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驅魔師她見錢眼開 >一百三十九、桃林困陣
    至此,四大邪祟無一逃脫。

    尚書府的家眷盡數救出,唯獨嚴府親眷未受磨難。

    除了被關起來,喫喝並不缺。也沒遭到侮辱和虐待,算是運氣最好的一批人。

    其餘官邸的戰鬥尚在繼續。家眷一批批被救出,慘樣各不相同。

    男子被殘害,缺胳膊斷腿忍受折磨。女子亦不曾好過。

    噩夢的日子終於在今天結束,他們期盼的希望和救贖來臨。

    拯救計劃還在如火如荼進行。

    皇宮。

    藍笛被領到一所偏殿,周圍人跡罕至。可謂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阿碧貼着藍笛的脖頸趴好,一雙眼滴溜溜四望。誰都別想動阿笛。

    房門被推開,章亦玉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藥進來。他走到桌邊放下:“喝。”

    阿碧眼神凌厲。

    藍笛忙伸手按住它的頭,另一隻手端起碗。一聞他便知曉添加的藥材,用量以及熬製順序。

    微微擡頭,藍笛認真詢問:“非喝不可嗎?這藥挺苦的。”

    “皇上命你喝,你敢不喝?勸你識趣點,還能少受些罪。”章亦玉面無表情。

    “好吧。”藍笛將藥一飲而盡,倒扣碗給對方看。什麼人熬出這麼苦的藥?

    章亦玉很是滿意,點點頭:“跟我來吧。皇上想讓你看一些東西。”

    藍笛放下碗跟上去。

    他走在後面,脣角勾起一抹笑。藥的苦,是用心良苦啊。

    一個小太監在樹後看到這一幕,趕緊去告訴秋顏。

    她一驚,腳步匆匆稟報。

    “你說什麼?章亦玉帶藍笛進宮?還灌了藥?”董書蘭想到什麼,立即趕去。

    秋顏憂心跟隨。

    另一邊。

    水盈走出御花園後不久,與君召瑾迎面遇上。

    君召瑾快步上前:“師父,我爲你準備了一份大禮。你看了定然喜歡,可否隨我來?”

    “好啊。”水盈淡淡笑着。連喊師父的語調都不一樣,還好意思僞裝。

    喜不自勝,君召瑾馬上帶路。水盈隨他走,想看看究竟搞什麼把戲。

    反正宮裏的陣已改得差不多,外面沒傳來消息就是進展順利。是時候救出她的便宜徒弟,還國家一個好皇帝。

    兩人一路前行,太監宮女紛紛退避。前方是處大園子,沒有旁人。

    水盈一踏入園門便感覺到不同,又是陣法?還是個不俗的困陣。

    真有意思。

    她已經被連續小瞧很多次。

    園中種滿桃樹。

    桃花盛開,粉粉嫩嫩。君召瑾行至桃樹下回頭:“如何?喜歡嗎?”

    “花很美。”水盈停下腳步。

    桃花困陣?

    不僅想困住,還想磨滅她的意志。

    “你喜歡就好。”君召瑾眉目彎彎。他鮮少眉眼具笑,但在這個女人面前總能打心底開懷。

    僅僅一句誇獎,一個肯定。便比收服最強悍的屬下還有成就感,還令人歡喜。

    水盈腳尖不動聲色在地上點一點。看似無關緊要,實際已然改變整個陣。

    君召瑾大喜過望,伸手摺下一枝盛開的桃花。他轉身滿心期待:“我能爲你戴上嗎?”

    “你知道嗎?我喜愛梅花。”水盈淺笑。愛梅冷寒孤傲,又清香怡人。

    雖長在寒冬臘月,其實愛憐衆生冬季無花可賞,無香可聞。

    所以獨樹一幟,不與羣花爭豔。而是在茫茫一片雪白中舒展身姿,令生靈在嚴冬看到春天的希望。

    章亦玉帶着藍笛行到附近,躲在一旁偷看。董書蘭亦聞訊而來,藏起行蹤。

    君召瑾臉上的笑漸漸消失,眼眸染上冷霜:“愛梅?水盈,在你眼中不是衆生平等嗎?花鳥魚蟲,山石溪林,你從不偏愛。萬物生靈,你何嘗特意青睞哪一樣?怎會……”

    桃花樹後的藍笛莞爾。

    盈兒愛梅,因爲在山中他時常臨摹。也見證盈兒的雙眼從平靜無波到鮮活靈動,是陪伴的偏愛。

    盈兒愛梅,喜喫辣、酸。對甜不喜也不厭,但多喫會膩。

    不喜苦味。

    無論苦瓜還是湯藥,半點不沾。除非做到沒有苦味,纔會勉強用一些。

    盈兒對顏色各有喜愛之處,但最喜藍、綠二色。

    因爲藍天清明,綠草清新。

    水盈單手叉腰:“你這話說的搞笑。我怎麼不能獨愛哪一樣?”

    君召瑾啞口。他不甘握拳,那個該死的男人究竟改變她到什麼地步?

