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驅魔師她見錢眼開 >九十、癡迷之症
    三兄弟有意見,不好明說。

    沈颯皺眉,第一次見驅魔師護着妖。李老爺只關心自己的兒子,其他的不重要。

    蜘蛛妖注視阿蝠和水盈,將那些過往輕描淡寫娓娓道來。

    聽完整件事,沈颯眉頭皺得更緊。

    三兄弟默默放下武器。有時人心比妖更可怕。

    李老爺輕輕一聲嘆,無人在意。

    阿蝠可憐兮兮望向水盈:“小盈,幫幫她吧。”

    蜘蛛妖苦笑,沒人能幫。從喫第一個人開始,她就不再無辜。

    自知不會有什麼好下場,所以蜘蛛妖把報仇放在第一位。

    這麼多年來她從未動搖。蜘蛛妖看向李公子,若非遇見他……

    水盈走上前,蜘蛛妖立時戒備。

    驅魔師幫妖?怎麼可能?

    別開玩笑了。

    “你確實有點可憐,幫你一幫吧。”水盈伸出手。

    蜘蛛妖眼神凌厲,迅速化爲本體兇惡警告。水盈一把抓住對方的肩,蜘蛛妖不受控制變成人形。

    這個人,好強……

    水盈手指抵在蜘蛛妖的額頭:“別動。他將業果加諸你身,你們自然產生聯繫。只要順着這點聯繫,把業果線抽出來。再抓另外一頭的他,你便不用繼續受禁術之苦。”

    說的簡單,有那麼容易……嗎?

    衆人驚訝看見水盈從蜘蛛妖額頭抽出一根紅色的線,血紅的線。

    如此輕易成功?

    三兄弟瞪大眼不敢置信。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更顛覆他們的認知。

    蜘蛛妖震驚摸額頭,困擾她許久的禁術就這麼解了?

    輕易得彷彿她是個笑話。

    水盈摸索一下紅線,確定兩端後用力一拉。主持便這般被憑空拉來,不,更準確的說是主持的魂魄。

    魂魄顯露本性。主持並無往日的慈眉善目,反而兇惡扭曲。

    三兄弟見過主持,如此大的反差難以適應。原來蜘蛛妖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們……”主持目露兇光。

    水盈一扯紅線打斷對方的話。主持轉頭怒瞪,意欲攻擊。

    二話不說,水盈揪住主持的衣襟摔在地上。

    她雙膝壓住對方胸口防止掙扎,一手扯紅線一手劍指點眉心:“數罪加身,業果還報。罪無可恕,墮入閻羅,永不超生。”

    隨着水盈唸咒,主持全身通紅。

    他好似被蒸煮般冒煙,發出痛苦的嘶吼。主持拼命想掙扎,卻被壓着動不了分毫。

    直到靈魂化爲濃煙,消散無蹤。那根紅線飄飛,就此消失。

    白雲寺。

    小沙彌進來稟報事宜,卻見主持沒反應。

    他走近發現主持七竅流血而亡,驚恐跑出去喊:“主持圓寂了,主持圓寂了。”

    山林中。

    瞬間鴉雀無聲。

    三兄弟咽咽口水。

    同爲驅魔師,差別好像有點大。

    徒手抓業果線?扯魂魄過來對峙?當場打入閻羅,永不超生?

    不不不,再練一百年他們也做不到。半點遲疑也無,全然不給申辯的機會。

    儘管看主持魂魄那樣子,申辯不過狡辯。但水盈一連串操作,還是嚇到大家。

    蜘蛛妖呆立當場。

    她記憶中無法逾越的高山,這般輕鬆被解決了?不是做夢?

    她掐掐自己,發現真不是做夢。此刻內心五味雜陳,悔不當初。

    若她多動動腦筋,不故步自封。會不會如今是另外一副場景?

    蜘蛛妖眼神羨慕望阿蝠,若她也有那般幸運……

    水盈起身,拍拍手回頭道:“沈捕頭,白雲寺的被害人麻煩你去挖。如此罪行,理當昭告天下。你們三個是驅魔師吧。跟他一起去,幫忙確認被害者的身份。少看熱鬧。”

    被指揮,三兄弟嚇一激靈。管他呢,好好辦事就是。

    他們轉身就要走。

    “等等。”水盈把無音放下來,“順路把他帶回去。他是白雲寺的和尚。”

    兩個捕快趕緊去扶無音。

    一行人馬不停蹄趕去白雲寺。這邊的事看多,對心臟不好。

    水盈轉頭:“你的事解決,該說說他的事。你們無緣,放他回家吧。”

    蜘蛛妖跪下哀求:“我和他真心相愛。我自知罪孽深重,不求什麼結果。只希望臨死前陪陪他,一天就好。不,半天。哪怕一個時辰也行。我願束手就擒,任你處置。”

    “你沒明白我的話。你與他的緣分,淺薄到只有幾面之緣。你自己看吧。”水盈走過去,輕拍李公子的額將其喚醒。

    蜘蛛妖欣喜起身,不是有意弄昏他的。她的蛛絲自帶迷……

    “你們是誰?”李公子坐起身,瞧瞧四周。

    蜘蛛妖頓住,他不記得她了?怎麼會……

    李老爺上前。

    李公子驚喜喊一聲爹。

    見蜘蛛妖失魂落魄,李老爺不忍輕聲嘆息:“我兒生來有種怪病,名爲癡迷之症。此症易對事物產生迷戀,他曾爲一把扇子跳河。”

    癡迷之症?蜘蛛妖望向那張熟悉的臉,相同的面容卻十分陌生。

    對她,無一絲情緒。

    那些相處的點點滴滴,一言一語如同她自己編織的美夢。

    困在其中的只有她。

    “我兒的症狀來得快去得也快。癡迷時癡狂,消退後不屑一顧。這些年來,也就我和他母親不受影響。儘管有時會對我們淡淡的,總歸記得父母。”李老爺太清楚那種感受。

    他曾經歷過啊。

    起初發病,只對他們不理不睬。

    後來爲一些微不足道的東西要死要活,多次鬧出事。成年後相對穩定,至少對父母態度好很多。

    若癡迷對象是物,扔了便罷。

    可有感情的人或動物怎麼扔?不確定李公子哪天興起,李府因此不知養了多少動物。

    而那些被撩動心絃的女子,說得通的給銀兩勸走。

    說不通的只能納入府邸,他們二老對人好點就是。

    李老爺微微搖頭:“他這症天生的,無藥可醫。你,還是想開點吧。”

    想開點……怎麼想開點?

    蜘蛛妖淚眼朦朧,她黑暗人生裏唯一的光。曇花一現的光……

    “我們走吧。”李老爺拍拍李公子的手。

    李公子頷首一笑。兩人準備回城。

    蜘蛛妖接受不了,撲上去抓住李公子的衣袖:“我們認識的。你記得,你一定記得對不對?你衝我笑,說心悅於我。你說想與我白頭到老,看我一輩子也看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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