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靠撿垃圾修仙,帶飛全宗門 >第174章 這何止是能容納得下一個人
    偶爾在忽而驚覺她似乎遺忘了阿兄的面容之時,她想過尋死。

    她怎麼能忘呢?她怎麼可以忘?

    越是長大,她便越是後悔,假若那天她可以爬的再快一點,假若那天她真的跳下去找他了,或者阿兄根本就不曾來找過她,那麼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這樣的結局?

    這樣恍若自虐一般的想法讓她也遺忘了,在那時她不過只是個十歲的幼童,就算是真的拼盡了全力,她又能做些什麼呢?

    她偶爾會覺得,死比活着要容易很多。

    死去就不用執着在一個怎麼找也找不到的人身上,不用每日反覆因一個未定的結局而痛苦....但痛苦過後,現實的一切又讓人清醒過來。

    幾年過去了,一個在洪水之中消失的人,在所有人看來都不可能生還,易母和易時雨做的一切都不過是妄想。

    但,妄想也好,瘋了也罷,即使易停雲真的早就死在了那場洪水之中,她也要把他的屍身帶回來才配去死。

    這是她欠他的。

    易家算不上富有,洪水過後一切又算是從頭開始,而易母身子的虧損又需要藥物補着,若說曾經的易家在這川蕪鎮算得上是比較好的人家,那麼現在便是離家破人亡不遠了。

    易時雨日日輾轉在做工掙銀兩跟尋找易停雲這兩件事中,其實這幾年過去了,易時雨仍不算是什麼成年人,按理來說大部分店家都不會要她這樣的人。

    但畢竟都是一個鎮子的,也都知曉他們家的難處,再者易時雨做事也挺賣力,便也願意幫上一把。

    易時雨將大部分的銀兩都留在了家中,不過因着她不常待在家中的緣故,也不知曉怨恨着自己的孃親會不會願意用她帶回去的銀兩。

    她不是沒有覺得累過,但也正因此,她才更加不敢停下來。

    曾經易停雲在的時候,她什麼都不用擔心,什麼都會給她能給的最好的,直到如今她才明白,好的東西哪是容易得的?

    曾經的阿兄,也是如同她現在這樣,才能將大把大把在這鎮子里人人豔羨的東西,像不要錢一般的送給她的。

    不過這樣忙碌的日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算得上是輕鬆,至少這樣她便不會被困在那場大雨中,反反覆覆的用那天模糊的記憶折磨自己。

    幾年過去,易時雨對川蕪鎮方圓幾裏內大大小小的位置都頗爲熟悉,就連不遠處有野獸出沒的大山她也去走過幾次,因着近段時日以來,常有獵戶去了那座山後就再沒回來過,人人都說那山危險,是不祥之地。

    但只要是有可能會尋到易停雲的地方,易時雨就會去。

    山路並不好走,樹木密密麻麻的遮擋住太陽,腳下崎嶇,還有各種形狀各異的石頭,即使是找鎮裏的獵戶瞭解過情況,卻也不是件易事。

    好在走的多了,再崎嶇的地方也能變成路。

    易時雨斷斷續續的在山上摸索了一段時間,最開始只在外圍尋找,是在熟悉了確認不會在山中迷路之後纔開始往裏面走的。

    不過這次她的運氣不太好,早上出來時天上還是豔陽高照,進了山後沒多久就開始落起雨來,不算太大,但若是一直淋在雨下,也會落出一身病。

    但現下她已經走進山裏面了,下着雨路更滑,原路返回並不是一個好主意。

    易時雨將周圍打量了一圈,決定先找個地方避雨再做決定。

    唰唰....

    唰唰....

    淅淅瀝瀝的雨聲中,似乎還有什麼別的聲音傳來。

    易時雨的腳步頓了一瞬,她記得,今早她上山的時候,似乎還看到有川蕪鎮的獵戶也上來了,不過來的比她早。

    “....劉叔?”易時雨朝發出響動的方向喊道。

    山中迴盪着她的迴音,但那頭卻並未有任何迴應,只有那像是什麼東西從大片葉子上劃過的聲音有一茬沒一茬的響着。

    易時雨思忖了片刻,還是小心翼翼的往那個方向摸索去。

    不是人,那也有可能是什麼動物之類的,她以前上山也聽見過類似的聲音,大概能夠判斷的出來這響動不會是什麼大型野獸發出的。

    唰唰....

    唰唰....

    易時雨皺着眉分辨着方向,那聲音雖然斷斷續續的,但卻一直未停,好似是她在後邊跟着,那傢伙就一直往前走一樣。

    不知走了多久,她才終於走到了一個視野稍微開闊一點的地方,一隻野兔從茂密的草叢裏鑽了出來,在雨裏一蹦一跳的。

    易時雨順着野兔望過去,它躲進了黑漆漆的洞口裏。

    她站着的這個方位並不能將那洞口看個完全,只大概看到了其中一角,但看起來這山洞並不算小,應當能夠容納的下一個活人。

    易時雨便跟着那隻野兔的軌跡朝山洞那邊走去。

    整個山洞徹徹底底暴露在眼前的時候,甚至比兩個她加起來都要高,她下意識想,這何止是能容納得下一個人——那洞口正好就有兩個人。

    一人跪坐着,一人躺着,大抵是因爲洞裏並沒有光源,此刻又正下着雨,易時雨看不太清他們的面貌,也就無法分辨這二人是否是川蕪鎮的鎮民。

    易時雨一時有些猶豫該不該進去,若是川蕪鎮的人也就罷了,但若是別地的人....或許不進去要比進去更安全。

    正在她躊躇之際,洞裏跪坐着的那人卻恍若有感一般微微側過頭來。

    在雨幕之中,她清晰的看清了他的側臉。

    腦子裏似乎是有一根弦猛地斷開了,她整個人都僵在了原地,除了下意識睜大雙眼以外,她根本做不出什麼表情。

    原先她看見的這二人之中的其中一位,根本不是在躺着。

    他是死了。

    他肚子上的肉都被剜了下來,血淋淋的出現在那人的手中,而她能夠看見的側臉上,那人的嘴角處還殘帶着血。

    太過顯而易見的事實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到一種可能性,而就算只是可能,這樣的畫面也足以讓人掉頭就跑。

    可易時雨卻像是傻了一樣被死死釘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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