    重相逢,除了相貌竟無一處舊影。

    君召瑾注視水盈:“水盈,我改變主意了。我願娶你做皇后。”

    “我不願意。”水盈果斷拒絕,“莫說你一個霸佔他人身體的邪祟。即便三千年前我也明確回答過你,不願意。歇了利用我一統天下的心,我不會幫你。反而會阻攔你。”

    “你果然看出來了。”君召瑾徹底不裝了。或許他一直在期待重逢相認的這一刻。

    阿碧煞風景打個哈欠。打算聊到什麼時候?還打不打?磨嘰什麼啊?

    水盈頷首:“自然。我雖不承認皇帝這個徒弟,但好歹他叫我一聲師父。怎能任由邪祟侵佔身體,霍亂朝綱。給你兩個選擇,自己乖乖出來,或者被我打出來。”

    君召瑾氣笑了:“三千年,我籌謀三千年才得以重現人間。你覺得我會乖乖出來?君聖恆傳承自我的血脈,受我壓制。我怎會放過如此大好時機。水盈,縱然是你又能奈我何。”

    “血脈禁術,確實很難對付。我這裏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一個?”水盈雙手抱臂,氣定神閒。

    君召瑾見此皺眉,莫非她有辦法?不可能,此乃禁術!

    禁術,因力量強大常被用於邪道而被禁止。驅魔師多接觸不到,自然無應對之法。

    現如今世間最頂尖的幾位驅魔師,或許能試一試。水家大長老,有整個水家爲底蘊。

    個別不出世的世家,藏許多術法書籍。說不定存在解法的記錄。

    然血脈之法,不管術法還是禁術。都最難解除,兩者因果牽連太深。

    驅魔師若隨意沾染,必受反噬。

    水盈一笑:“看你可憐,我便好心告訴你吧。好消息呢,要從九千年前說起。你應該聽過吧?仙妖大戰後天地混亂,衆生在其中苦苦掙扎。”

    如此大事歷史當然有記載。

    君召瑾不明所以:“那又如何?與我何干?”

    搖搖手指,水盈解釋:“在此危難之際,有一個人破除黑暗。驅散濁氣,把陽光灑向人間。她落於凡間,廣納門徒傳授術法。驅魔師因此而生,培育一代又一代傑出人才。”

    震驚看着水盈,君召瑾一瞬間好像明白什麼。

    董書蘭驚訝捂住嘴,原來……

    藍笛垂頭,想起在山中仰望星空時他們第一次談及此話題。

    “不算什麼救世主。我的誕生爲救世,死亡也爲救世。混沌朦朧中,我被賦予這樣的命令。那個聲音對我說:降臨到凡間去。守護這個世界,直到那一天來臨。”

    當時的他無比喫驚。

    終於明白好好的一個人爲什麼沒有感情,像一個木偶。

    “天界女王沉眠前將我製造出來,把被挖出的那顆心存放在我身體裏。當她甦醒之際,便是我消失之時。這是註定好的宿命,無從更改。我坦然接受。可阿笛,我想改你的命。”

    那時的水盈含笑擡頭望天。

    在凡塵行走那麼多年,第一次知道活着的滋味。

    阿笛是她的恩人。

    很想爲阿笛做點什麼,哪怕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

    章亦玉看向藍笛。藍大夫居然一點不訝異,莫非早已知曉?

    水盈思考措辭:“你用我傳下來的陣法和術法,還是殘缺版,費盡心思來對付我。該說你勇還是莽呢。你也不想想,仙妖一遁一亂。修煉之法斷絕,驅魔師從何而來。”

    “你是仙?遺神?”君召瑾眉頭緊皺。竟然沒去冰雪異地之巔守護女王,而是遊走凡間教授術法。

    爲凡塵帶來生機,如同再造。

    他後退到桃花樹邊,一掌打向樹幹啓動陣法。

    可惜陣法被水盈動了手腳,一點反應也沒有。她攤手:“不小心踹了一下。”

    “你!”君召瑾被氣得夠嗆。

    水盈無辜抿脣:“這就受不住了?還有個壞消息沒說呢。你佈置在朝臣身體裏的部下,全數被殲滅。他們已經灰飛煙滅,不能再爲你效力。”

    君召瑾雙眼大瞪。

    第一次感覺到水盈的可怕。居然什麼都瞞不過這個女人!

    章亦玉細細思索後,帶着藍笛走出去:“回稟陛下,藍大夫帶到。”

    對,還有殺手鐗!

    君召瑾大喜:“章亦玉,事情辦得漂亮。把人抓過來!”

    水盈邁步,阻隔開兩人:“我這麼個大活人在呢。當我不喘氣了?”

    藍笛脣角微揚,指着章亦玉道:“盈兒,他餵我喝毒藥。好大一碗呢。”

    眼神一厲,水盈瞪章亦玉。

    章亦玉一驚,連忙退後到君召瑾身邊恭順低頭。

    董書蘭蹙眉,喝了毒藥?

    看着不像啊。

    君召瑾哈哈大笑:“辦得好,辦得好啊。水盈,心疼了?不知道他腸穿肚爛時,你會是什麼表情。他居然令你動心。他該死,他該死!”

    水盈看傻子般看君召瑾,無奈嘆息:“阿笛是大夫。而且體質特殊,藥石無效。”

    “……”

    笑聲戛然而止,君召瑾不敢相信:“藥石無效?不可能,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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