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驅魔師她見錢眼開 >一百七十六、一直被困
    不可思議,恍如夢般不真實。

    香芝呆立久久無法回神,她甚至想好尋死一了百了……

    賠償的銀錢由村長支付,一再道歉後讓人把婦人捆了,明日一早送去衙門。

    婦人唔唔掙扎個不停,但架不住被好幾個人押着。而她的二兒子,還想繼續勾搭那個賤蹄子。

    婦人家的老二猶豫又不捨:“香芝,這事我一開始不知情。我們……”

    “滾!”香芝沒有好臉色,“噁心的玩意兒,少在我面前惺惺作態。”

    老二想好好解釋,看她態度堅決無奈離開。他一步三回頭,似有千言萬語想訴說。

    香芝不耐煩撇開頭,或許起初不知情。但知情後卻選擇幫忙拉她入地獄,人品低劣。

    說到底她不過一個外人,哪有父母大哥重要。那樣的火坑,打死她也不往裏跳。

    好戲落幕,看戲的散場。

    水盈轉頭問:“香芝姑娘以後打算怎麼辦?回家嗎?”

    香芝用力搖頭,懷揣不安道:“把我賣掉的家,還回去做什麼。我想留在水盈姑娘身邊伺候,做什麼都可以。還姑娘的恩情和那五兩銀,請姑娘給我一個機會。”

    鬧這一出,她已無處可去。

    水盈想想道:“你會針線活嗎?”

    “會的。衣物鞋襪全會做,姑娘留下我不虧的。”香芝忙不迭回答,生怕錯過機會。

    水盈瞭然:“你以後跟着阿蝠當繡娘吧。工錢你倆商議。”

    香芝立刻點頭。

    阿蝠微笑上前,拉她進屋坐下:“等喫過飯,我們邊繡邊聊。”

    “好。”香芝心跳加速,剛剛十分緊張。她轉頭望門口的水盈,定要報答恩情……

    阿紫動作麻利,很快做好一桌菜。衆人喫得暢快,個個滿足。

    飯後分配屋子,少年把自個屋讓出來。當家男人又把雜物間簡單整理一下,暫時弄出能歇息的地方。

    媳婦搬出被褥鋪牀。

    水盈一行男女分開住,太擠的話再打個地鋪。春花和秋月主動睡地鋪,揚言好久沒睡有點想念。

    水盈、阿蝠和香芝睡牀,橫過來湊合一晚不算太擠。

    阿碧滾去和阿黑他們擠。

    夜晚蟬鳴蛙叫,寂靜又熱鬧。

    大夥睡得都還不錯,天亮後喫過早飯再度出發。他們並沒直接去醫藥之城,而是往別村打聽一番,果然每戶都有進藍家的。

    水盈等人在各村打探消息,緩慢前進。兩天只趕一點路程,絲毫不着急。

    相比較起來,藍蕭領藍笛快馬加鞭回家。除非必要休息,半分不在路上耽擱。

    醫藥之城。

    幾人騎馬進城,有下人提前開道直奔到家。

    藍府。

    藍蕭一勒繮繩,利落翻身下馬。門房趕緊迎上去,恭恭敬敬伺候。

    藍笛從馬上下來,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府邸。硃紅大門彷如猛獸張開的血盆大口,一不留神便會被吞喫入腹。

    他的腳有些沉重,內心抗拒進去。

    明明是他出生的地方,是家人生活的地方。他卻本能畏懼、排斥。

    見人沒跟上來,藍蕭停步回頭:“你的房間一直有打掃,可直接住。先洗漱休息吧。”

    “嗯。”藍笛將馬交給下人,隨藍蕭進府。四年了,他還是回來了……

    府邸後院。

    假山池水,雕樑畫棟。

    一個少年雙手有氣無力趴在窗邊,愁眉緊鎖十分煩憂。

    他叫藍笙,今年十二歲。

    他有一個祕密,一直被困在這一天,來來去幾十次。

    不論怎麼躲怎麼避,今天一定會死。第一次死亡因爲他無意間發現不得了的祕密,被滅口。

    第二次他果斷避開,不想又撞見另一件醜事。當晚睡覺時,被勒死在牀上。

    第三次、第四次……

    好像整府的人都在跟他作對,躲得了這個,躲不開那個。

    哪怕他關在房裏不出去,麻煩自個找上門。好好好,非要弄死他是吧?

    小小年紀的他心靈受到巨大傷害,原來這個家藏污納垢到隨處可見。

    以前他多眼瞎纔看不到?回想知曉的那些辛祕,藍笙有點想吐。他根本不敢想府裏還有沒有乾淨的地方。

    腳步聲響起,小廝快步進屋:“三少爺,大少爺回來了。”

    大哥回來有什麼好稀奇。

    藍笙沒反應,他重來多少次,大哥就回來了多少次。次次還叫他過去寒暄,累了不想動。

    愛怎麼樣怎麼樣吧。

    等他腦子歇歇再想怎麼破局。

    難道真的無解?註定困在這一天一輩子?很煩很無聊的好不好?

