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付心靈決定離開世子府之後,她突然覺得這孩子也沒有那麼差。
“當然每個人能有每個人的性格,可是亦安的妻子,那是要經常和朝廷大臣打交道的。”
她看着手裏的茶:“如果你什麼都不會,那又怎麼能當好亦安的賢內助呢。”
付心靈對她的話非常認可:“郡王妃,你說得對。”
郡王妃有些驚喜地看着她:“你也覺得……”
“那你知道什麼人才能當我的婆婆嗎?”付心靈打斷她。
郡王妃有些懵:“什麼人?”
“首先她不能對我指指點點,也不能覺得我就應該幫助誰。”
“也不能是那種很挑剔,讓人討厭的性格。”付心靈冷哼一聲。
郡王妃算是聽明白了:“你……”
“最後,我的郎君絕對不能讓我不開心,也不能讓我覺得不自在,更不能讓他娘來挑剔我。”
“所以,您的兒子,也就是段亦安,在這一點上就被我淘汰了!”付心靈理直氣壯地看着她。
對不起了世子,付心靈在心裏默默道歉。
她也不想說段亦安壞話的,可是吵架嘛,就得往對方心尖上戳。
郡王妃顫抖地指着她:“你……你太過分了!”
既然把她的亦安說的這麼沒用,說她兒子就算了,竟然還說她沒資格當她婆婆!
看着郡王妃難看的臉色,付心靈心裏開心極了。
她站起來,一臉囂張地看着她:“你別以爲你家有多厲害,我纔不在意呢。”
“我這個月工錢也不要了,我東西都收拾好了,我現在就走!”
屋子裏的東西幾乎都是段亦安的,她包裏都是她買的東西,除了郡王妃剛剛讓她帶走的衣服。
付心靈把衣服扯出來:“你不要,我也不要。”
但畢竟也是她的尺寸,別人穿上尺寸應該也會有偏差。
聽說江南生意可多了,她一定要努力賺錢,然後買下這些料子還給他們。
付心靈揹着包蒙着頭就往前衝,走到門口,有人直接把她拽住了。
“心靈……”
付心靈看着段亦安那擔心的眼睛,心虛把他掙開了:“你別攔我,我會還錢的。”
剛剛她說了那麼多他的壞話,他不會全聽見了吧。
旁邊還有兩個沒在狀態的木頭。
慕南煙也反應過來,趕緊拽着她:“心靈,你別這樣。”
“郡王妃的態度又不是亦安哥哥的態度。”
付心靈使勁掙開他們:“我知道的,我沒有賭氣,我是真的想好了。”
“我之前跟世子都說好了。”
“可是你明明說的是月底,現在都沒到月底呢。”段亦安拽着她的包。
付心靈慾哭無淚,事情怎麼越來越麻煩了,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
“你們別攔我了,別讓我爲難好嗎?”付心靈一臉誠懇地看着他們,她決定PUA他們一下。
她握住他們的手:“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們應該想讓我開心纔對。”
“我現在待在世子府很難受,我好幾天都沒睡好覺了,我臉都蒼白了。”
慕南煙看着她紅潤的臉色,沉默地拽着她。
“你們不想我過得開心嗎?”直接給他們扣上一頂大帽子。
段亦安嘆了口氣:“既然如此,那心靈把世子府的東西都收好了嗎?”
付心靈點了點頭,指了指郡王妃旁邊的箱子:“都在那兒呢。”
付心靈沉默了一會兒:“那我補上吧,多少錢?”
段亦安輕輕吐出一個冷酷的數字。
付心靈看了一眼錢袋子,把裏面的銀子銅錢都倒出來。
“還給你,我不要了,買的錢當我租的費用吧。”
段亦安接過錢袋子,直接揣進懷裏。
他仔細地翻着包裹裏的東西,突然他拿出一個鏡子,他一臉無辜地看着她:“這不是公主的嗎?”
付心靈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這是南煙送給我的。”
段亦安看了一眼慕南煙,慕南煙立刻說道:“心靈,這個小鏡子你只能在京城用,在其他地方用的話你就還給我。”
付心靈悶悶不樂地看着那個鏡子,這個鏡子是貢品來的,可清晰了。
“那我不要了。”
“啊?哦哦。”慕南煙把鏡子拿過來。
付心靈見段亦安把那些衣服拿出來了,有些着急:“這些總不是你的吧,這是我從黑風寨帶出來的。”
段亦安指着衣服的花紋笑了笑:“這是我給你繡的。”
“你當時說這兒光禿禿的。”
付心靈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世子,你很討厭我嗎?”
他真的要對她逼到絕路是吧!
段亦安沒回她,指了指那個花紋:“心靈,你把線拆掉吧。”
付心靈有些鬱悶:“我不要了。”
“不行,我當時是用心繡的,那你也要用心拆掉。”
付心靈嘆了口氣,只能趴在桌子上剪掉那些線。
她越剪越累,她還以爲這些花紋是一針繡到底的呢。
宋方荀一直在前面默默看着她剪。
見她越剪越委屈,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突然有些不舒服。
他清了清嗓子:“實在不想剪就放着吧,我幫你剪。”
慕南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不行不行,亦安哥哥給心靈繡的,一定要心靈自己剪纔行。”慕南煙連連擺手。
這個宋方荀,好好的添什麼亂。
於是付心靈從下午剪到晚上,郡王妃、宋方荀和慕南煙最後都餓得去喫飯了。
“餓了嗎?”
付心靈抹了抹眼淚,沒說話。
段亦安嘆了口氣:“不剪了,這件你給我吧。”
付心靈悶聲回道:“就不,我都剪了這麼久了。”
眼看都到一半了,他突然讓她別剪了。
段亦安笑了笑:“你眼睛不難受嗎?我當時繡的眼睛都花了。”
付心靈的手一頓,她剪的時候好像忘記這個是段亦安一針一線繡上去的了。
他讓她剪她就剪了,剪的時候都這麼難,繡的時候就更辛苦了。
付心靈的眼淚突然就下來了,段亦安手忙腳亂地給她擦眼淚。
“看暈了是不是?”
付心靈哭着搖了搖頭:“段亦安你怎麼這麼討厭啊。”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情緒波動這麼大,我不喜歡這樣不受控制的自己。
“你就不能對我兇一點,然後讓我走嗎?”
他這樣,讓她這個冷酷的女人好愧疚啊。
段亦安聲音有些沙啞:“對不起心靈,一定沒有下次了。”
“我今天下午沒來找你,是因爲我去找我爹了。”
“你去找你爹幹嘛?”付心靈的聲音抽了抽。
他輕輕給她擦着眼淚:“我跟他說,我想去江南做點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