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亦安從旁邊座位拿出一本話本遞給她，付心靈裝作不經意地瞄了瞄。
“這是做什麼？”
段亦安嘴角微微一翹：“給心靈的賠罪禮物。”
“哼。”付心靈撇過頭。
段亦安笑了笑，又拿出一本話本。
“聽李叔說最近心靈很喜歡她的話本，所以我特地買下來了。”
付心靈悄悄往旁邊看了一眼，真的是她最喜歡的那個作者！
忍住！
付心靈垂下眸子，不說話，只默默扣着自己的手。
段亦安挑了挑眉，又拿出一本：“特地找她拿的最新的，書肆都還沒有呢。”
付心靈耳朵動了動，要是她一直不說話，段亦安會不會多給她幾本啊。
於是貪得無厭的付心靈決定閉嘴，臉上也越發愁苦起來。
段亦安嘆了口氣，把話本拿了回去。
“既然心靈不喜歡的話，那我還是……”
“誒誒！我喜歡的，誰說我不喜歡了。”付心靈趕緊按住桌子上的話本。
她對他笑了笑：“謝謝世子，我只是比較矜持。”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世子，是不是我被鵝追一次你就會給我三本話本啊。”
段亦安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什麼。
付心靈皺了皺眉，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兩本。”
段亦安還是沒說話，只是嘆了口氣。
付心靈看他嘆氣，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兒：“那一本好了嘛。”
“我身子那麼差，被追這麼久也很累的呀，一本可以的。”她開始討價還價。
雖然她在書肆上工，但每天看話本的時間並不多，因爲書肆開得晚關得早。
再加上最近借書的人多了，她喜歡的話本經常被借走，她都是看到一半被迫中斷。
段亦安有些爲難地看了她一眼：“那就一本吧。”
“謝謝世子！”付心靈滿足地抱着話本。
三本誒，一本都抵她兩個月的工錢了，書肆裏的書都特別貴。
其實京城裏也有很多便宜的書，但是裏面的情節都是亂的，東抄抄西抄抄，還是書肆裏的書看得帶勁兒。
段亦安喝了口茶，掩飾住眼裏的笑意。
就知道她會討價還價，所以他一步一步把她的心裏期望壓下來，不然真一天給她三本，她晚上真的不用睡覺了。
有了話本的付心靈對大鵝也不排斥了，畢竟每天被它追一會兒就能有一本話本，她還嫌它追少了呢。
日子一天天過去，付心靈直接進化到一看見大鵝就追着它跑。
兩人的位置開始顛倒，付心靈拿着網跟在大鵝後面亂撲。
“大鵝，哪裏跑！”
“嘎嘎嘎！”
大鵝崩潰地揮動着它的翅膀，一撅一拐地跑着。
因爲揮得太過用力，翅膀上的羽毛時不時掉落在地上，本就稀疏的翅膀更加雪上加霜了。
大鵝看見門口站着的人，眼睛一亮。
救星來了！
段亦安靜靜看着朝他跑來的大鵝，拿棍子輕輕戳了戳它。
意思是讓它往別處跑去。
“嘎嘎！”大鵝朝他生氣地叫了兩聲，又揮着翅膀跑了。
段亦安認真思考了一會兒，要不要多養幾隻鵝呢，照這個跑法不會把它累死吧。
等付心靈休息過後，兩人就一起去煎藥房煎藥了。
主要是段亦安煎，然後付心靈在旁邊學。
段亦安看着火候輕輕搖着扇子：“不能煎太久，煮沸後再煎一會兒就好了。”
付心靈蹲在他旁邊，靜靜看着爐子裏的火。
兩人沉默地煎着藥，付心靈看着段亦安把藥放進去，然後蹲在火邊搖着扇子。
“要一直這樣搖扇子嗎？”付心靈開口。
段亦安低低應了一聲：“我現在還把握不好火候，所以就用小火，一直慢慢扇。”
他含笑看着旁邊的付心靈：“等我以後熟練了就不用這麼麻煩了。”
煎藥房裏很悶，他們靠在爐火旁，周身全身柴火味兒和藥味兒。
“之前御醫問我爲什麼這麼麻煩，聞聞藥味就好了，我跟他說我鼻子裏全是柴火味兒。”他忍不住笑出了聲。
付心靈眼睛彎了彎：“要是你都聞不出來那我更聞不出來了。”
“那我可要好好學學，萬一我一直不會煎藥怎麼辦。”
段亦安沉默了一會兒，裝作無意地說道：“不會也沒關係啊，我會就行了。”
付心靈笑了笑：“這怎麼可以呢，我以後還要去闖蕩江湖呢，要是我生病了誰給我煎藥。”
段亦安手一頓：“這樣啊。”
“嗯嗯。”
兩人又沉默下來，付心靈看着忽明忽暗的火有些恍惚。
“世子，謝謝你。”
段亦安笑了笑：“怎麼又開始謝謝我了。”
付心靈撐着臉：“因爲你確實幫了我很多，世界上像你這麼喜歡幫助別人的真的很少誒，你是個好人。”
“你看你把我帶出黑風寨，還給我地方住，還給我找了個這麼輕鬆的活兒，我們都沒什麼關係，你還願意這麼幫助你。”
天生就是當男主的料！
段亦安失笑：“其實我也沒那麼好。”
“怎麼可能？”付心靈轉過頭看他。
“你真的很好！”
她不允許他不自信。
段亦安靜靜看着壺裏冒出的熱氣：“其實我一點都不喜歡幫助別人。”
“我幫助別人都是有目的的。”他笑着看向她。
“我幫助宋方荀是因爲他是小王爺，幫助慕南煙是因爲她是公主，很簡單的利益原因。”
“宋方荀是不是跟心靈說過我很喜歡幫助別人，那是因爲我在他面前幫助了很多普通人，所以他覺得我也只是順手幫了他。”
段亦安眼眸低垂：“我幫助那些普通百姓，也只是爲了我的名聲而已，我並不是什麼無私的人。”
“心靈，我不想欺騙你，我沒你說的那麼好。”
段亦安嘆了口氣：“我做任何決定都是有目的的，就像我幫助心靈一樣，也有我的目的。”
付心靈愣愣地看着他：“可是我沒有什麼用啊。”
她又不是朝廷裏的人，如果是黑風寨的話，他應該和陸雲錚打好關係纔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