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姑娘醒了。”

    嶽如霜緩緩睜開眼,就看見一個大眼睛水靈靈的小丫鬟伏在牀前,眼睛還掛着淚珠。

    “大姑娘怎麼能將姑娘推進池子呢?”

    “我去給姑娘拿喫的。”

    小丫鬟說着就跑了出去。

    嶽如霜看着眼前的雕花的窗子,插着花的白瓷瓶子和小案上的筆墨紙硯,內心崩潰。

    她穿了。

    她一個二十四世紀的頂級軍醫,一個醫毒雙博士,就這麼穿了。

    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涌入腦海。

    原主是嶽將軍的女兒,父親戰死,母親憂鬱成疾,沒兩年也過世了。

    原主舅舅打着要照顧外甥女的旗號將原主接到府裏撫養,卻也將原主父母留下的鋪子田產銀子通通接手了。

    嶽如霜……

    這是賈府養林黛玉嗎?

    面上說撫養,內裏卻吞了人家的百萬雪花銀。

    小丫鬟端着一大碗粥進來。

    “姑娘,你快喫吧,熱乎的。”

    嶽如霜在記憶裏搜索了一下,知道了這個小丫鬟叫杏兒,對她忠心耿耿。

    剛纔她落水就是這小丫鬟跳下水把她救上來又一路抱回來的。

    “我是被大姑娘推下去的是吧?”

    嶽如霜起身坐了起來。

    “她還在小花園嗎?”

    杏兒忙拿來鞋子。

    “姑娘,幹什麼去啊?”

    “去報仇!”

    老孃都他媽穿越了,還能讓你欺負了?

    “姑娘,姑娘!”杏兒追了出來。

    “您別去,二皇子也在呢。”

    嶽如霜……

    莫名的一陣心痛。

    好像是接收了原主的情緒。

    “奴婢知道姑娘喜歡二皇子,但是奴婢真心覺得二皇子不怎麼樣,他來侍郎府都不是來看姑娘,而是跟表小姐在一起。”

    嶽如霜……

    她想起來了,這二皇子在原主的心裏份量還挺重的。

    兩個人算是青梅竹馬,幼時相識,還在宮學裏一起讀過書。

    可嶽如霜已經不是原來的嶽如霜了。

    “他在怎麼了?”

    “他在我還不能打人了?”

    嶽如霜伸手提上鞋道:

    “我跟你說哈,我這人,不爲任何人受委屈。”

    “他算個屁!”

    說完直奔小花園。

    遠遠的就看見一男一女正站在荷花池邊。

    二皇子一身月白錦袍,手拿白扇。

    草!裝什麼歐陽克?

    你缺兩酒窩你知道嗎?

    表姐蔣玉柔,低着頭,含羞而笑。

    誰能想到這嬌滴滴的模樣背後是那樣一張猙獰的臉呢?

    嶽如霜走上前打招呼。

    “哈嘍!”

    二皇子和蔣玉柔都嚇了一跳。

    “請教個事兒。”

    “剛纔是你把我推下荷花池的?”

    蔣玉柔……

    往日都是她欺負嶽如霜,嶽如霜比她漂亮,比她有才情。

    她本就不願讓嶽如霜住在自已家裏,但是她母親說,養了嶽如霜,就等於要了將軍府這麼多年的基業,除了那個空蕩蕩的將軍府府邸,其餘的,就都歸她們家了。

    “你將來出嫁,這將軍府的東西,爲娘定是要都拿了給你做嫁妝。”

    她孃的話她信,所以她才強忍着讓她住進自己的家。

    好在,嶽如霜也聰明,不在她面前穿戴得太漂亮,也不在她面前表現才情,有時候她出去參加詩會,她會讓嶽如霜提前做好幾首詩給她,讓她出去炫耀。

    蔣玉柔急忙躲在二皇子身後。

    “表妹是生我的氣了嗎?”

