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柳轉頭看向安然冷若冰霜的臉龐,絲毫沒把自己放在眼裏,心裏一陣急。

    湊過去小聲的道:“安然,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我真的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好不好。”

    他說了好一會兒,但安然始終沒搭理他,看了眼揹簍裏的花,已經差不多了,提起揹簍就要走。

    常柳好不容易抓住這個機會獨處,怎麼會放過,一把抓住她的揹簍不讓走。

    安然沒想到他會伸手抓自己的揹簍,腳下一個不穩,直接朝後倒去,常柳見狀,趕緊把揹簍往上提,然而人還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本來她看到這人就煩躁,現在還害自己摔了一屁股灰,頓時火大。

    脫下揹簍,站起來轉身看着這罪魁禍首。

    “我爲什麼要原諒你,你說,爲什麼!”

    這麼久來,她知道自己必須仰仗他的保護才能活,可發生那樣的事兒,她不能說忘記就忘記,心裏的疙瘩沒那麼快消散。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想過要原諒這人,可是她找不到原諒的理由,每每想起這事兒,就心裏堵的難受。

    她不敢想一個雄性把自己的孩子都能扔的雄性,會對自己真心實意的好。

    就算現在是真心實意的,恐怕也只是一時激情而已。

    聽到她怒吼出來的聲音,常柳一點兒也不生氣,反而心裏卻很高興。

    她終於願意跟自己說話了。

    隨即表態道:“我愛你啊。”

    “而且,我有改錯的,我沒有再扔他們了。”

    “我只是遵循我們蛇獸的生存規則,真的不知道你不願意。”

    “現在我知道了,我不扔就是了。”

    說到這裏,常柳就覺得心裏格外的委屈,她以前不都說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麼。

    怎麼到了自己這裏就不好使了。

    安然被他這些話逗笑了:“呵,你愛我。”

    “你愛我,在明知道我的想法卻還是不願意帶我找回他們,如果當初你能親自帶我找回他們,或許我就原諒你了。”

    “我不覺得你有多愛我。”

    說到這裏,她擡眸不屑的看向常柳:“我看,你不過是想從我這裏套取更多的東西吧。”

    常柳聽到這話,心底一涼,他是一直欣賞安然的聰明,可從來沒想過要從她那裏得到什麼。

    猛的聽到這刺耳的話,整個人就像被潑了一盆涼水似得。

    “你就是這麼想我的?”

    “那你要我怎麼想?”

    “崽崽身上流的是你的血,你都能狠心拋棄,我算什麼,一個生育工具而已吧。”

    此話狠狠地落在常柳心裏,他不敢相信,以前和自己恩愛的伴侶會說出這樣的話。

    自己一直在努力,希望自己的部落強大,希望她能生活的更好。

    到頭來換來的就是這樣的猜疑。

    冷笑一聲,睥睨的擡頭望着比自己矮很多的安然,不屑的嘲諷道:“呵,你還真會給自己貼金。”

    擡手一把緊緊的捏住她白皙的下巴,咬牙切齒的低聲道:“你不過是個暖牀工具而已,說生育工具你還沒資格!”

    說完鬆開手,轉身大步離開這裏,他怕自己要是再不走,恐怕會管不住自己的心,就算讓他跪下來求她,他都做的出來。

    可他是雄性,一個雌性都這麼說了,自己再說什麼做什麼,無疑是在打自己的臉,作賤自己而已。

    他常柳,也不是非她不可!

    剛剛那兇狠的眼神中帶着一絲絲悲涼,卻深深的映入安然的心裏。

    尤其是常柳的那一番話,見他離開的青色背影。’

    她卻覺得十分孤寂,這一走,是不是以後他們都沒有可能了?

    自己剛剛那話是不是太重了些。

    她是恨常柳把自己辛苦生的崽崽扔掉這事兒,可她從來沒想過會和他真的分開。

    此時,她滿腦子都是常柳離開之後的畫面,以後恐怕在他身邊的就是其他雌性了吧。

    那豈不是自己還要看他們在自己面前恩愛嗎?

    如果真有那天,以自己的脾氣,就算兩人和好,恐怕自己也會膈應。

    一想到這裏,她的腿腳就有些不聽使喚,朝他的背影邁出步伐,跑過去,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住他的腰。

    “你走什麼。”

    常柳被她抱個滿懷,剛剛的氣瞬間土崩瓦解,本來還想端着一些,可他怕自己說錯什麼惹怒安然,這要是再跑了,恐怕就真的不會回來了。

    立即轉身,反手緊緊的抱住她,恨不得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閉上眼睛,臉頰摩挲着她的頭頂:“我真的知道錯了。”

    “以後我要是再把我們的崽崽丟掉,就讓獸神把我大卸八塊,死無全屍。”

    安然沒有阻止他發誓,這個世界的獸人,最信奉的就是獸神了,有這樣的 誓言在這裏,也能更好的約束行爲。

    “你說的,我信你一次,就這一次。”

    常柳微微一笑,近日的陰鬱一掃而空,想起還在沙灘上游玩的小子們,心裏一陣暖意。

    或許安然是對的,安心、安若和安康長的都挺好的,尤其是安心,從小就露出好戰的性格,安若雖然不好戰,可不笨,反而,經常把安心當槍使。

    唯一愧疚的就是安康,因爲自己的原因,導致尾巴被安心咬了個缺口,就算現在傷口好了,可無論蛻皮多少次,那傷口都依然存在。

    而且,還有些膽小怕事兒,經常躲在安若的背後求保護。

    能看着他們一天天的長大,這種感覺,雖然有擔憂,但也很滿足,彷彿自己再苦再累,也值得。

    伸出右手,輕輕的勾起她的下巴,紅色的印記很是醒目。

    一想起這是自己捏出來的,心裏便十分的疼惜和懊悔,低頭吻在下巴處,好一會兒才分開。

    “疼不疼?”

    安然搖了搖頭,說實話,剛剛那情況,沒有什麼比心更疼的了,這下巴的疼根本不值一提,反而還能沖淡心裏的疼痛感。

    “不疼。”

    “啊!”

    “我什麼都沒看見!”

    突然,旁邊傳來尖叫聲,安然和常柳立即轉頭看去。

    只見青青緊緊的捂住眼睛杵在不遠處,牛力嘿嘿一笑:“族長,你們要辦事兒,也不知道選個隱蔽的地方。”

    說完,便大搖大擺的拉着青青離開,留下安然和常柳兩人一陣尷尬。

    他們哪裏在辦事兒了!

    安然紅着臉,有些尷尬,這畫面被人抓個正着,好尷尬啊。

    也不知道剛剛他們吵架的畫面,有沒有被看到,要是這都被看到了,她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轉身朝花叢而去,自己的揹簍還扔在一旁呢。

    常柳也覺得有些尷尬,這兩人也是的,那麼多人都沒闖過來,就他們兩特別。

    看到就算了,還非要嚷嚷出來,真是有些討人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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