心靈感覺自己的嘴有些發麻。
“齊……”
齊九桉根本不讓她說話,他只是在做付小姐想讓他做的罷了。
付心靈被他吻得氣喘吁吁,這呆子,怎麼突然進步這麼快。
不管她怎麼躲,齊九桉都會準確地找到她的位置。
“唔……”付心靈到最後沒忍住直接哭出了聲。
她都快呼吸不了了,他還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