    中毒、落水、刺殺……

    各種死法也很痛。唉,活下去怎麼那麼難?爲什麼偏偏是他呢?

    他才十二歲啊……

    “小小年紀唉聲嘆氣,有什麼好煩惱的?”叫了人半天沒動靜,藍蕭自個找來。

    藍笙頹喪看向門口:“大哥好。我全身無力一點不想動,實在……”

    看到一個不一樣的身影,他瞳孔一縮愣住。居然出現新人物?前幾十次都沒有。

    無奈搖頭,藍蕭介紹:“他是你的二哥,藍笛。你應該有印象。”

    二哥?藍笛離家時,藍笙八歲。

    他們兄弟相處不多,好幾個月打不了一個照面。但藍笙印象深刻,因爲二哥在家中是特別的存在。

    不論父親還是僕從,始終耳提面命。不允許打擾,二哥是天才中的天才,能讓整個藍家名揚天下。

    雖是兄弟,他是地上的泥,二哥是天上的雲。不管下人還是家人,都不配靠近。

    藍笛微笑頷首:“三弟,許久不見。看你臉色不佳,是否身體不適?”

    “你爲何戴着面具?”藍笙這麼想,也這麼問。說完他捂住嘴,說話過過腦子啊。

    二哥那樣的人物,做什麼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他真想打自己的嘴,太快了。

    “事出有因,說來話長。”藍笛並不打算細說。戴上面具一爲掩藏行蹤,不讓藍家找到。

    二爲遮蓋容貌,不成爲一個異類。儘管從懂事起他就知道,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異類。

    “哦。”藍笙不好意思撓撓頭。

    看吧,問也白問。

    二哥肯定不願說……

    等等,不變的發展發生了變化!以往幾十次重來二哥從沒現身,只有他在這個牢籠般的宅子裏苦苦掙扎。

    躲不開,逃不掉。說不定破局的關鍵在二哥身上,他要弄清楚……

    藍蕭注視二弟:“四妹如今一歲,你要去看看嗎?”

    四妹……

    藍笛搖搖頭:“父親他還真是……算了吧。我就不去看了。”

    藍笙好奇審視,二哥好像和他記憶中的有些不一樣。

    爹說二哥身負重任,所以老祖宗特意下令不允許任何人打擾。伺候的人每天一換,誰都不能接近。

    現在看來,不就是軟禁嗎?被孤立的二哥,臉上好像從未有過笑容。

    至少他瞥見的幾次,沒看到過。二哥總是神色淡淡,好像望着很遠的地方。

    其實藍笙不是很懂,二哥到底和他們有什麼不同?

    說起來好像確實有不一樣的地方,被面具掩蓋住的那張臉……

    當初年紀小,又沒怎麼注意。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

    “好吧,我送你回房。你的房間東西沒動,一直保持原樣。”藍蕭往外走。

    藍笛點頭表示感謝。以前的房間什麼樣其實他不怎麼記得,生活上的記憶早已被玲瓏堂的回憶取代。

    提到他的房間,第一反應想到泛藥香的醫館,還有滿院的荷花。

    盈兒住在他隔壁,清晨道早安,夜晚說晚安。玲瓏堂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他皆記憶猶新。

    藍府的……實在想不起來。

    即便換了裝飾,多點什麼少點什麼他根本看不出來。

    好機會啊!

    藍笙急忙追上去:“二哥好不容易回來,我們兄弟應該多培養下感情。”

    對於這個三弟,藍笛印象不多。他微笑揉揉藍笙的頭:“行,一起去吧。”

    藍笙愣住,這人真的是二哥?不僅喜歡笑,而且很溫柔。

    藍蕭眼角瞄兩人,眸色一暗。三弟、四妹與他們並非同母所生,他與二弟乃嫡出。

    弟弟妹妹是父親後來納的姨娘所生,二人亦不同母。姨娘在府裏還算安分,沒什麼非分之想。

    即使他和二弟的生母因爲某些事變得瘋瘋癲癲,到底是父親的正妻,宋家的千金。

    藍笙對二哥很有好感,不自覺親近。他輕抓藍笛的衣袖高興問東問西,哪怕一些無聊的問題二哥也耐心回答。

    曾經清冷如天上的月,讓人敬而遠之。相處才知道不是的。

    “二哥,你這次回來打算住多久啊?”藍笙心裏捨不得。

    二哥乃溫潤君子,並非父親所言那般。爲什麼幼時父親那樣告訴他?

    爲什麼傳聞中的天才二哥,不能過正常人的生活?

    藍笛自己也不知道。

    剛來他已經想走,想回到盈兒身邊,想回到他們的家。

    這裏好陌生,存在一種無形的壓抑,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藍笛晃晃腦袋把這樣的想法甩出去。不能逃避,必須面對。解決藍家的事,他與盈兒回去後纔不會有後顧之憂。

    不用怕,不要憂慮。藍笛脣角勾起,盈兒和大家在來的路上。

    不管他決定怎麼做,他們都會支持。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邁過這道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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