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待在世子府已經很久了，久到郡王妃都知道了她的存在。
郡王妃來的那天段亦安正教她一些防身術，雖然他們時不時會有一些肢體接觸，但他一直盡力保持着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付心靈和段亦安在一起的時候很舒服，因爲他不像陸雲錚那樣有壓迫感。
在黑風寨的時候，只要陸雲錚站在她身邊，她就會擔心下一秒他會不會碰到她。
就在付心靈舉着劍準備進攻的時候，一個溫柔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亦安。”
付心靈轉過身去，發現身後正站着一位風姿綽約，雍容華貴的夫人。
“娘。”段亦安向她行了一個禮。
郡王妃應了一聲，靜靜打量着他身後的付心靈。
她勾脣一笑：“這是哪家的小姐？”
雖然嘴上是疑問，但她眼神裏卻看不到一絲疑惑。
付心靈走上前向她行了一個禮：“郡王妃你好，我是……”
“亦安好久沒去郡王府看阿孃了。”郡王妃看着段亦安嘆了口氣。
她都給他寫了好幾封信了，可是卻總不見他來。
付心靈被打斷話也沒什麼反應，就只是靜靜站在一邊。
看着一臉貴氣的郡王妃她有些感嘆，這才符合她對京城王妃的印象啊，這段時間她遇到的人都太和善了。
段亦安皺了皺眉：“娘，剛剛心靈還沒說完呢。”
郡王妃拉着他的手一頓，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似的繼續問道：“你之前不是總是和公主一起玩的嗎？最近怎麼沒看你們一起。”
段亦安有些不耐：“慕南煙她都這麼大人了，當然是想跟誰玩就跟誰玩了。”
郡王妃拉着他一直往亭子那邊走去，段亦安心裏有些煩躁。
他的視線和對面的付心靈對上，付心靈愣了一會兒，笑着朝他揮了揮手。
他們母子聊天她還是別在旁邊礙事了。
看着越來越遠的背影，付心靈嘆了口氣，往花園外面走去。
雖然段亦安說要收她利息，可是利息少得可憐，大概就是一個烙餅的錢。
她住在世子府，喫也是在世子府喫的，幾乎花不了幾個錢，幾個月下來，再加上書肆的獎金，她已經存了不少錢了。
付心靈昨天問了李叔，她對自己應該要給段亦安多少錢心裏也有些數。
段亦安真的幫了她挺多的，雖然他不缺這些錢，但她還是不要佔他便宜吧。
她低頭想了想剛纔郡王妃的眼神，郡王妃應該是誤會她和段亦安的關係了，所以才那樣的。
她不喜歡麻煩，也不喜歡和強勢的人相處，例如她娘，例如郡王妃。
就在付心靈還在想着自己剩多少錢時，鹿呦呦剛好迎面走來。
看着一臉鬱悶的付心靈，鹿呦呦得意地笑了笑：“你不是挺伶牙俐齒的嘛，怎麼，郡王妃一來就傻了？”
付心靈絕對不可能好好待在世子府，就憑他對郡王妃的瞭解。
付心靈無語地看了他一眼，繞過他繼續往前走。
鹿呦呦挑了挑眉，跟在她旁邊：“是不是被郡王妃訓了？”
“看看看看，這下丟人了吧。”
付心靈皺了皺眉：“你不也待在這兒。”
鹿呦呦冷哼一聲：“我是世子府的奴婢，鹿呦呦她爹是世子府的下人，我有編制的你懂不懂。”
“我也有啊，我在書肆上工。”付心靈理直氣壯。
鹿呦呦見她這不要臉的樣子就討厭：“你又來了，誰不知道那是段亦安給你找的活兒，你每天在書肆可清閒了吧，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付心靈撇了撇嘴：“我每天比你還忙，書肆裏我去了之後就沒讓李叔動過。”
她慢慢逼近鹿呦呦：“你纔是得了便宜還賣乖，你跟采薇說想去我院裏，不就是因爲我那院事兒少嗎？”
“你每個月領那麼多工錢，什麼事兒都不做，每天就跟門口的那些侍衛談些情情愛愛的東西，這個院子裏就你最討厭。”
鹿呦呦臉氣得通紅：“付心靈，你再造謠我和我兄弟試試，你一個女孩子思想怎麼那麼齷齪啊！”
付心靈不理會一直在背後嚷嚷的鹿呦呦，徑直往前走着。
雖然鹿呦呦時不時會來煩她，而且每次的臺詞都差不多，可是她從沒像今天這樣討厭她。
又多了一個提前離開世子府的理由了。
付心靈擡頭看了看天，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覺得一切都無法忍受，她真的想馬上離開世子府，就像離開黑風寨一樣。
郡王妃來了之後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她每天拿着一大堆畫像擺在段亦安面前。
“亦安，你都這麼大人了，該成家了。”郡王妃苦口婆心地看着正在練字的段亦安。
“你看看，這裏有沒有你喜歡的女子，這些都是阿孃打聽過的，人品都不錯的。”
段亦安嘆了口氣：“娘，您能別管我嗎？哥哥那邊你處理好了嗎？”
“嘖。”郡王妃生氣地打了他一下。
“每次和你商量這些事你就說你哥，你的婚事跟你哥有關係嗎？”
“你看看你，這麼大你沒見你喜歡哪個姑娘，你要急死娘是不是。”
段亦安把桌子上的那些畫像拿開，繼續抄着自己的佛經。
他已經很久沒抄過佛經了，他娘來了之後他又開始抄了。
“我有喜歡的姑娘啊，你不是不待見人家嘛。”
郡王妃翻了個白眼：“段亦安，我看你是昏了頭了，你要喜歡也是喜歡正經人家的姑娘，你看看你，喜歡的是什麼人啊。”
一個土匪！黑風寨的土匪，差點讓他變成人質的土匪！
段亦安挑了挑眉：“我喜歡的就是正經人家的姑娘，我看您挺喜歡這些女孩的，要不您就把這些女孩全娶了吧。”
段亦安把那些畫像塞到郡王妃懷裏。
“反正您和爹每天吵架，您乾脆把他休了，然後給這些女孩一個幸福的家。”
郡王妃的臉立馬黑了：“你看你說的什麼東西，這麼久不見也不知道去哪學的。”
越來越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