    “我知你喜歡二皇子,但二皇子是不會娶你一個孤女的。”

    “二皇子的母妃麗貴妃會很快和侍郎府議親。”

    侍郎府即蔣家,嶽如霜的舅舅是戶部侍郎。

    嶽如霜看向二皇子。

    “她說的,是真的嗎?”

    二皇子忽然站直了腰板,往前挺了挺胸。

    嶽如霜……

    挺個屁呀,你有胸嗎?

    再挺你也就是一張棋盤放兩顆紅棗。

    “自然是真的。”

    二皇子道:“此一時彼一時,從前,你父親手握兵權,我自然與你交好,如今你父親屍骨無存,你於我已無意義。”

    嶽如霜……

    這個犢子!

    他是怎麼把這麼不要臉的話說得理所應當的?

    “所以,你招惹我只是因爲我父親手中的兵權?”

    二皇子傲嬌地擡起下巴,仰頭望天道:“你確實是配不上我,就不要肖想我了。”

    嶽如霜……

    還特麼是個普信男。

    “你看我瞎嗎?”

    嶽如霜很同情的看着他:“你呀,指定是有點啥毛病!”

    “要不就是前幾天下雨,五院牆倒了,讓你跑出來了。”

    嶽如霜一臉的嫌棄,大手一揮道:

    “誰看上你誰是狗!”

    蔣玉柔……

    你罵誰?

    二皇子:“你,你竟如此粗鄙!”

    “這就粗鄙啦?買不起鏡子撒泡尿照照,我肖想你,圖什麼?”

    “圖你長得醜,圖你學問差?圖你臉大像屁股?”

    二皇子氣得渾身發抖。

    她說他臉大。

    他最討厭別人說他臉大了。

    因爲臉確實大。

    他自動忽略了像屁股。

    “你敢詆譭皇子?”

    二皇子那張方塊臉開始變得猙獰。

    嶽如霜完全不怕,她從原主的記憶中知道,朝廷優待忠良之後,自己一個女子,又不能入朝當官,也沒有家人怕被連累,怕他什麼。

    嶽如霜一臉無辜:“說實話叫詆譭嗎?難道你臉不大嗎 ?”

    嶽如霜用手比了一個24寸電視機那麼大的方塊:“這麼大,一個臉比太子四個臉都大。”

    嶽如霜在原主的記憶中知道,二皇子最嫉妒的就是太子。

    有什麼比用你的敵人打擊你更讓你受傷呢?

    嶽如霜是深諳其道。

    “我怎麼會看上你呢?有太子比着?”

    “是你不要肖想我!”

    “我心裏只有太子,我對太子情根深種,太子是天邊玉蘭樹,你就是大鍋裏的發麪餅,比得了嗎你?”

    嶽如霜是什麼扎心說什麼。

    發麪餅氣得臉都白了。

    “太子是天邊玉蘭樹?好!好!“

    二皇子臉色鐵青:“既然嶽二姑娘對太子情根深種,我就請旨讓父皇將你賜婚給太子。”

    “你不要後悔!”

    半年前,漠北入侵,太子帶兵苦戰數月,兵敗落霞關,隨即青州、淡州、鴨石河三城淪陷,漠北躂子屠城,十室九空,大錦軍隊去救援的時候,馬蹄濺起的血水都有三尺高。

    隨即有人進京,帶着太子通敵的證據,彈劾太子通敵,一時間太子叛國的流言在京城傳得到處都是。

    皇上已經下旨,押太子回京。

    朝堂上下都是廢太子的聲音。

    嶽如霜呵呵一笑道:“太子是中宮嫡子,他的婚事輪得到你來做主 ?還是臉太大。”

    二皇子幾乎被氣了個倒仰。

    他就不愛聽人說他臉大,她就句句不離臉大。

    二皇子臉色越發陰狠。

    “太子叛國,不處死也是圈禁,我看你到時候還得不得意?”

    嶽如霜理都不理他,直接走向蔣玉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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