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南星攏了攏身上衣服,“早些收拾,回家去吧。”
“是!”
丁小強現在有些興奮。
他得好好計劃一下,東家交代他的這事,儘量辦到最好。
讓東家滿意,他就有錢拿。
蘇南星見對方這躍躍欲試的樣子,也稍微安下心。
希望丁小強不會搞砸這事。
她瞧着對方有點頭腦在身上,也會識文斷字。
若有了辦事經歷,或許會成長得更好。
蘇南星一走,顧淮書跟在她身後,“天冷,我牽着娘子暖手。”
“好。”
蘇南星笑着,將手放進顧淮書溫熱的掌中。
她覺得顧淮書,太像暖爐了。
她發現,不管何時何地,對方的身子永遠都是熱的。
就像這會在戶外,她只待了一會,手指頭便冷得像冰塊一樣。
可顧淮書掌心依舊溫熱。
顧淮書牽着她手,上了一旁等候的馬車。
如風和司月早已習慣,閣主和夫人這麼黏黏糊糊的樣子,兩個人權當沒看見。
“哥哥你看,今晚的月亮好圓!”
“那只是盈凸月,而且手不能指月亮,會掉耳朵的。”
“哥哥,你怎麼可以說這種話嚇我呢!”
“我說的是事實。”
“哥哥好壞!嚇唬我!”
兄妹兩在馬車外的車轅上打鬧。
蘇南星腦袋枕在顧淮書肩上,享受着此刻難得的歲月靜好。
顧淮書則撫摸着她的秀髮。
喃喃自語,“娘子,我們能一直這樣的,對嗎?”
他說得突然。
蘇南星一時沒有聽清,“嗯?”
“我是說,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娘子都不會拋下我的,對吧。”
對方語氣認真。
蘇南星一下上了心。
“淮書爲何這樣說?”
她不由想到,難道對方有什麼事情瞞着自己?
她擡起腦袋,直視顧淮書的眼睛。
顧淮書面對她探究的眼神,有些心虛地將眼神移到別的地方。
“因爲……我不想離開娘子。”
顧淮書張開雙臂,重新將她整個人圈在懷中。
她一米七的身高不算矮小。
但在顧淮書的襯托下,她乖乖蜷在對付懷裏,顯得是那般小鳥依人。
蘇南星輕笑,“只是因爲這個嗎?”
“嗯……”
顧淮書微用力,更加圈緊了蘇南星的腰身。
他並不想騙對方。
可他曾記得對方同自己說過,最不喜歡背叛的人。
他一開始,便是帶着不單純的目的接近對方。
他害怕,蘇南星知道真相,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後。
埋怨自己,討厭自己。
這都是顧淮書不想聽到的。
他寧願讓這個謊言繼續堅持下去。
他貪戀於蘇南星的存在。
或許宋國國師,算得很對,但他並不在意。
紅顏禍水又如何?
他只慶幸,自己遇見心愛之人時,便是能力最鼎盛的時期。
而不是小時候懦弱無能,任人宰割的自己。
他可以護好心愛之人。
也可以相助愛人,想做的任何事情。
所以儘管後來,宋國國師給自己捎了很多很多……超多口信!
顧淮書一句都不去聽。
肯定又是些不中聽之言。
——
比起蘇南星這邊的溫馨蜜意。
朱珩青這邊就如熱鍋上的螞蟻,生活煎熬不已。
雖然他還是什麼事情都探究不到,但他日日晚上去煤市收賬。
都要面對同行商戶打量的目光。
就算他旁敲側擊去問,關係好的那幾人,他們也只會反過來敲問自己,最近在忙些什麼?
朱珩青再傻,此時也猜到。
可能他背地裏做的勾當,被人發現了。
但是怎麼被發現的,是被誰發現的,他都無從得知。
派出去的侍衛和探子,如同石沉大海,一個都沒有回來。
他終究是不敢再浪費金錢,再去僱人查消息。
他最近雖賺了不少錢。
但請那些江湖人士,爲自己辦事,是貴得很的。
他的錢,還有其他用處。
可沒了任何眼線。
現在的朱珩青,就如瞎子打燈籠,看不到任何前路。
就在朱珩青心焦難耐之時,他想到了一個關鍵人物,陳漢康!
對方就是個老好人。
他去請對方喫飯,對方一定不會拒絕,到時他再多灌陳漢康酒。
最近發生的任何消息,還不是手到拈來。
朱珩青敲定主意,便拎着幾樣小菜還有兩大瓶被掉包後的烈酒,上陳府去找對方。
正巧今日中秋,煤市休市。
朱珩青過去一問,那下人說陳老爺在家裏,便直接領着他進去。
畢竟之前朱珩青常來。
下人們都認識他。
倒是陳漢康聽說這個消息,略顯幾分爲難。
他沒有想到,朱珩青居然會找自己。
而且可以推翻朱珩青的證據,目前還沒有被找出來。
他也沒有和朱珩青決裂。
就沒有吩咐下人,現在倒好。
下人們順從了以前的習慣,將朱珩青領進府來。
這會子他要是裝不在家,未免顯得有些心虛。
便只好硬着頭皮上了。
陳漢康出屋,親自將朱珩青引進茶水室坐着,又吩咐下人送盞熱茶迎客。
“珩青兄,今日怎麼有空過來,難得休息,怎不陪着家人?”
朱珩青大笑三聲,“漢康和我是什麼關係,用得着這麼客氣,這麼冷的天,自然是要喝酒纔有意思。”
說着,他將手中酒菜擺上桌,茶具都推到一旁去了。
陳漢康臉上不由露出抹抗拒之色,全被朱珩青瞧在眼裏。
更加堅定要灌醉對方的念頭。
陳漢康推遲,“多謝珩青兄好意,只是我今晚……”
哪知朱珩青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打斷。
“怎麼,多日不與漢康一起喝酒,漢康這是嫌棄我了?”
“不不不!”
陳漢康趕緊搖頭,“只是我答應了家中孩子,待會還要帶他們出門遊街。”
朱珩青斜眼看陳漢康,“漢康你酒量有那麼差嗎?我就是帶了些果酒而已,喝不醉的。”
說着,他已經主動給對方倒了滿滿一杯酒。
陳漢康要繼續拒絕。
就見朱珩青給自己也倒了滿滿一杯,陳漢康見狀,再拒絕下去,好像也沒有意思。
他端起酒杯,仔細聞了聞。
杯中酒酒香偏淡,果香濃郁,聞着確實很像果酒。
陳漢康稍稍放下心,“那我便乾了這杯,敬珩青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