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表面相信。
慕言舟看着就不像是喜歡人的樣子，但看着面前崩潰的喬九黎，宋柚寧覺得如果她再不相信她的話，她人就要碎了……
最近的慕言舟分外的沉默，在學校也經常睡覺。
有時候其他人的人想跟他說幾句話，他隨便敷衍了幾句就又趴下了。
班主任幾乎每天都要找他好幾趟，其他老師也經常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付心靈認真地寫着作業，努力一定會有回報，她離慕言舟的差距已經越來越小了。
慕言舟也不知道看了她多久，他輕輕問她：“你上次說的是真的嗎？”
付心靈疑惑地擡起頭：“什麼？”
慕言舟沉默了一會兒：“你的那個目標。”
付心靈臉上一囧，怎麼又說起這個了。
她打着哈哈：“真的吧。”
慕言舟把自己整理的題冊遞給她，他定定地看着她：“你的目標一定可以實現。”
付心靈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爲什麼？”
慕言舟笑了笑，沒說話。
喬九黎在旁邊看了很久了，她連忙朝後面的宋柚寧揮了揮手。
“笨啊你，他覺得你厲害唄。”她看着付心靈有些恨鐵不成鋼。
慕言舟倒沒說什麼，只是又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付心靈覺得他最近特別奇怪。
辦公室。
“言舟啊，你媽媽說你不準備考了，這是怎麼回事呢？”班主任眉頭緊皺。
就一個月了，突然就說不考了。
慕言舟臉色平靜：“她說不考就不考吧。”
“怎麼能說得這麼簡單呢，這可是人生大事啊。”旁邊的數學老師也湊過來。
“你媽媽是打算送你去國外還是怎麼樣？”
慕言舟頓了頓，開口：“應該吧，她沒有跟我說過這方面的事情。”
反正她一直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班主任看着慕言舟連連搖頭，慕言舟的父母就沒來開過家長會，平時給他們打電話也不接，突然給他打電話還是因爲這種事情。
“言舟啊，你要好好跟你媽媽討論一下，這真的不是小事，你成績這麼好，什麼學校不都是任你挑嗎？”班主任苦口婆心地說道。
慕言舟低着頭：“謝謝老師，我回去會和她說說的。”
之後班主任就讓慕言舟回教室了。
“慕言舟，最近老師爲什麼總是叫你出去啊？”見慕言舟回來了，付心靈問道。
旁邊的趙書嶼開口：“這還用說，當然是關心我們大狀元了，現在可是緊要關頭。”
他欠欠地對付心靈笑了笑：“要是你成績有慕言舟那麼好，老師肯定也找你。”
付心靈被哽了一下，她小聲說道：“誰是狀元還不一定呢。”
“就是。”慕言舟低低笑了笑。
宋柚寧在後面看着，這不很正常嗎？
她瞄了一眼喬九黎，她看上去要磕暈了……
這也能磕？
晚上幾個人一起回家，他們都是走讀生。
付心靈擡頭看了看。
月亮掛在天上，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付心靈沒忍住拿手機出來拍了拍。
“咔嚓——”
身後突然傳來快門響起的聲音。
慕言舟溫柔地看着她在月光下的臉，他低頭笑了笑：“嗯，我在拍我的月亮。”
照片裏的女孩擡頭望着天空，微亂的頭髮隨意披在身後，眼睛裏帶着零星笑意。
“什麼叫你的月亮？這是全人類的月亮好不好？”趙書嶼開口。
“你閉嘴！”不知道從哪竄出來的喬九黎把趙書嶼擠走了。
盡打岔！
“你幹嘛啊喬九黎？”趙書嶼一臉懵逼的看着自己周圍的人。
“你不許再搗亂了！”喬九黎用力拽着她往前走。
“宋柚寧，快跟上。”
“來了來了！”宋柚寧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早知道不心軟了，現在喬九黎一定要讓她陪着。
付心靈看着前面的幾個人笑了笑。
“馬上就要結束了。”她看着不斷涌出的同學。
這一年真的是她最累的一年了，但也是最充實的一年。
“這段時間你要好好加油。”慕言舟突然開口。
“我肯定要好好加油啊！”付心靈挑了挑眉。
這不開玩笑嗎？她努力了這麼久誒。
“慕言舟，你也是。”
“我就算了吧。”他開着玩笑。
“什麼意思？覺得自己不努力也會考好是不是？”付心靈兇巴巴地捶了他一拳。
慕言舟失笑。
“我給你的那些筆記你要多看看。”
“然後平時的那些錯題也要及時整理，你堆在一起整理就沒什麼效果了。”
慕言舟囑咐她。
“晚上你別學那麼晚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休息。”
“最後這一個月了，成績也差不多定型了……”
付心靈感覺自己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慕言舟你幹嘛呀，怎麼比班主任還囉嗦。”
“這些我早就知道了好不好，這些話你該跟你自己說吧。”
付心靈看着他，他說的這幾條他好像一條都沒有做到過。
“倒是你，要是再這麼懶散的話，說不定以後……”
“誒？”
慕言舟緊緊地把她抱在了懷裏。
周圍的同學來來往往，但付心靈卻感覺耳邊特別安靜，安靜到甚至能聽見他的心跳聲。
慕言舟的擁抱像是要把她擠進身體裏，他周身散發着不能言說的悲傷。
付心靈有些無措，她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怎麼了慕言舟？”
“你是緊張了嗎？”
“其實和平時的考試差不多的，你不用緊張。”
付心靈安慰着他，好歹她也是考過一兩次的人了。
“真的，如果你不會的題別人肯定也不會的，你別害怕。”
許久，慕言舟鬆開了她，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你一定會考得很好的。”
付心靈隱隱有些不安，她抓着慕言舟的手，擠出一抹微笑：“當然啦，我們都會考得很好的。”
付心靈無法描述當時慕言舟的眼神，他的眼神黯淡，雖然他們近在咫尺，卻感覺咫尺天涯。
最後慕言舟放開了她的手，什麼都沒有說就轉身離開了。
那是付心靈見慕言舟的最後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