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趙書嶼都笑不出來了。
付心靈看着前面的座位發呆。
那天晚上過後，慕言舟就再也沒有來過學校了。
他桌子上裏的書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全空了，付心靈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好像也變空了。
第一天慕言舟沒來，付心靈還很淡定。
可是第二天她就開始覺得奇怪了起來。
她去問班主任，班主任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只讓她好好學習。
她讓趙書嶼給他發個微信。
趙書嶼發微信的時候，她緊緊地盯着屏幕。
她就說，在她的記憶里根本沒有周彥慕這個人。
而且一個陌生人怎麼會那麼細心地教她題目呢。
付心靈也給他發了很多信息，可是他一條都沒回復。
趙書嶼倒是很淡定，他拍了拍付心靈的肩膀：“別擔心了，他一個大老爺們能照顧好自己的。”
喬九黎也安慰她：“慕家大少爺，要是出事了早就有動靜了，可能家裏有什麼事吧。”
你看看，慕言舟這做的什麼事啊。
喬九黎看着自己的本子嘆了口氣，這上面是她寫的同人。
現在素材沒了，看來她的寫作也要停止一段時間了。
付心靈睫毛顫了顫，慕言舟不是那種不打一聲招呼就離開的人啊。
況且他們，也勉強算是朋友吧……
她看向身邊的人：“趙書嶼，你真的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嗎？”
趙書嶼往她懷裏塞了一顆糖：“大小姐，我真的不知道，你覺得你都不知道的事情我會知道嗎？”
付心靈咬了咬脣，給黑頭像發了個微信。
【我有題不會做，你可以教教我嗎？】
明明他之前跟她說什麼時候都可以問他的。
令她失望的是，直到晚上放學，黑頭像也一直沒有回覆她。
她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學校對學生的隱私極爲看重，但她還是找到了慕言舟家裏的地址。
付心靈坐在車裏，有些緊張地看着手裏的資料。
待會兒見面了，她就說她是來給他送資料的。
慕言舟家裏特別遠，師傅開了一兩個小時纔到。
付心靈看了看前面的別墅，朝門衛走去。
“你好，我是慕言舟的同學，老師讓我來給他送點資料。”付心靈對鐵門裏面的門衛說道。
兩個門衛對視一眼，有些猶豫地對她說：“慕少爺不住在這兒了。”
付心靈愣了一下：“那他現在住在哪裏呀？”
“這我們怎麼可能知道呢？”其中一個門衛撓了撓頭。
“同學，你給慕少爺打個電話啊。”
付心靈失落地搖了搖頭：“我打不通他的電話。”
門衛也有些爲難：“我們也沒有少爺的電話。”
他看着越來越黑的天，又看了看穿着校服的付心靈。
“同學，你先回家吧，這麼晚了。”
“對啊，明天你找你們老師問問。”
天完全黑了，付心靈憋住淚水，向他們道了謝。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門衛叫住了她。
“等一下等一下，小同學。”
“你去找找這個地址。”
付心靈的心情瞬間放晴了：“謝謝。”
要是這個也不對的話，那她就……
算了，她也不能怎麼樣。
付心靈又坐着車兜兜轉轉，一下車她就趴在垃圾桶吐。
對於一個暈車的人來說，每次坐車都是煎熬，特別是車裏味兒大的。
這次的地址是一個小區，區裏都是一棟一棟的小洋房。
沒有具體的地址，付心靈就在區裏亂逛。
她拿着班級的集體照，指着慕言舟問了問旁邊的大爺。
得到了想象中的回答，付心靈鬆了口氣。
在這裏就好，雖然不知道是哪一棟，但肯定能找到的。
付心靈在裏面瞎找，她偷偷往周圍住戶的窗戶裏看，還把幾個小孩嚇哭了。
天空越來越黑，今天的月亮躲在厚厚的雲層裏，天空顯得更加昏暗了。
付心靈坐在木椅上，呆呆地看着手上的資料。
怎麼說不見就不見了呢。
她感覺自己的視線越來越迷糊，眼淚“啪啪”地掉在紙上。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可憐。
她找了他這麼久，還坐了那麼久的車，根本就是在做無用功嘛。
說不定慕言舟現在在哪個角落瘋玩呢，他就是仗着自己聰明也不打算考了，自己還像個傻子一樣找他。
她也不知道自己幹嘛要來找他。
可是，她每天遇到難題，習慣性地往前戳時，總是戳個一場空。
每次午睡睡醒，看見的不是慕言舟的背，而是冰冷的桌子。
付心靈一想到這些哭得更傷心了。
就在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有人在輕輕擦着自己的眼淚。
付心靈看不清，但她知道是誰。
“哇——”
慕言舟也不說話，就蹲在她面前幫她擦淚。
付心靈見慕言舟不理她，心裏越發酸楚，她咬着牙……
誒？
怎麼是甜的。
慕言舟不知道什麼時候把糖塞進了她的嘴裏。
付心靈低着頭，時不時抽泣一下。
“怎麼到這兒來了？”慕言舟把外套蓋在她身上。
付心靈抽了抽鼻子：“你怎麼不回我信息。”
慕言舟看着她哭紅的眼睛，頓了頓：“怕你擔心。”
“你腦子有泡啊，不回信息才讓人擔心好不好？”她帶着些哭腔。
慕言舟嘆了口氣：“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我倒是沒擔心，趙書嶼他倒是挺擔心的。”付心靈看着自己的鞋子。
“他每天都問我你去哪兒了，怪煩的。”
“你也這麼大的人了，你去哪兒也跟他說一聲呀，他還以爲你發生什麼了，天天在我耳邊唸叨。”
她眼睛紅紅地看着他：“你怎麼什麼都不說啊，你知道他有多擔心嗎？”
慕言舟的眼睛也紅了，他抱住付心靈：“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現在說對不起有什麼用，之前他給你發信息的時候你怎麼就不知道回一句呢？”付心靈嗓子有些沙啞。
兩人沉默地抱了很久，付心靈縮在他懷裏哭着。
在昏暗的路燈下，兩人緊緊地依偎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