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舟的臉被狠狠打向一邊，付心靈一臉懵逼地看着突然出現的女人。
女人喘着粗氣，她的眼睛惡狠狠地瞪着付心靈。
付心靈反應過來，氣得直接衝了上去：“你是誰啊？你憑什麼打人。”
有毒吧，衝上來就扇人家巴掌。
慕言舟一把把她抱住，他輕聲安慰她：“沒害怕，我沒事。”
付心靈一看他這樣更生氣了：“哪裏沒事了？臉都腫了。”
她指着女人：“你信不信我找警察抓你啊。”
女人穿得非常乾淨，頭髮也整整齊齊地梳在耳後，只是她的眼睛裏滿是憤怒。
女人死死地盯着他們：“慕言舟，你敢偷偷跑出來？”
她咬牙切齒地看着他們：“你是不是要跟這個女人離開我。”
她全身都顫抖着，臉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搐着。
慕言舟把付心靈擋在身後，他平靜地看着對面的女人：“我待會兒回去。”
“你是不是也想像他一樣！”女人聲嘶力竭地朝他吼道。
“你這個賤人！”
“我當初就不該生下你的，我出生的時候我就該把你掐死！”女人大吼，她的手不住地揮動着。
慕言舟沒什麼反應，他轉過身看着付心靈：“我幫你叫輛車好嗎？”
“我會去考的，你在學校好好學習，不要擔心。”
他的臉有些紅腫，但他的眼睛卻十分溫柔。
付心靈有些猶豫地看着後面的女人，她的手緊緊地抓住他的袖子：“不要，我們一起走吧。”
她怕她一離開，他媽媽就要把他打死了。
女人一聽付心靈這話就發了瘋似的衝過來打她，但慕言舟把她擋得死死的。
“慕言舟！”女人長長的指甲胡亂地在慕言舟臉上抓着，臉上的抓痕冒着些血珠。
“你不能走！我們要一起死的！”
“你不能這樣對我……”女人一邊尖叫一邊痛哭。
她的衣服被她扯得有些凌亂，露出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
“誰叫的車啊？”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付心靈轉過身去，是一個司機，她看着面前的景象也有些害怕。
“是我叫的。”慕言舟把女人的手束縛住。
他對付心靈溫柔地笑了笑：“相信我好嗎？這麼晚了，你快回去吧。”
付心靈站在原地猶豫不決。
她剛剛都沒有注意到，她現在才發現慕言舟身上有很多傷疤，看起來都是被抓的。
可是她走了，慕言舟還會反抗嗎？
他會不會就任由他媽媽打他……
大姐按了按喇叭：“妹子，快走吧，你看這亂的。”
“你在這也幫不了他什麼忙呀，反而還讓他束手束腳的。”
大姐把車開遠了點，大晚上接到這種單子，她心裏也發怵啊。
最後付心靈還是上了車。
她坐在座位上往後看了看。
女人正瘋狂地打着慕言舟，而慕言舟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任她打。
慕言舟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他擡起頭，笑着朝她揮了揮手。
他嘴裏好像在說些什麼，可是付心靈根本就看不清。
她就知道，她一離開，他就不會再反抗他媽媽了。
如果她做了多餘的事，會不會害了他呢？
付心靈疲憊地躺在靠背上，眼睛看着窗外的景色發呆。
在她的印象裏，慕言舟不應該是這樣的。
這好像是她第一次真正接觸到慕言舟，她真的一點都不瞭解他。
付心靈眉頭緊鎖着，她給他發了一條微信。
【你可以每天給我發一張自拍嗎？】
這樣會不會太冒犯了，她又打下一條。
【不然我都不知道你的情況怎麼樣了。】
萬一他被他媽媽打死了怎麼辦，付心靈開始胡思亂想。
手機嗡嗡響起，打斷了她的思緒。
【嗯嗯。】
這次回得倒挺快的，付心靈鬆了口氣。
因爲是女司機的緣故，車裏的味道比男司機的味道要小很多，她第一次覺得不怎麼暈車。
“妹子，那個男生跟你什麼關係啊？”大姐看了看她。
“是同學。”付心靈手裏攥着資料，剛剛忘記交給他了。
可是給他了，他也不一定能用上吧。
大姐平緩地開着車：“我經常接這個小區的客人。”
“這男生經常被她媽媽打，攔都攔不住啊……”大姐繪聲繪色地講着自己以前看見的。
付心靈低低地應着，思緒卻不知道飄到哪兒了。
小區。
慕言舟剛關上手機，手機就被她狠狠摔在了地上。
“我讓你發信息，我讓你發信息……”女人不斷念叨着，她的腳使勁在地上踩着。
“你又揹着我去買手機了，果然男人一有錢就變壞。”她的聲音嘶啞。
女人垂下的睫毛在眼底投下厚重的陰影，她眼裏滿是厭惡。
慕言舟任她發泄完，他表情平靜地看着她：“媽，他說他過幾天來看你。”
女人表情一愣：“誰讓他來看我的，他不是很喜歡那個女人嗎？”
她有些侷促地直起身來：“現在知道女人還是家裏的好了吧，他什麼時候來……”
女人嘟囔着，慢慢走進了房間。
客廳裏一片漆黑，她不喜歡光，不管是白天還是黑夜，這裏永遠是黑暗的。
慕言舟沉默地站在客廳裏，地上是碎成了一片的手機。
他低頭把地上的卡撿起來，用手輕輕抹去了卡上的灰塵。
凌晨三點，慕言舟的房門輕輕地開了。
女人眼裏滿是淚水，她忍着聲音摸着慕言舟臉上的傷疤。
“媽，我要去考。”慕言舟開口。
女人一愣，她的手微微顫抖。
“言舟，不是說好了不去考的嗎？”她的語氣帶着些顫抖。
慕言舟睜開眼睛，他盯着面前的女人：“媽，我從來沒有同意過。”
女人的眼淚頓時出來，她慌慌張張地跑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她坐在牀邊痛哭，怎麼辦，她好像又傷害言舟了，可是她也不想的，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聽到隔壁房門關上的聲音。
慕言舟輕輕走到房門，小心地反鎖了。
今天晚上她不會再來了。
他從牀底拿出手機，然後把卡插了進去。
這種日子很快就要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