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習慣性地把每天遇到的事情發給慕言舟，雖然慕言舟只在凌晨三四點的時候回覆她。
有時候付心靈會想慕言舟這樣會不會太累，可是一想到那天晚上的情景。
她還是讓慕言舟累點吧，不然他哪天出事了都沒人知道……
今天付心靈特地定了一個凌晨三點的鬧鐘，其實她都不用定，因爲她一晚上都沒睡着。
【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嗎？我不說話。】
付心靈小心翼翼地把這條信息發了過去。
就在她還在等着慕言舟的信息時，一個電話突然彈了過來。
付心靈手忙腳亂地接通電話。
沒有人說話，只能聽到對面若有若無的呼吸聲。
付心靈戴着耳機，突然感覺耳朵有些癢癢的。
她用氣聲對電話那頭叫道：“慕言舟。”
“我在呢。”慕言舟笑着用同樣的方式回她。
慕言舟接着電話，眼睛卻定定盯着門鎖的位置。
她剛離開不久，按理說不會再回來了。
可是擔心什麼就來什麼，門鎖被輕輕地轉了一圈。
但是門卻沒有被推開。
慕言舟呼吸一滯。
門外的聲音突然停了，慕言舟知道這是她暴怒的預兆。
就在她剛準備砸門的時候，門突然開了。
慕言舟盯着她：“媽。”
女人的表情有些扭曲：“你在幹什麼，爲什麼反鎖門。”
慕言舟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你總是進進出出，我被你吵醒了。”
女人眼眶一紅：“言舟，媽媽只是擔心你，媽媽怕你遇到危險了。”
“你知道的，那個女人有多壞……”
“砰——”
女人一愣，她摸了摸房門：“言舟你乖乖的啊，媽媽晚上不來了。”
“孩子長大了，有自己的隱私了……”女人又嘟嘟囔囔地離開了。
房間頓時安靜了下來。
付心靈拿着手機屏住自己的呼吸。
她怕她一出聲就把慕言舟害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電話那頭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然後又歸於平靜。
聽到熟悉的呼吸聲，付心靈鬆了口氣。
下次還是別給他打電話了，這也太危險了。
慕言舟靜靜地聽着那邊的聲音，他眼裏帶着些笑意。
她的呼吸漸漸平穩了下來，時不時還哼唧幾聲。
一天中，只有這段時間是完全屬於他的。
學校。
趙書嶼看着一直拿着手機搗鼓的付心靈有些看不下去了：“付心靈，你考不考大學了？”
“都這麼關鍵的時刻了，你怎麼開始玩起手機了？”趙書嶼一臉嚴肅。
別是被慕言舟的不告而別刺激到了吧，書都不讀了。
付心靈把他推開：“算了，你不懂。”
“我怎麼不懂了？雖然我成績沒有你好，但是這些我還是懂的好不好。”趙書嶼理直氣壯。
“你這樣就是不對，你再這樣我告訴老師你玩手機。”
“行行行。”付心靈把手機塞書包裏。
趙書嶼最近好喜歡管人……
剛說着，趙書嶼又去管喬九黎去了。
“誒誒誒，你別總是轉過來看付心靈行不行，這嚴重影響她學習。”
她靠近付心靈：“付心靈，你有我同桌的消息了嗎？”
付心靈頓了一下：“我當然不知道啊。”
喬九黎朝後面的宋柚寧比了一個手勢，她笑容逐漸有些變態：“你不知道誰知道啊？”
“誰不知道慕言舟最在乎你了，肯定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你啊。”
這越來越離譜了，付心靈感覺自己的耳朵被太陽曬得有些發燙：“學委，你別胡說八道了，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喬九黎看着耳朵頓時紅了的付心靈，滿意地轉過去了。
看來付心靈是見到慕言舟了。
她就說嘛，怎麼突然心情就好了。
明明之前每天都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有時候上着課上着上着就開始抹眼淚，她都怕她突然在課堂上哭暈過去了。
可是這段時間，她反常地開始玩手機就算了，不對，不是玩，一直在打字呢。
還整天在那拍拍拍，什麼都要拍，特別是老師發的試卷。
她又轉過身：“付心靈，都最後幾天了，你就忍忍吧，別整天玩手機了。”
還要考試呢！
付心靈對她嘿嘿笑了笑：“知道了。”
喬九黎：……
懂了懂了。
趙書嶼一臉古怪地看着他們，怎麼感覺怪怪的，又有一種被孤立的感覺了。
終於到了考試那天，他們坐着學校的大巴邁向考場。
周圍的學弟學妹，還有住在附近的居民，都站在街道兩旁給他們加油。
滿街的橫幅，班主任站在車裏給他們講着考試的注意事項。
“記住啊，不管發生了什麼都不要慌，每個老師都會盡全力幫助你們的。”
這話他已經在教室說過無數遍了，但同學們都知道，過了這兩天，他們就再也聽不到了。
付心靈興奮地看着窗外，不斷地拍着照。
要是慕言舟也在就好了！
一想到慕言舟，她的心情又有些低落起來。
喬九黎突然湊近她：“付心靈，他會來考嗎？”
“會的。”付心靈眼裏滿是笑意。
“他跟你說的嗎？”
“嗯嗯。”
“那你還擔心什麼啊，他從來沒有對你食言過誒！”喬九黎向她挑了挑眉。
付心靈一臉懵逼地看着她：“你怎麼……”
“不告訴你！”喬九黎直接跑到了另外一個位置。
她纔不會告訴她，她的記錄冊已經寫到第三本了。
模擬過無數次的考試，今天終於到了真正這一次了。
付心靈坐在考場上，考場裏特別安靜，只有寫字的刷刷聲，還有翻試卷的聲音。
考試的老師小心翼翼地坐在考場裏。
付心靈沒有忘記自己的任務，她的任務是要超過慕言舟。
她把學校所有的試卷都拍給慕言舟了，雖然他可能並不需要。
付心靈做得很快，說實話，這些並不難，但她還是來來回回檢查了好幾遍。
這一年的記憶不斷在她腦海裏回溯，有她哭着做題的畫面，也有她背書背得崩潰的畫面，這些畫面裏都有一個熟悉的背影陪伴着她。
付心靈很感謝慕言舟，他真的教會了她很多。
但這次的第一，她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