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心靈直起身來：“你一回來就教訓我是吧。”
“嘖。”付大黑皺了皺眉，“這怎麼是教訓你呢，這是爹爹關心你。”
見付心靈氣得呼吸都沉重了，付大黑趕緊閉了嘴：“行行行，我不說了。”
他小心翼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心靈啊，你娘也回來了，你不去看看她嗎？”
付心靈低垂着眼：“去看她幹嘛，反正她又不喜歡我。”
從小她就知道她娘很討厭她，因爲她的出生讓她受了重傷，讓她不能騎馬繼續練武。
付大黑嘆了口氣：“你不要胡思亂想嘛，你是你孃親生的，她怎麼可能不喜歡你呢。”
“她哪裏喜歡我，她恨死我了！”付心靈生氣地把書扔在地上。
“她以爲我很想生下來嗎？要是我知道我生下來這麼討人厭，我當時就應該在她肚子裏用肚臍把自己勒死！”
“哎呀！”付大黑趕緊把書撿起來。
“你看看你說的是什麼話，要是你娘知道估計得傷心死。”
他心疼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你娘還在水雲閣給你買了幾件衣裳呢，你不是最喜歡水雲閣的衣服了嗎？”
付大黑小心翼翼地擦着她的眼淚：“去看看你娘吧，說不定她一高興答應你什麼要求呢。”
“什麼喫的玩的啊。”
付心靈抽了抽鼻子：“那好吧。”
如果可以來軟的，那她就不用塞箱子了。
付大黑和付心靈一起往主院走去，他們還沒進門就聽見了姜風芷的笑聲。
“雲錚穿這身衣服真好看。”
陸雲錚笑了笑：“是乾孃會選衣服。”
“在做什麼啊，笑得這麼開心。”付大黑牽着付心靈樂呵呵地走了進去。
姜風芷看了一眼他身後的付心靈，笑容淡了下來。
“來，好久沒見你娘，想你娘了吧。”付大黑把付心靈推上前。
見付心靈彆彆扭扭的，他拍了拍她的腦袋：“你這孩子，傻了是不是，連你娘都不叫了？”
付心靈轉過腦袋，不看前面的人。
剛剛還笑呢，一見到她就不笑了。
“娘。”她彆彆扭扭地開口。
“嗯。”姜風芷低着頭翻着面前的衣服。
“心靈，乾孃給你選了好多衣服，你來看看。”陸雲錚對她笑了笑。
付心靈站在原地扣手。
陸雲錚看着她皺了皺眉，眼睛怎麼紅了，又哭了嗎。
付大黑眼睛不住地在她們兩個身上瞟着。
他推了一把付心靈：“快去看看，這不是你最喜歡的嗎？”
付心靈只好站在那看衣服，雖然她也不知道要看什麼。
陸雲錚站在旁邊看着她選，他突然想到了什麼，打開了旁邊的盒子。
付心靈看着看着就感覺自己的頭上插了一個東西。
“我就知道這個很適合心靈。”陸雲錚語氣滿是笑意。
付心靈皺了皺眉，把簪子拿下來。
“我不要，你問過我了嗎？”
煩死人了，總是自作主張。
付心靈深吸一口氣，忍住心裏的怒氣：“二當家都道了這麼多次歉了，就沒一次記住是吧。”
付大黑打着圓場：“好了好了，雲錚他不知道嘛，你說了他下次就不會了。”
付心靈有些委屈：“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他一直沒聽過啊。”
陸雲錚根本聽不懂人話。
“沒事沒事，雲錚你下次別這樣了啊，她不喜歡這樣。”付大黑趕緊哄道。
陸雲錚眼神有些黯淡：“我下次不會了。”
“夠了，雲崢對你這麼好，你對她就這種態度？”姜風芷滿臉失望地看着她。
“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你都這麼大了，誰對你好你都不知道嗎？”
“你身子那麼差，你知不知道你給大家添了多少麻煩？雲錚每個月都去給你採藥，你不喫就算了，爲什麼要浪費！”姜風芷的語氣越來越嚴厲。
付心靈低着頭，眼淚不住地往下掉。
“行了行了，剛回來呢不要罵她了。”付大黑想把姜風芷帶到一邊。
姜風芷甩開他的手，有些顫抖地指着她：“我花了那麼大的代價把你生下來，你不能習武就算了，連書都不好好讀，你究竟有什麼用？”
她生氣把桌子上的那些衣服甩在她身上：“你說你喜歡水雲閣的衣服，我就跑那麼遠給你買。你呢，一來就板着一張臉，我姜風芷是欠你的嗎？！”
“啊？！我姜風芷是不是欠你的！”姜風芷的眼裏滿是淚水。
付大黑撫着姜風芷的背：“好了好了，別生氣了，她還小呢不懂事。”
“心靈啊，快來給你娘道個歉。”
姜風芷把眼淚抹掉，冷笑一聲：“還是不勞煩付大小姐道歉了，我可受不起。”
陸雲錚沉默地站在付心靈旁邊，他有些擔心地看着一直低頭的付心靈。
“心靈……”
“啪！”他的手剛碰到她的肩就被她打開了。
付心靈竭盡全力地忍住眼淚，可是眼淚還是不受控制地一滴一滴往下掉。
“你到底聽不聽得懂人話，我都說了讓你別碰我！”付心靈狠狠推開陸雲錚。
她哭得全身都在顫抖：“你以爲我很想當你女兒嗎？要不是沒得選我纔不會選你呢！”
“你以爲你很委屈，你很慘，可那都是你自找的！我又沒有讓你把我生下來。”
“你討厭我，我也討厭你！”付心靈朝姜風芷哭喊道，任由眼淚在臉上划着。
“你那麼喜歡陸雲錚，我看你乾脆把我殺了，你讓他當你兒子好了，你不就想要一個兒子嗎？”
“付心靈！怎麼跟你娘說話呢！”付大黑臉一黑。
“她怎麼跟我說話我就怎麼跟她說話！”付心靈感覺自己哭得頭昏腦脹。
她扶住旁邊的桌子，狠狠地看着他們：“你們知道陸雲錚那天晚上想做什麼嗎？他當時正在解我的扣子。”
她抽噎道：“你們根本就不愛我，你們跟這個強姦犯是一夥兒的！”
“啪——”
“閉嘴！”
手掌傳來一陣刺痛，姜風芷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